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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法外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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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得知以后,也安然接管了这个究竟。谁让他手底下的士卒出了这么大一个事呢?只罚一个月的饷,算是法外之恩。也让周兴暗自松了一口气。李延炤既已表态罚饷一月,申明他也是想就此悄悄揭过。周兴即便不领这个把月的饷,家中也还过得去,打落牙齿和血吞,他也没有需求再去争论,反而引得李延炤对此事当真起来。

如果说前次斩杀赃官墨吏,对营中士卒们的震惊还不敷大的话,这一次斩杀了如此多的犯律士卒,这些挂在麻绳上的人头,都曾经与他们朝夕相处过,或许在几天之前,还与他们同在一起,而当今,却只剩下麻绳上拴着的一颗颗已消逝了温度的人头。

“我问你当初在营中,如果事败,灭口胜利,你又将如何措置。”李延炤话锋一转:“成果你答复我,要么当场在营房后找块空位埋了。要么趁大部在外练习,你们十一人便合作翻过营墙,将尸首套在麻布袋中运出城外,在乱葬岗里随便一埋……还端得是一手好算盘……”

“只不过,你固然长于机变,办事却实在是有点儿糙。”李延炤撇撇嘴:“来小我,不过因为抓到你的把柄,你便急火火地杀人灭口。也不问问,来的是谁?”讲到最后,李延炤已是略带一种嫌弃鄙夷之色。

“司马给众位支取双饷,所求不过便是令大伙家中丰衣足食,好让大伙专事在军中建功立业!可不是让诸位托伤作病,回避练习,而后像婆娘一样躲在营中掷骰子樗蒲戏的!”

徐卫不知李延炤是褒是贬,额头上已垂垂沁出盗汗。

“我……我想再看看季子……”徐卫垂下头,不敢再看李延炤,不过他的眼角当中,倒是按捺不住地有眼泪涌出:“我……我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陶恒闻言,一时竟是惊诧得无以复加,过了好几息工夫,方才抱拳道:“司马气度广漠,却令部属愈发佩服,只是冯将军现在偶然再卷入战阵厮杀,还望司马予以谅解……”45.

李延炤转过甚,呵呵一笑,便走动几步,在一旁的胡凳上坐了下来,而后看着瑟瑟颤栗的徐卫,悠然道:“托伤作病,不去练习,躲在营房里打樗蒲。事情败露以后,你第一反应便是杀我灭口。你的胆量不小嘛……”

“如何样?郡府与其他各县当中,有些甚么动静?”李延炤拽过陶恒,悄声问道。

徐卫承诺了李延炤的要求以后,李延炤当即便从县府大牢中提出来一个与徐卫有几分相像的死囚,并令狱卒们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花了这名死囚的脸。在昨晚,阿谁月黑风高的夜,这个死囚同别的十名流卒一同拉到城郊乱葬岗,一起砍了头。

徐卫俄然感到遍体生寒。再望向李延炤的背影时,他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种深深的害怕。贰心中清楚,敢冒着风险将他的小命保下来,这位司马不知要派他前去做多么伤害的事情。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李司马……不知……不知当初为何选中……选中小人……”

李延炤眉开眼笑地听完这段八卦,心中却早已是乐开了花。不过转眼之间,他的面色就规复平常那般安静,低低地“哦”了一声。而后又问道:“你本来长官冯定,现在如何?”

“不知……不知司马所言那一天……将会何时到来……”心中燃起了希冀的火焰,徐卫便再也没法淡然。

方阵中的士卒们,不管是优选出来的重甲锐卒,还是步兵、骑卒、弓弩手,此时却皆是鸦雀无声。平心而论,自李延炤前来接任司马,大家所得充作饷钱的财帛、布帛、粮米,现在都是定时发放。撤除严苛的练习以外,李司马还真未曾有何种对不住这些将卒的处所。

“转头如果有机遇再见到冯定,你便奉告他一声。如若他还想带兵,便来令居吧。令居固然庙小,不过也是大有可为。若他愿来此,我倒愿让贤。冯将军跟随陈大将军麾下,军功赫赫,这个小小的县司马,虽屈才,不过倒可一展拳脚。委以冯将军,当是最合适不过……”

