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心
“竟是如许……”
“此事京中人尽皆知,郡主身在晋地,这才不晓。”
“郡主,您可知这公主府的奥妙。”
“嬷嬷,您不是南朝皇上那边的人吗?如何又与我哥哥好了?”
她瞧着一脸期盼的郑嬷嬷,暴露了一丝浅笑,“昔日不知嬷嬷忠心,多有获咎,还请嬷嬷不要见怪的好。”她要拿到银子,就要有人帮手,郑嬷嬷和她背后的人,恰好一用。
“这……”
“我的傻郡主,话虽如此,可郭家根底还在,当年郭昭先是相中了明太傅家的嫡出三女人,恳求了郭夫人遣媒提亲,明家是甚么样的人家?传闻是郭昭求亲,立马翻了脸将媒人赶了出去,申明家的女儿毫不嫁浪荡公子,一时候成了京中笑谈,郭夫人一怒之下言道明家不识汲引,要娶个公主返来让世人瞧瞧郭家,本来京中人都觉得是她一时意气,英宗好道,子嗣薄弱,膝下只要哀帝与长公主一子一女,谁知……太后竟真的将长公主赐嫁郭家……听人说郭夫人光是贿赂太后家人和宫中内侍、尚宫的银子就花出去了十数万两之巨,更许了两百万两的军饷方才成事……郭夫人生前曾言道,别人家娶公主都赚了一大票的陪嫁,我家娶公主是赔的。也正因如此,郭昭对公主冷酷在外风骚非常,公主也不敢管……”
明显该是他宠着她,纵着她,赖着她的啊,如何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郭家……”
“嬷嬷为何当日不说?”
“许大人是个有弘愿向的啊……他说……大病愈国,端赖郡主一人啊。”
“恰是,听人传说,郭家虽说城破之前已然南逃,但带走的不及家财的两成,有大笔不能带走的银子,至今还藏在郭家。”
“这些我原是晓得的,只是传闻两百年前郭家先祖犯了事,拿盐铁权和一大注银钱换了百口安然,郭家虽繁华,却远不及往年。”
她现下站住了,没跌倒,她本身个儿也能站住!
“您是说县主晓得银子在那里?”
“老奴觉着……事能够出在安胎药上。”
“这么说侯爷选公主府是……”公主府说是公主府,实则是公主府郭家,两家有一墙之隔,郭家的那一边至今虽说是归了侯府,但因侯府人丁少,一向空置着,传闻是给子孙留着的。
“郡主,不管您信不信,老奴的内心只要晋王一脉才是正统。”
泛着金色光芒暗刻着龙凤呈祥纹样的剪刀一剪一剪的将大红色的婴儿服铰碎,那怕铰刀铰到了手指,流了血,都没有停止行动。
“您是说……”
“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郡主嘴上说着不是的,内心却明白,郑嬷嬷说得对,二女人阿谁刁蛮丫头说得也对,她不过是个玩意儿!是个侯爷随时能带出去夸耀给别人看的玩意儿……
“郭家原是经商贩私盐的,大康之前五代十国狼籍不竭,为官做宰的,连本身个儿的事都管不了,那里管得了盐茶,郭家就是靠着这个,集合起了大笔的银钱,当日大康朝□□爷起事,郭家先祖瞧着□□有真龙之相,带着大笔的财产投奔了□□,□□得了江山以后,不止许了郭家高官厚禄,或许了五省的盐铁权,郭家……富可敌国!”
“竟有此事?”
“靠我?”郡主嘲笑,“我一个连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的残花败柳,留此残躯何用?何用啊!”
“那是因……因夫人连夜把二女人送了出去,二女人得了皇上的亲眼进了宫……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郡主又是哭又是笑,几近疯魔,“我算甚么啊,我算甚么啊!为甚么当日我不立时就死了全了名节,免获得现在成了个大笑话!大笑话!父王!父王!您说得对啊,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们家兵败了,皇上立马就带着一群叔王伯王来吃我们家的肉喝我们家的血,现在女儿被逼着委身仇寇,竟落得连姨娘都不如的了局,女儿是金枝玉叶,是堂堂郡主啊!”郡主疲劳于地,不断地捶着地,哀哀号哭……越哭心中越凉,最后竟哭不出泪来了,坐在地上发楞。
“是啊,大康朝的长公主金贵非常,而驸马郭昭未结婚之前就是个出了名的风骚种子,今个儿捧这个伶人,明个儿为阿谁花魁争风妒忌打斗,闹得满城风雨,皇上与太后焉能不知?”
