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君君为宠,爱恨难分辨(1)(黑衣人)
“臣……臣等确切……”那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弱至无声。
“臣妾没有。”我马上道,心慌意乱中又慨叹他竟能一语道破我的所思所想。
而后连续数日,风平浪静。
我还是贵为皇后,位列后宫之首,掌一玺凤印,受六宫拜见,若不是心底那抹深重的痛压着我,恍忽几次我都觉得本身还是在慕莲宫里,等候煜倾的返来。不过现在慕莲宫已荒,取而代之的是凤仪宫的金碧光辉,我等来的也再不是煜倾,而是刘煜泽。
刘煜泽的听觉比起我来更是灵敏,撩起帐幔便追了出去。我亦紧紧相随,一向追到了侧殿,只见一黑衣人踏着一旁开着的窗子跳上围墙,敏捷逃窜而去,刘煜泽伸手一抓,只撕下了那黑衣人的一角衣尾,而就在那黑影消逝于墙后的刹时,我嗅到了一缕仿佛陌生又极其熟谙的脂粉香气。
“臣妾恭迎皇上。”我跪在殿门前,语气中无波无澜,无喜无悲。
世人听此如获大赦:“谢皇上皇后恩情!”
这香味是……
刘煜泽见我神采有异,迷惑问:“如何了?”
他竟“呵”地一声轻笑:“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又何需求这么急着否定?”
为首的一人战战兢兢道:“皇……皇上恕罪,但是臣等……臣等是真的没看到有黑衣人进入凤仪宫啊……”
我走上前去,将那一角黑纱拾了起来,这是现在能清查到黑衣人的独一线索。又是一缕幽浅的脂粉香气入鼻,飘飘忽忽如有似无。
如果他是他,可他又恰好不是他。
那么这黑衣人深夜来此的目标是甚么呢?
我听刘煜泽如此道,便也不再说甚么,任他揽着回了内殿。
又是一宵缠绵悱恻,半夜半夜之时,我枕在刘煜泽的臂弯里,窗外夜虫阵阵鸣叫,扰得人烦躁难以成眠,便抬眼望着他的容颜发楞。淡薄的月光下,是刘煜泽安静的睡颜,眉宇间褪去了几分白日里的凌厉,倒添了些许儒雅。实在细细而看,他们兄弟俩的面庞还真有几分相像,顷刻一个错觉,我竟要觉得他就是煜倾。
喝退了众侍卫,大殿里规复了本来的沉寂。我与刘煜泽都知,那黑衣人瞥见我们并未建议打击,而是仓猝逃离,可见其并不是以刺杀为目标。恰在这时又听清吟和尚香来报,宫中的统统物件安排都无缺无缺,并无发明被动过的陈迹。
“你们这些凤仪宫的侍卫都是干甚么吃的?”殿前的灯烛被扑灭了起来,刘煜泽将手中的那一块黑纱往空中一扔,窗外有风吹入,刚好携着那黑纱飘落在跪了一地的侍卫面前,“亏你们还食朝廷俸禄,却连保卫都做不好,竟让黑衣人如此等闲地入室而来,你们说,朕要你们何用?”说完的同时,一手重重地拍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我马上收敛思路:“没事。”但是心底却颇不安好。
这一年的夏季,仿佛变得格外埠冗长。窗外的石榴花终究落尽了,残落满地红艳胜血,但是才不过转眼,后苑的金丝桃又开了,沿着小径蜿蜒而生,金灿灿的耀若万千繁华。
也不知此时的他,可还安好?
这天,我与刘煜泽正在屋内手谈,忽闻清吟来报,说兰妃娘娘正在外间等待。
一道流光自我脑海中闪过。
“算了!”刘煜泽竟极是轻松,伸了个懒腰道,“归正没出性命也没丢东西,朕也乏了,这事就此作罢吧!”言罢又打了个哈欠。
刘煜泽皱眉想了想,道:“皇后说得也是,你们朕临时就先不究查了,只但愿你们能引觉得戒,莫再重范!”
“皇上,罢了。”目睹刘煜泽怒意愈盛,我心下流移了一阵,出言劝道,“能躲过如此多侍卫的看管,又能在被发明时敏捷逃脱,可见此人不但技艺不凡,并且对凤仪宫的布局布局极其清楚,与其再究查众位侍卫的职责,探查此人的身份和来凤仪宫的目标才更首要吧!”
我心底倏然一抽,积累了久日的思念与愁情喷薄而出,竟是这般乱民气境。
我却今后挪身躲开了他的手,同时也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臣妾没事。”
微有顷刻的踌躇,我唤留了清吟,而后对刘煜泽道:“想来臣妾已有两个多月没见兰mm了,想必皇上亦是,也不知兰mm现在好不好,本日既然兰mm来了,不如就让她出去吧,也算来个举家团聚!”
我晓得刘煜泽对之前婉兰推我下高台的事心中仍有梗,这两个多月来从未踏入婉兰宫中一步,更不消说宠幸了。而婉兰也是倔强脾气,两个多月里从将来凤仪宫向我存候,我心知对她有愧,也就由了她了。
我顿时哑然无语,正宽裕间,却俄然闻声纱帐外有轻弱脚步声响动,固然藐小微碎,但在沉寂的大殿里还是极易听出的。
“皇后免礼。”臂上一轻,是刘煜泽亲手将我扶起,粗糙的厚茧即便是隔了纱衣,还是这般磨人。紧接着刘煜泽便顺势揽过我的腰,而我也已经垂垂风俗了不再瑟缩,只任由他搂着我往内殿走去。渐趋敞亮的灯火辉映着漆金的四壁,反射的光影如金箔簌簌落了浑身。
他伸出的手对峙在半空中,好一阵才缓缓放下:“你想他了。”
我细细地数过,两个月,从我入主凤仪宫后的整整两个月,刘煜泽夜夜过夜在凤仪宫,从未间断。
正猜疑间,已听刘煜泽不耐地挥手道:“不见。”
不晓得泪水是甚么时候涌出了眼眶的,一滴一滴落在刘煜泽的手臂上,我恍忽一阵,赶紧止住泪,用衣袖悄悄将他手臂上的泪水擦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抓住了我覆于他手臂上的手,将我的手缓缓移开,又进前一步抚上我的脸庞。
“没看到?”刘煜泽冷哼道,“若不是朕和皇后发明及时,还指不定会产生甚么事,你们就以一个‘没看到’便想将朕和皇后打发了?”
“你哭了。”他的声音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