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岁去年归,瑶草碧千顷(2)(再遇二皇子)
一曲终毕,却闻身后有温润的男声响起:“女人的琴奏得真好,只是这先人的词虽也好,却多了凄清怀伤之色,怕是与这景不太符合吧?”
芽浅早探良节,红楹梦语旧约。亭下寒梅傲骨,胜尽百黛清绝。”
刘煜聆听后一怔,望着那株白梅好久,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母亲。是大哥的生母,昭元皇后。”
刘煜倾说了句“免礼”后,又不由发笑道:“前次在这遇见你们时可没这么拘束,此次怎的如此循规蹈矩了?”
而月出苑则以天然的山川草木为其意韵。园景因地制宜分为南北两部,中以拂柳池相隔。南为园景,时见碧草翠绿,佳木繁阴,野芳各处暗香,中间铺以青石板道,建亭台以供游园赏乐。北为山景,山虽不高,但山上古木新枝,翠竹摇影,藤蔓垂挂,朝气勃勃,自有一番山林野趣。沿着拂柳池行走,可见池中水波粼粼,倒映着绿影青山,别有情味。
他看着那一树白梅片片如雪纷繁飘落,吟诵着,这一刻他不像是个身份显赫的皇子,倒似个清俊儒雅的公子,“看,这不就意景相合了?”
我不觉中稍抬开端看向他,却发觉他的目光也刚好落在我身上,顿时大觉窘促,我从速低下头,面上滚烫,只好默不出声。幸亏韵烟这时开口道:“王爷刚才说mm所唱的词不该景,那王爷可否现作一首,以助雅兴?”
韵烟笑道:“本来是皇上为皇后娘娘栽种的,如许说来他们应当很恩爱吧!”
面前的亭子看似浅显,却修建得极是经心新奇,不管是檐下的雕栏画栋,还是亭内的石桌石凳,皆是别具匠心。抬眼看去,亭檐下的匾额上题着“落月亭”三字,笔锋苍劲中透着些许柔情。我不由赞叹,步入亭内,挥袖轻拂去石凳上的灰尘坐了下来,并叮咛尚香摆上带来的茶具和糕点小食。
“王爷真是好文采,臣女佩服。”我又转头望向那株白梅,“那株梅……”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御花圃以设想精美幽雅的园林修建为主。其间见多处假石流水,临水安插了台、楼、阁、厅、堂、轩、廊等人文景观,形体不一,装潢富丽精彩,凹凸错落有致,主次清楚又富于窜改,园内有园,景外有景,可谓精美幽深之至。各式楼榭阁馆以曲廊相接,曲廊环抱亭院,缀以花木石峰,从曲廊空窗望去皆是意蕴深长的水墨画。全园极具江南园林之精华,又融入了都城的文明气味,布局可谓构思奇妙,别具一格,可谓伎俩得宜的佳作。
我俩就如许在亭子里闲坐品茶,赏识这满园秋色。暖风吹拂,拂去了满园的薄雾,日头渐高,整座园子也变得清楚敞亮了起来。我忽地来了兴趣,因而又叮咛清吟归去取了琴来,操琴作歌。
但是自昭元皇后仙逝,月出苑被荒废后,月出苑人开端迹渐少,各宫妃嫔们也垂垂多爱去御花圃,月出苑也就变得越来越幽寂冷僻了。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御花圃究竟范围有多弘大设想有多富丽精彩我并未身临其境过,只是在偶尔路过期远远地瞥了一眼,模糊感觉在那化美之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束缚感,美则美矣,却少了灵动的气韵,再如何精彩也不过是死物罢了。
弦音起,如乍泄的春光,流淌而出,伴跟着东风散了开去。抬首间,忽见亭前有株梅树,乌黑的花瓣轻浮如绡,含香冷静,繁密地簇满枝头。在这个春半时节,白梅早该消逝尽了,可面前这株梅却开得正盛,一树白梅如雪落了一地,褪去姹紫嫣红般的艳媚,清绝令民气神也为之一清。忽而转调,我起唇唱道:
一入春,都城总有一段冗长的雨季。外出不便,因此克日来多是在屋中闲坐看书、吟诗作赋,或是偶尔去韵烟和紫泱那坐坐,谈些家常,数日下来,实是闷得慌。终见得一日放晴,又恰逢韵烟有空,我便迫不及待地拉了韵烟出来游园散心。
我和韵烟侧头看去,朴实的新月白衣衫,乌发披垂落肩上,冠上横贯着一支白簪,长身玉立,开朗清举,如见琳琅珠玉。竟然是他!我蓦地一惊,赶紧起家施礼:“见过王爷。”韵烟一时未反应过来,见我施礼,似是明白了甚么,也屈膝福了身,算是出于礼节。
因此与御花圃比起来,我倒是爱去月出苑多些,偶然是和韵烟或是紫泱一起,偶然是带上清吟和尚香,再偶然则是本身一小我。闲坐落月亭中,一盏清茶,几杯淡酒,感受清风拂面时带来的舒爽,观拂柳池岸柳絮飘飞的绰约风韵,淡看一树花着花落,偶然也会携一把琴,闲来操琴轻唱,甚是舒畅。
春日的月出苑分歧于隆冬时的富强,更是多了些许亲和之感。此时微雨方停,新花初绽,簇满枝头,一树树,一丛丛,醉了满园春华。清风携着拂柳池池心的雾气拂面而过,清爽怡人。柳枝伸展开来,满盈在凌晨的薄烟中,姿势更显妙曼。
正沉浸于这如画的好景中,韵烟已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定:“好了莲儿,走了那么多的路也不觉累,快来坐着歇会吧。”
他似是看出我的心机,因而道:“那株白梅是很多年前父皇为母后亲手种下的,也不晓得用了甚么特别的体例,大多能开过全部春季。”
“缓风传苑,素雪盈香绻。默立独枝谁相盼,拂落满鬟春叹。
始自前朝起,宫内大修园林,扩大至目前已有十余座,此中范围最大的两座当属御花圃和月出苑。两座园子虽范围相称,但气势却差异。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我走到池岸边的垂柳下站定,举目了望。拂柳池下水光潋滟,初阳斜斜地抛下微暖的晨光,映上池心荷丛间的昏黄水烟,仿若瑶台瑶池。大片碧绿重生的荷叶轻摇风中,如来自天庭的舞女旋起嫩绿的裙摆,缦绕纤腰,时隐时现。几只蜻蜓掠水而过,惊起圈圈微波,向池心飞去,立在荷叶上,令人不由想起“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等散逸天然的诗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