“郡主……事到现在,您还不肯醒一醒吗?郡主?他如果至心疼您,您落了胎,他岂会一不查二不问三连斥责二女人都不肯。”
“郡主您言重了,老奴一心一意盼着郡主好啊……”郑嬷嬷心中悄悄嘲笑,这个蠢物总算明白了些事理,昔日她举棋不定,三心二意,几乎坏了主上的大事,现下虽是乖了些,瞧着也不坚固的模样,事成以后,定要先除了她,以绝后患。
“郡主,当日郡主落胎,老奴立马亲身去找那药渣子,可药渣子已然不见了。”
哥哥不晓得他们要让她委身仇寇吗?许大人不晓得她受尽屈辱吗?她能希冀谁?她只能希冀本身……
“他自是晓得的……他也晓得郡主受了天大的委曲……”
“不是说……”太后与长公主的生母淑太妃分歧这才替公主找了这么一桩外甜内苦的婚事吗?
郡主心中的悲意跟着郑嬷嬷的报告垂垂的淡了,银子……郭家富可敌国的银子,如果她得了银子……谁还敢拿她当个玩意儿?谁还敢瞧不起她……“此事,许大人晓得吗?”
“郡主……雷霆不过是一介草寇,许大人对郡主一往情深,才是郡主的良配,郡主有朝一日如果能与许大人在一处,老奴也就死而无憾了。”
“郡主,您这是何必呢。”郑嬷嬷一把夺过剪刀,“您总会再怀胎的,这衣裳……还能给……”
“郡主,您别忘了,另有小王爷啊!另有许大人啊。”
“奥妙?”
“乔贼进京之前,对京中朱门巨户早有把握,他一进京就直奔皇宫,雷霆是他的亲信,一进都城头一个围的不是王公亲贵而是郭家和公主府,厥后今上又将公主府和郭家一齐赐给了雷霆……但依老奴看,雷霆拿到的只是面上的浮财,郭家藏起来的……雷霆并未拿到手,是以他才空置着郭府,渐渐查找,不过依着老奴的心机,那些银子怕也不在郭家,不然这么久的时候侯爷掘地三尺的找,早就找着了,应是郭家藏在了那边。”
怕是一开端就晓得吧,只是瞧着本身扭捏不定,心中对南朝尽是恨意,不肯说吧……当日也是郑嬷嬷一声鼓噪着县主留下来……
“许大人……他?呵呵呵……他现下不也是每日求见新贵,求着新朝信了大康已然归顺,绝无反意,不要攻打吗?”
“您死而无憾的事,也太多了些。”郡主站了起来,雷霆……靠不住,儿子……她生不出,哥哥……远在他乡,母亲……存亡不知,前后摆布无依无靠,站立起来只感觉冷风从四周八方而来,如何办?除了听郑嬷嬷的又能如何办?不,她要拿到银子,她亲身交给哥哥,她要……她为甚么要交给哥哥呢?这年代,有了银子就能招兵买马,就能称霸一方,为甚么她要给别人?为甚么她总要希冀别人?
“嬷嬷,此事,您晓得多久了?”
“那侯府难道……”
昔日里嫌他粗暴,嫌他脏,嫌他爱打呼噜,嫌他不守端方,嫌他只晓得做“那事”,涓滴不懂风花雪月,蜜语甘言,他不来了,不睬她了,她只感觉空落落的,内心伤得短长……
“郡主,老奴也略通医术,您那一胎妥当得很,连晨呕都少,出事那日您怀胎已满三月,莫说您那日不过是佯装跌倒,也没真的磕碰过,就是真的摔了,也不至于……”
“还能给谁穿?再怀……他现在都不往我这儿来了,我如何再怀?呵,如此负心绝情,不来……倒好了……”坐小月子的时候,侯爷明显还来过两趟,也曾安抚她来日方长,阿谁时候她还嫌侯爷烦,现现在侯爷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露面了,初冬里锦粹楼冷得像是冷宫普通。
“郡主,您又说气话了。”
“您觉得,为何长公主直接带着县主进了宫?还不是为了那一批银子……可惜哀帝也来不及挖出银子带到南边去。”
“当日……那日那药是您亲身拿着药方剂验看过是安胎药无误,又亲身从药库里抓得药,亲身督着药僮熬药,又是侯爷亲身喂我喝的……”郡主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难不成……我……我……我不信!我不信!”
“郡主,今个儿您既如许说了,有句话,老奴不得不说。”
“郡主可知郭家祖上是做甚么的?”
“县主虽不受驸马宠嬖,但郭夫人对这个嫡出的孙女倒是极爱的,自小带在身边长大,便是不知……晓得的也比旁人多些,现下县主就在锦粹楼住着,您……如果找到了郭家留下的巨资,想体例交给小王爷,到时小王爷有了银子,举兵起事……”
“郡主,老奴是瞧着您还在梦中,这才不得不提示您的,侯爷他……他八成是不想要有前朝皇室血缘的庶宗子啊……”
“他不来,不过是气我因他不肯替我儿主持公道说了他阿谁宝贝女儿几句恼了罢了,我算是明白了,赶情孩儿是我一小我的,不是他的骨肉,死了去了,都是该死,夫人怀的孩儿就是金疙瘩,我怀的孩儿就是没人要的……掉了恰好合他的情意。”
“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