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本心
“是是是,部属讲错。”
“对了,先前宁王让人将卢婧之送入天牢,厥后? 我哥替她查抄时,发明她竟然有身了。”
她只怕被人哄上花轿时,还做着帮司梧夺权光复前朝帝位的好梦。
未婚先孕? 卢婧之的胆量倒是不小? 只不过到了那一步,她已被人算计得死死的,底子没有忏悔的余地? 只能硬撑着赌一回? 如果能和李宪顺利结婚? 迷心蛊见效? 那她便可在李宪继位后? 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乃至另有能够弄死李宪,如同前朝女帝普通,从垂帘听政到执掌天下……
不等侍卫回转,她便看到了李宪和章若虚一起出来。
章若虚的眼底虽有几分青黑的暗影,可眼中炽热的神采明显已是亢奋之极,一看到卢悠悠,便向她行了一礼。
“你先罢休……”
司梧多么人精,既看破她的心机? 想把握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杜清漪俄然想起了这事儿,从速奉告卢悠悠? “她身上还藏着用你心头血制成的迷心蛊? 或许觉得凭这个就能乱来宁王? 假戏真做……这类混合皇家血脉之事她也敢做出来,真是胆小包天啊!”
卢悠悠听得心疼,叹道:“想不到师父的出身那般不幸。实在早在三国期间,华佗便可刮骨疗伤、剖肚清肠,曾以桑皮线缝合伤口。只是当时的人不知他医术精美之处,乃至麻沸散失传,缝合术就更无人敢用。”
“是,那部属就先行告别了。”
不等卢悠悠开口,李宪已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矜持地说道:“那是天然,司梧之事就交由章卿查办,但愿能尽快清查统统叛党,以正国法。”
“这有何难?”李宪莞尔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在本身的心口,“在我面前,你自可畅所欲言,为所欲为……”
知己难求,能保持本心,留一点念想,总好过量了那份心机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毫不避讳地劈面撩人,饶是卢悠悠也有几分吃不消,面上出现几分红晕。
只是这会儿想起卢婧之的事,她却不能不走这一趟。
杜清漪如有所思地朝杜清涟和哥舒翰地点的房间看了一眼,说道:“难怪你一提缝合术的事,大哥就很感兴趣,特地让人打造缝合针,此次还亲身脱手……”
卢悠悠也跟着朝那边看了看,恰好听到内里传来哥舒翰的一声闷哼,能让阿谁打死都不认输的野狼疼得出声,可想而知有多狠了。
只是不知她对司梧,到底是虚荣多一点,还是至心多一点。
李宪一怔,“你晓得?”
是有些遗憾,却也有些光荣。
“咳,”李宪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道:“甚么叫重归于好?章卿学富五车,怎会如此妄言?”
不管是她,还是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过是司梧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当初想要嫁给宁王? 为得就是这一代尊荣? 可宁王前脚出事? 她就后脚闪人? 推了卢悠悠去代嫁不说,还和司梧搅合在一起。
李宪:“不放,你好轻易来找我一回,我如果放开,岂不是白费了你的一片情意?”
杜清漪点点头,反过来拉着她走远以后,才心不足悸地说道:“我还觉得……你晓得大哥的出身了。”
“尚未恭喜卢娘子洗清委曲,与王爷重归于好。”
“呃……”卢悠悠本来觉得她体贴的是剖腹产的可行性,却没想到这事竟然与杜清涟有关,“师父……是被剖腹产……的?”
“我晓得。”卢悠悠点点头,有些欣然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可惜,从今今后,怕是再难有能够畅所欲言的朋友了。”
叫不醒用心装睡的人,天然也说不过用襟曲解的人,卢悠悠无法地顿足,气哼哼地说道:“你再不罢休,我就不奉告你如何去抓司梧的人!”
卢悠悠看着他分开,不由叹了口气。
像她那样的女子,本来只爱她本身,却赶上了一个更会算计的男人。
卢悠悠叹了口气,留下杜清漪等动手术结束,本身则去前院书房找李宪,问一下卢婧之现在的环境。
“为何感喟?”李宪微微皱了皱眉,“他现在已入刑部当差,为官之人,需谨言慎行,更不成再如昔日般写那些话本。你若想画,尽可本身画些爱好的,毋恤再为生存担忧。”
卢悠悠想起卢婧之先前冒充她结婚时近乎猖獗的模样,现在总算能明白她为何那般孤注一掷了。
章若虚目睹李宪神采当真,也放心了几分,倒是由衷地为卢悠悠道贺,“先前都是奸人作怪,用心欺瞒,才让卢娘子受了委曲,今后有王爷在,必不会再有近似之事。待到二位大喜之日,部属还要来讨杯喜酒。”
莫说是这个没有酒精消毒没有全麻药剂的年代,就算是在外科手术发财的当代社会,剖腹产也不是好无风险。杜清涟当初如果被剖腹产下,那他的母亲……环境可想而知。
书房门口的侍卫看到她便先行禀报,卢悠悠晓得内里或许有人,李宪这两日先是忙于“结婚”,然后又是抢亲、遇刺……现在抓到了哥舒翰和那些个蒙面人,有的是要忙的事,有些事情更是触及到她和她的“家人”,她也不便打搅,以是才跟着杜清漪去看杜清涟做“手术”。
只可惜,她有那么大的心,却没那么大的本领。
“她有甚么不敢做的?”
杜清漪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听人提及,当初大哥的娘难产而亡,他是被人剖腹取出,只因他的眼睛像生母普通,在家中备受凌辱,才会离家学医……幸亏他资质过人,担当了百草谷,再回家时,便无人敢说他是非。”
“只怕除了练手以外,还要经验一下他……”
看到杜清漪如此震惊,卢悠悠才反应过来本身一时嘴快说漏了嘴,但见杜清涟毫无反应地在给哥舒翰缝合伤口,从速拉着杜清漪走出房间,方才说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你那么大声,影响到师父疗伤如何办?”
章若虚看出卢悠悠找李宪有事,固然有过一同下狱的共磨难经历,在李宪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他也只能尽量避嫌。毕竟,从李宪让人将他救出天牢,他正式向他称臣以后,昔日的牢友,再也不成能如先前那般肆意地谈天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