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折尽空枝，谣歌水烟茫（4）（迢迢牵牛星）

我无言，过了好久才低低问：“那我们呢？我们能守到天荒地老么？”

我指着天幕上的无穷星辉道：“你看，天上那么多星星，也不知哪个是牛郎星，哪个是织女星。”

讶然转头去望煜倾，他只回以我一缕淡笑，牵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重回故地，心中说不尽的感慨万千。当那扇朱色的宫门缓缓而开，经年的影象也漫涌入脑海，一檐一角，一砖一瓦，一楼一阁……一幕幕熟谙的画面与脑海中的影象堆叠，顿时化作漫天飘坠的花雨，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缕情思缠绵。

“如何俄然问要这个？”煜倾宠溺地抚着我的头，回问道。

“命案？甚么命案？”煜倾顿时警省起来。

“迢迢牵牛星，皎皎银河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整天不成章，泣涕零如雨。银河清且浅，相去复多少？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煜倾吟诵着，叹道，“他们虽相爱，却隔于银河，相思相望无相亲，一年才得相聚一次，太苦了。我可不想我们像他们那样。”

“如何了？别风声大雨点小的瞎咋呼！”见来人是小喜子，煜倾有些不悦地皱着眉。

“你说，真的有牛郎和织女存在么？”我倚靠在煜倾怀里，望着头顶的辰光无穷呢喃地问。

“为甚么？”我略略惊奇地抬开端望他，刚好对上他的眸子，“人家不都用牛郎织女喻意伉俪……”

小喜子偷偷瞄了眼煜倾的神采，谨慎道：“传闻……传闻是死了个宫女……”

“但是此案非比平常！”小喜子放低了声音道，“这案是在太后寝殿内产生的，所用凶器乃御剑，并且……并且……”

天阶夜色凉如水，晚膳后，我与煜倾闲坐在慕莲宫后苑的石凳上瞻仰天空。又是一夜天朗气清，黑蓝色的天幕上，银河灿烂，如同颗颗明珠闪烁。现在恰是桂子飘香的时节，庭下的桂花已缤纷而开，一阵夜风吹来，便是一股子淡雅暗香弥散。

本来他也一向在等我，等我返来。

“并且甚么？”听着小喜子吞吞吐吐，我内心有种局势不好的预感。

与煜倾并肩踏入慕莲宫的大门，我本觉得这里悠长无人居住，早该荒弃了，却不想这里的统统仍然被办理得井井有条。且非论一沉不染的空中和桌椅另有我的藏衣间和寝殿，乃至就连后苑的花草也都修剪如我分开时的模样，就仿佛统统都定格在了我分开这里的那一刻。

我亦浅浅一笑，统统尽在不言中。

“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这时忽闻身后有人急呼，由远及近，将煜倾还未说完的话打断。

“会的，必然会的。”他搂着我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正如我们许下的长生永……”

“并且据凶手遗留的证据指认，凶手乃太后娘娘和皇上啊！”

煜聆听罢轻松地呵了一声：“一个宫女也不是甚么大案，派尚正司的职员清查便可。”

我晓得是他。

我与煜倾同时惊得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甚么！”

小喜子气喘吁吁道：“不是，皇上，此次是真的出事儿了，颐宁宫那边出命案了！”

“晓得又如何，不知又如何？”煜倾却低下头，在我眉心烙下一吻，“起码我可不但愿我们成为牛郎和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