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折尽空枝，谣歌水烟茫（2）（顿悟）

不过这些都没有干系。

我在等，等一个我心中，也是贰心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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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低眉答了“是”，便仓促往韵烟的殿里而去。

我等，一天六合等，却并不焦心。该来的人终会来，不来的人，即便是千呼万唤也不会呈现。

我心猛地一顿，不由松开了捏着帕子的手，一阵霜风袭来，吹动着那帕子也在空中飘飞若舞，而待风渐停，那帕子便俄然失了依托，缓缓坠落下来，刚好落在了旁侧花圃中的菊花上。红色的丝绢，不感染一点尘渍。

我却作未闻，持续摇着船桨哼着歌，缓缓将船往离岸边更远处划去，但是我还未划多远，已被后边更大的船只追上了。

本心。对，就是本心！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我轻哼着歌谣，抚着已经枯萎伸直的荷叶，旧事涌上心扉，泪水也准期而至，滴落在那荷叶上，晶莹如珠。水中的鲤鱼倒是仍然的活泼，忽地游上来吐一个泡泡，又钻入水底。

我并不急，任船只跟着水波轻缓而荡，安然闲适地坐在船中，抬头朝天望着头顶的枯梗残叶入迷。霜风吹袭，钻进我薄弱的纱衣微微地冷。

感念之间，忽地一忆涌入脑海，模糊是那年，月华倾，莲枝摇，谣歌欢起，鲤鱼嬉跃。

“是谁在那边？”忽闻有人大声喝问，我听得出是煜倾身边的小喜子。

这时候的小舟里已经堆满了我折下的空枝。

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心机浪荡，忽地就想起了方才韵烟说的话。

这一天傍晚刚下太细雨，碧水潭间一片烟雾迷蒙，我再次乘舟于莲丛间，悄悄地唱着那首影象深处的歌谣。

我只着一身撒花烟罗衫裙，梳着流云髻，一小我乘舟，缓缓往藕花深处划去。

“但是婉莲么？”他又问了一次，谨慎翼翼，就好似面对着一个虚幻的影子，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缕波纹掠过便碎散不见。

轻舟一叶水云间，又见月出苑的拂柳池中碧波泛动。

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情，只闻声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许等候与冲动。

不到一会儿，划子里已堆了很多空枝。

我与煜倾之间丧失的，恰是最后那纯粹得空的本心。

“不管世事如何变幻，唯有不离本心，才不会丧失自我，亦不会使别人迷钝。”

那宫女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忽有莹光闪动，吞吐了好一阵才道：“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患的是……是肺痨……”

“婉莲？”我终究听到了等候中的阿谁声音，阿谁让我痴迷，让我眷恋，更让我现在想要落泪的的声音。

我大要只轻叹口气，心底却实在一惊：“本宫晓得了，你快去送药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夏季已经畴昔好久，剩下的皆是秋的瑟然，本来盛开在池心的莲花早已开败，放眼只余满目标残荷碎萍，索然冷落当中更添了民气中的愁情。

我一边划着船，一边将枯萎的花枝折下。一枝，两枝，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