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纷纷，日晚秋霜渐（3）（找茬）

我方踏入函德殿，一名正和中间几小我聚着谈笑的秀女瞥见我，忽地停止了说话，转眸凝睇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行了好一会儿方到凤仪宫，又在内监的指引下一起进了函德殿。此时秀女们已到了非常之六七，嫩脸修蛾，宫体打扮，桃红柳绿染尽秋色。未几时，各宫嫔妃们也陆连续续地到了，皆是一身华服列席，想必是都不想第一次便在众秀女面前失了身份。

听她这口气，不消猜也晓得是来用心找茬的。我内心暗叹无法，大要上却极是安静，暖和笑道：“不知这位小主有何事？”

那秀女的声音极大，几道言语下来，便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本来散聚着谈笑的秀女们闻况纷繁围拢了过来，已坐在位置上的诸嫔妃们则故作未闻，一个个自顾拨着华服上的珠花，或闲闲地吹开茶盏中的茶末，只冷眼看着这场好戏该如何演下去。

“我说如何看着好生眼熟，本来是夏丞相的令媛啊！”她将我重新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眸光一闪，“如何，迩来贵府财帛困顿得很吗，堂堂一个相府大蜜斯怎打扮得如此寒伧？”

她白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晓得我是谁吗？小主不会那么快就健忘了吧！”

我微一怔愣，在影象中死力搜刮此人，却怎地也想不起来，心底不由悄悄叫苦。

我也缓慢地扫了她一眼，只见她身着缕金百蝶穿花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翡翠撒花织锦长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纷繁华丽，缀以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闪动如星。发间斜插一支嵌珍珠碧玉簪，更衬得人面若芙蓉，素净非常，在场秀女中无人能出其右。美则美矣，到底仅是用金玉簇拥而成，袒护了本身本有的韵气，终只能归作俗流。

踌躇再三，我挑了件月白底绣粉红月季流彩云锦宫装穿上，头上梳一个垂云髻，插一支碧玉七宝小巧簪，除此以外只斜簪数朵新摘的四时秋海棠。额上贴一朵银质花钿，更衬得薄施粉黛后的脸颊光润如玉，弯弯两道柳烟眉如笼翠雾，非画似画，绿鬓仿佛也是以染上了春烟袅袅。

次日才五更天，我就起床沐浴换衣，打扮打扮。虽说并非是甚么节庆大典，但是这到底是进宫后第一次觐见后宫诸后妃，所穿的衣裳和所戴的配饰更是不得不几次考虑。如果着盛装前去，不免会被别人看作是用心张扬，招摇显摆，只怕今后遭人侧目，而如果以素色打扮列席，又怕过于寒伧上不得台面，显得小家子气，被人瞧轻了去。

本来遵还是例，众秀女入宫后的第五日便要前去凤仪宫行参拜之礼，拜见皇后与后宫诸嫔妃，但是因为皇后迩来头风几次发作，参拜之礼才不得不推后再推。直至十数天后，世人才接到了皇后的贴身宫女锦簇传来的懿旨，传新进秀女于次日巳时至凤仪宫函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