五十回(4) 赤热硝码说工艺， 清凉乌耳藏阴谋

“夫人，说大话了。”

三横说罢，又取出蘸过与没蘸过黑糊之刀，再让杨再兴对砍。一砍之下，蘸过黑糊的刀纹丝未变。而没蘸的就崩刃了。杨再兴大奇，问:

“阳泉你不要这么讲，如果不是我粗心，怎能让你在河水冰了这么多时候，才作下病来。此罪百死莫赎呵。现在不过烧一壶茶，实在并不能治了病。只求咳得轻一些吧。”

“那么无妨试一试我的乌耳。”小贩用手点指道。

特别是咳嗽不分日夜。早晨睡着睡着好好地，俄然嗓子奇痒非常，就咳咳地咳起来。阳泉怕误了三横睡觉，常一人披衣而起。

“那，我将你带的乌耳全都买下。”阳泉甚是欢畅地说。

“夫人有所不知。这乌耳，乃北国特产。生于柞木之上，有些像猫狗的耳朵，又称木耳。以大枣，秋梨，鸡蛋，并生姜煮而食之，可治陈年咳嗽之疾。”那小贩道。

杨将军闻言道:

“还要如何?”杨再兴闻言，饶有兴趣。

“‘扎麻’二字甚好，音同‘扎马’”。

“此种乌耳在北国与人参猴头并称三绝。颇能化痰清肺。北国地寒，时人多生痨疾，必长咳不止。常常只要乌耳汤能够医治。”小贩当真地说。

阳泉听言道:“你如此说，我就是咳死便也值了。”

杨再兴问:“这又是为甚么?”

“我这个咳嗽大抵好不了。但是你整天忙于活计，非常操累，夜里真不忍心再睡不好觉。”

“的确。”阳泉欢畅地说。

三横怎能不知？每见她日日咳嗽人已非常蕉萃，脸上无赤色。早晨还常常睡不好觉，不由非常肉痛，但是也没甚么体例。开端见她半夜起床，不由也跟了起来。烧一壶茶水，与她止咳。

“如何样，好些了吧。”小贩面有得色。

“我们都叫他蘸码儿，能淬好火的徒弟，十位铁匠中可有其六，但能蘸好码的十中未有其一，故蘸码的徒弟工薪最高。”

“这锅煮的是皮硝与槐柴炭。刀具蘸入，不知何物能够进入刀中。此时刀具，才真正制成。当然还要最后打磨，开刃。但这一工序相称首要，可谓是画龙点睛。”

“看来‘扎麻’乃是奥妙地点，重中之重。”

三横说罢与杨再兴引见一名正操纵的徒弟。杨再兴与之握手，问道“您这是专管蘸码的吗。”

“你看。”三横说着，又带杨再兴走到小区绝顶。只见那边稀有口矸锅。锅外备的料，乌黑恍惚不知何物。放入矸锅中，上面是煤火，又有风箱鼓风。以是每口锅中之料都烧得暗红。

杨再兴如是说，因为金兵迩来练就一种阵式，叫‘拐子马’。五匹马用精钢连在一起。两军阵，五马齐冲，锐不成挡。

阳泉将信将疑，就当场服下此人的乌耳汤，还别说，立时咳得轻了。

“夫人似有咳嗽之疾?”

“这个工艺驰称呼吗。”

依当时的科技知识，三横尚不知这工艺叫碳氮共渗。但技术从实际中来，周侗的蘸码，的确足以包管军刀的质量了。

“不错，以是这个山坡叫‘扎麻坡’。”三横也就跟着河南口音说了。

“恰是。”

“夫人，我这里有煮好的乌耳汤，您可一试。”小贩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瓦罐。

“恰是。”

阳泉见了便也打动，一个早晨对三横说:

“是是是，专管‘扎麻’。”徒弟河南人，有些口音。杨再兴亲热与之扳谈，再三都将蘸码听成‘扎麻’。然后杨将军对三横道：

“真有此事?!”阳泉很不肯定，毕竟咳得太久了。

“公然如此?”阳泉道。

每锅之前，有三名匠人各执刀具蘸于此中，然后将刀取出，等了一会儿，又敏捷插入水中。

三横示给杨将军，他新打此刀，便可消铁如泥。二人皆以为此刀可破五马连锁。杨再兴当下给新打之刀起名‘扎麻刀’。下文书将要说扎麻刀大显神威，可算是千古嘉话了。

自从三横率众铁匠连日打造各种活计，家中诸事，阳泉只好答允下来。在黄河冷水中浸泡多时后，阳泉竟落下一个病。动不动就咳嗽，咳起来实在止不住。吃了多少药，求了多少偏方，就是不见效。

那日阳泉拖着病体去赶集。俄然见一北人打扮，摆了一个小小货摊，卖些不着名黑黑的东西。她本也没重视，但此人见阳泉咳嗽着走过，不由上前说:

“乌耳，倒是甚么东西？我向来没见过。”阳泉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