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合璧
“竟然是你！”
“当然……当然是我家娘子，我……我也就是替她研墨铺纸……见她画很多了，才多嘴几句，还请两位千万不要曲解，污了我家娘子的名声。”
“两位曲解了，我并不感觉委曲。”卢悠悠不由汗颜，婢女之称，本来是为了便利行事，可没想到被人如此曲解，只怕杜清漪在章若虚那也没能讨得好，正如李祈当初所说，她完整成了帮倒忙，赶紧解释道：“若非师父收留了我，我此时还不知身在那边，此次是我主动提出帮娘子插手花会比赛，想帮她见……还请章公子不要曲解了我家娘子。”
卢悠悠听他一说，这才想开初见他时，差点觉得他是那破观里的乞丐，若非她那锅稀里胡涂的蘑菇汤，只怕他真得饿死在那儿，那《游仙窟》就成了绝响，怕是比现在还要火爆了。
“那叫洛阳纸贵！”卢悠悠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忽地又想起本身冒名之事，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也就能嘴上说说罢了，要写故事得靠章公子，也只要他才气写得出那般华丽的骈俪文，至于作画之事，还得请我家娘子，我也就能给她跑跑腿传个话……”
藤原立即将一封银子和一枚玉符递给她，说道：“这是五十两碎银，聊做润笔之用。凭这枚玉符可在中原十二家通宝行中支取纹银千两，望女人笑纳。”
卢悠悠这下傻眼了，不由悔怨起来，早晓得就不该一时髦起跟章若虚说那么多，没能帮杜清漪探清人家的底，反倒将本身的老底都交代出去了。
“章公子，你如何也在这里？”
藤原抚掌大笑，“卢女人公然聪明过人，一猜就猜到了。这游仙窟的清虚散人李生，便是章公子的化名。我也是苦求多日，才请得动他。”
卢悠悠刚瞪了章若虚一眼，见他但笑不语，忽地脑中闪过一个动机，脱口而出地叫道：“莫非……他就是《游仙窟》的作者？！”
“呃……”
这的确就是在华侈他的才调啊！
卢悠悠一进门，却见内里有两人本在对坐小酌，一听到拍门声便齐齐朝门口来往，她不由又吃了一惊。
更何况，这话本写的如此风骚旖旎，作者本人明显也不会是茹素的，白费杜清漪和一众女子对他那般倾慕，想不到他倒是这等名副实在的“风骚才子”。
卢悠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章若虚见她如此严峻，不由轻叹一声，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忧，你作为她的婢女，本就为她统统，便是被人晓得，也只会赞她会调教人，不会影响到她，只是委曲了你这般才调。”
会仙居的小二一听卢悠悠是来找藤原的，立即态度就恭敬了起来，一起领着她上了二楼，还帮她开门通传，办事的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藤原跟着抚掌大笑，“是极是极，两位书画合璧，天下无双，只要能做出新话本，女人不在乎的浮名，我们自会替女人保密。”
此次轮到藤原噗嗤一声笑了，“卢女人，真人面前不扯谎话，你觉得，我和章公子当真看不出来，那画是谁画的吗？”
“先前未向女人言明，实有难言之隐。这本书是我当初为攒上京盘费所写，托付书商以后，并不晓得后事。到了都城，方知此地物价腾贵，大不易居，先前卖书所得的银子花光以后，就靠卖字为生，险险饿死在外，幸亏厥后偶遇朱紫互助，又再碰到那书商，方才得知《游仙窟》卖的很好，加印了很多次，便补了很多银子给我，才气在城中赁了屋子长住……”
“女人这边请，藤原公子就在二楼的青竹厅。”
章若虚看到她的眼神，猜出了几分她的心机，苦笑一声，起家朝她拱手道歉。
卢悠悠惊诧地看着章若虚，她早猜到《游仙窟》的作者定是个怀才不遇的墨客，看似辞藻富丽的风骚故事，何尝不是宦海得志的消遣依托。可章若虚半年前就曾夺得元宵灯会文魁之称，又怎会舍得下本身的名声来写这等言情小话本？
“二位说的真是出色，不如就由我来找人雕版印制，此次连书带画一起印，定能卖的……你们中原人如何说的来着？全都城的纸都跟着贵了？”
藤原跟着说道：“实在以你之才，完整能够赎身规复自在，何必屈身为奴，替人做嫁？”
“本来如此。”
“要他的承认？凭甚么？”
他如果持续逼迫，卢悠悠说不得就翻脸拂袖走人，可他这般以退为进，想起他当初得志困顿之状，她也不由心软了几分，只得含混地点点头，“那我考虑考虑，等问过师父和我家娘子，再答复二位。”
她固然写不出章若虚那等骈四俪六的华丽文章，可自小除了画画就喜好看书，各种仙侠奇特志怪小说不知看了有多少，从《游仙窟》同类的艳遇小说画壁、婴宁到其他妖鬼狐仙小故事。
章若虚本就设想力超出平常墨客，又善于推理归纳，闻一知十，卢悠悠只要提小我设开首，他便能想到剧情如何生长最为出色，两人说得鼓起之时，全然忘了本身身处何地，藤原完整沦为旁听者，却也毫不在乎，听得兴趣勃勃，心驰神驰，真恨不得立即就抓着两人一写一画，将这些出色之极的故事都记录下来，以免转头他就忘了。
藤原打发了小二，关上房门闻言便笑了起来，“章公子当然要在这里，你的话，唯有颠末他的承认，才气真正成为《游仙窟》的插图……”
“章公子才调出众，小女佩服之至。只是小女看完《游仙窟》，另有几处不明，不知章公子可否指导一二……”
卢悠悠踌躇之时，章若虚跟着拱手一揖，说道：“这话本本是小道，鄙人也是以化名写作，若非别无生财之路，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女人如有难堪之处，鄙人也不强求……”
章若虚眼中灵光一闪，微微一笑，“女人若能持续帮我作画，你我合作，我天然会替女人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