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纷纷，日晚秋霜渐（7）（出头鸟）

清吟沉声道：“蜜斯怎不想想，现在一众秀女中，不管从任何一方面看，最有机遇上位的便是蜜斯和泠霜小主，而不管你们当中哪一方失势，必然会对其形成威胁。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动手为强，借封赏一事挑起争端，你们二人争斗两败俱伤也好，其他宫嫔秀女妒忌谗谄也好，她都不消耗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至于梦溪小主，也刚好能够借此遁藏风头，静侯佳机。”

清吟走上来道：“依奴婢看，这也有能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或许是想拉拢蜜斯吧。传闻宫里一些有资格的妃嫔常会在新进宫嫔里选出得力的，加以搀扶，借此来稳固本身的权势。”尚香略一思考，又觉不当，疑迟道，“不对呀，传闻隔壁玉锦轩的梦溪小主但是国定爵安亲王叶嘉麟的六女儿，皇后娘娘的亲mm啊，但是她并无获得甚么特别的厚赐，皇后如何会放着自家人不搀扶，反而帮着外人呢？”

随便翻开几盒来看，不过是些金银金饰、绫罗绸缎、奇珍奇宝之类的罢了，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

我心底考虑着，执起皇后赐下的金步摇细细打量。步摇通体耀着熠熠金辉，光影一掠，似一道弯月映上我眉梢，仿佛还透了一层凉意：“皇后如此汲引我和程泠霜，究竟有何企图？”

这时清吟排闼出去，在我耳旁轻声道：“据现下宫女寺人们之间的传言说，各宫送来的犒赏除却泠霜小主那儿，就属我们这最多了，奴婢怕这对蜜斯来讲并不是功德啊！”

“我们现在能够想到的，想必其别人也一样早已在心底揣摩了千遍万遍，这里但是后宫，故意机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们这些个。”我就势挪了挪身，以手脱腮，秀眉微蹙，“我老是感觉，皇后本日在凤仪宫说的话大要上不过是嫔妃间的客气话，细细想来，又觉几近每一句都别有深意，似是话中有话。”

“蜜斯的意义是……”清吟摸索地问。

声音虽是轻，但还是被一旁繁忙着的尚香听了去，她停一停手上的行动，嘲笑出声：“看来这宫里的人一个个都成了人精了，皇后未表态时一个个装聋作哑，今儿皇后才发话，便开端推断皇后的意义，费尽了心机来奉迎蜜斯。”

清吟一脸沉重垂首思考，尚香则笑了笑：“是蜜斯你多心了吧！‘人病则恐忧，恐忧则鬼出’，就是因为蜜斯你想太多了，才老是担忧这担忧那的，因皇后娘娘的几句话而多疑。”

我摇点头道：“若真是只要那么简朴，我现在也就不必那么破钞心机了。”

尚香微微错愕，侧首问清吟：“何故见得？”

回到储秀宫，不一会儿，各宫的犒赏也纷繁到了，一时候，储秀宫真可谓是门庭若市。

我叮咛清吟和尚香将所得物件一一清理收好，兀自斜倚窗扉旁如有所思。长窗以外日光恰好，明丽却不耀目，筛过雕花木格子落了我一身微明如星光莹莹。檐前的一株四时海棠正如火如荼地开着，那样光鲜明艳的色彩，仿佛是在空旷六合间散开的一把殷艳如火的烈焰珠子，照得人眼仿佛也要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