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白谏言黑惩戒
胡不归好整以暇的转过身，伸手抚摩了摊子上一枚玉蟾蜍，温言对那有些吃惊的老兔爷说道：“这玉蟾蜍我加了术印，就不要卖了，留在此处镇着她就不敢找你费事。”
“就是摆了又如何？滚一边去。”说话的恰是胡不归，那蜘蛛精见又来了帮腔的，自恃修为不差，肚脐嗖得喷出一股毒丝缠向轩辕小沉，丝未至就听嘭的一声轻响，再看时那蜘蛛精已是人影不见。
轩辕小沉笑道：“老爷爷的技术真是巧夺天工，不晓得这个玉山要价多少。”
“但说无妨。”
胡不归不承想他是有此一问，倒也安然答道：“这要看她情愿不肯意。”
这点小风波，胡不归固然气闷，但还是节制一下情感抛在脑后，向着街劈面走去。
白泽，上古吉祥神兽，在承平乱世贤明君主在位时，才会现于天下，昔年黄帝巡狩，至海滨而得白泽神兽。此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故帝令图写之，以示天下。
看模样，轩辕小沉看的摊位上起了一点争论。
胡不归向书中仙问道：“这爱打哑谜的老上神在说啥，甚么马尾不马尾，我还牛犄角呢。”
“这位仙子本是鸾凤之像，但是咒中恶咒缠身，于福泽有亏，本应当早已香消玉殒，有大法力者以失却之阵为她续命，但那咒术泽思之竟没法可解，身边挚爱亲朋亦会被缠累厄运缠身，恕泽直言，她于仙君实不算是大好姻缘。”
轩辕小沉也不晓得是贵还是不归，感觉匠心独具雕镂的很奇妙，就放下玉雕去拿钱囊。不巧钱囊里只要渐渐一囊仙珠，是胡不归给她备下的，翻来翻去都没有天金在。
白泽又端了两碗晶莹的稻米饭来，重新到尾都未几发一语。
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细嚼，尝一尝才显得好来，牛肉的选材火候的确无人能出其右，无筋无络，香嫩醇厚，唇齿间嚼起来每一口都会添一重滋味，看似不经意撒上的白芝麻又锦上添花，以胡不归的彭家传人的辨味之能，竟然不能全然尝出他一锅煲牛肉的老汤中有多少种调料。
不想那老兔爷甚有风骨，并不看蜘蛛精丢在摊子上的天金，说道：“黑衣女人且请慢走，老朽刚才承诺了这位女人给她留着这件玉雕，除非她不要买了，不然你不能拿走。”
轩辕小沉一一看去，被此中一件玉雕吸引了目光，玉是白玉籽料，周遭有黄斑奇妙砥砺为稀少桐荫，天井幽幽洞门半掩，门外站一手持灵芝女子，门内是一捧着宝瓶的女子。
老兔爷当她小女孩家买贵重东西不敢草率，笑着承诺下来，又拿了几样小器物给她看。
她珍惜的谨慎捧起来细瞧，雕工细致流利，人物逼真，几可听到两女子透过门缝在窃保私语。
少时，白泽将拌好的两碟牛肉奉上，模样看着倒是很浅显平常，薄薄数片水煮牛肉，和中原菜市场到处可见的一样，放上平常的芫荽秋油调和五味拌成。
还好他这句没来得及说，不然天命帝星胡小爷必定是一句话怼返来：“说人话。”
“一两天金。小女人可不要嫌贵，这是我敬爱之物，如果要得价低了怕买的人不珍惜。”
吃饱告别出来时，白泽送至巷口，向胡不归道：“仙君可否与泽私聊几句？”
白泽见她走远，扬袖设了一道仙障，向胡不归问道：“与仙君同来的这位仙子但是你的道侣？”
她模糊记得一颗仙珠是比天金贵上很多，就向摊主说道：“您老稍等，等下我哥哥过来就买。”
胡不归悄悄迷惑，这老怪物多数能瞧破他两人的易容，但是美意相邀就有些奇特，莫非是要给季雍带话。
胡不归面上一冷，负手望着轩辕小沉柔弱背影，说道：“甚么红颜祸水，都是无能的男人找的借口。”
白泽鹄立在原地，心道：“不愧是帝星之命，竟然能行若无事的走出这仙障，只可惜一意孤行，此子虽有胸怀弘愿却红鸢星动，他日恐怕还是毁于重情。”
说完施施然走出仙障，拍拍白泽肩膀道：“行了，没甚么事，我先走了啊。”
说着就恼羞成怒的把那玉雕往地上一掼，眼看这件凝集着老工匠心血的对劲之作，瞬息间就要毁于一旦。
那蜘蛛精却不晓得在那里受了气来，正感觉看甚么都不扎眼，老兔爷这话一说就感觉是和她作对，出了三倍的代价都买不到一件破玉雕，就强词夺理喝道：“我已经给过钱，这便是我的，我爱如何着就如何着。”
白泽寂然道：“无欲则刚，体贴则乱。如果仙君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将来会有马嵬之乱。”
夜色已深，她逛的那面具玉器摊子，戴着个毡帽子的老兔爷得闲，正在摊位前面美美地吃一口热饭，任凭她细细遴选，这面具摊两旁货架挂着一排排面具，中间摊布上摆的器物很多，都是些不值钱的美玉边角料，砥砺的小摆饰顽器。
上古的老怪物脾气都要么孤耿要么话唠，看来千万年的漫漫仙途日子不好过。胡不归和轩辕小沉对视一眼，都挑选了沉默，埋头扒饭吃肉。
那蜘蛛精更是跳脚，指着她道：“丑丫头，你摆甚么谱？”
帝贤明，白泽出。
那玉雕未曾落地，就倒飞至轩辕小沉手中，她救回玉雕，冷声道：“你这般不珍惜，岂能拿走这件玉雕。”拿起摊上的三枚天金往她怀里一掷，自家从钱囊取了一粒仙珠递给老兔爷，说道：“要比价高者得，那这个玉雕我也买了。”
白泽垂手一揖，说道：“泽有一言，恐仙君会觉着顺耳，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泽居的院子里植有修竹兰萱，供门客略坐的桌椅精洁，纤尘不染。
轩辕小沉会心，指着不远处视野范围内的一家玉器摊说去那边逛逛。
说话的是一名玄衣赤足的蜘蛛精，杏脸桃腮生得斑斓娇媚，身量丰盈比轩辕小沉还高出些许，言语间带着一股骄横之气。
这时一双纤手拿起仕女玉雕，丢了三枚天金给摊主，大声说道：“买个小玩意也要找人筹议，你不要我买了。”
胡不归笑道：“白泽上神，你修了万载还是一样清心寡欲的脾气，我不平不可。”
“仙尊，他是拿杨贵妃死于军士叛变来做比方，说轩辕仙子是红颜祸水。”书中仙语气凝重。
老兔爷见她喜好，三瓣嘴笑嘻嘻的，暴露洁白的大板牙，慈爱地问道：“小女人，老朽这技术如何，这是宫中做玉碗剩下的烧毁玉材，我收来雕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