而享遭到这类法外之恩的报酬,却并非独独周兴一人。李延炤立在城中一间二层堆栈窗口处。从这窗口模糊可看到营中全貌。待营中士卒尽皆散去以后,李延炤扭头看向身边那人,淡淡笑了一下,道:“徐卫,营中之事就此揭过。我与你既然相互应允,现在我已践行承诺,以后,可就看你本身的表示了……”

这类直观的视觉与心机两重刺激之下,李延炤信赖,此后军中的士卒们定然会有所收敛。再也不会像先前那般肆无顾忌。总计百来人的战锋营,十余人不去练习,竟然都假作伤病在营中打樗蒲!好笑的是身为战锋营的将佐,周兴竟然恍若未觉。李延炤也晓得他与这些士卒私底下的小九九,倒也没有明着将他叫来斥责,只是不动声色地叮嘱刘季武告诉周兴一声,下月,周兴无饷。

李延炤面向窗口,背对着徐卫:“或许将来,你还能回到这里,回到妻儿身边,再与他们共享嫡亲……”

“呃……”陶恒接连汇报了两桩在他眼中可谓大事的事情,却都被李延炤一言揭过,顿时感觉有些气结。不详确细回想了一番,又道:“我碰到郡中苏司马,他言道……”

李延炤一边说着,已一边取过客房桌案上的纸笔,在早就研磨好的墨池中蘸饱了笔,而后凑到纸前,缓慢地写下了“余则成”三个字。

正对着营门的点将台旗杆之上,现在撤除一面烈烈飘荡的“凉”字大旗,在旗杆中段牵出一根手腕粗的麻绳,上面有十一颗脸孔狰狞的人头,辫发皆被束在麻绳之上。人头脖颈处早已干枯的血迹还闪现出一种滴落状,吊在脖颈下方长长的一条,看上去分外瘆人。

在那十一颗人头下方,先前滴落的血也早已构成一个个小血潭。有的已与中间的血潭会聚在了一起,此时干枯以后,却显出一种令人观之便心悸不已的紫玄色。

“这等事,让李匠头写封公文,辛明府批了以后,便由府库中调拨赋税,工坊中工匠扩建工坊便是……”李延炤望着陶恒,轻飘飘将他所言之事揭过。以后又是一脸等候地问道:“另有吗?”

刘季武面无神采地自点将台前走过。点将台下方,列队的令居县兵构成数个黑压压的方阵。士卒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点将台上那十一颗脸孔似曾了解的人头,却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刘季武在点将台前踱了两圈,俄然站定,而后指着吊挂人头的麻绳,声色俱厉地对下方噤若寒蝉的士卒们道:“托伤作病,鄙视上官。便是如此了局!”

徐卫本来煞白的神采,俄然变得红润起来。他仿佛是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普通,眼底放射出镇静的光芒。

“现在这些人的了局,诸位已是有目共睹!还望诸位此后以此为戒,切莫再行冒犯军律。如有所犯,决不轻饶!”

“闭幕!”刘季武站在台下,但是栓系着十一颗人头的绳索就在他身侧不远处。喊出闭幕以后,士卒们纷繁整队拜别,竟再也没有人向点将台的方向看上一眼。

“如若将来,能得天下承平的一天,我自当亲手将你送回此地……”李延炤非常怜悯地看了徐卫一眼,而后回身,迈步行出客房。跟着客房门紧闭的声音,单独留在房中的徐卫,望着房中立柱上的那支羽箭,转而堕入了深深的深思当中。

见上面将卒们沉默不语,刘季武又指着正火线身侧重甲列队而立的士卒们:“李司马择军中健旺者伶仃成军,取名战锋营,不过就是以精卒锐健立军。金城之下,不知你们多少人曾参战。虏贼兵将的刁悍,莫非还没领教到吗?”

李延炤走出堆栈,拐过街角,路旁顶盔掼甲的陶恒见他行来,忙向他递了个眼色。李延炤看在眼中,心知肚明,随即便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陶恒听闻李延炤问起冯定,心中方才恍然大悟。他笑了笑道:“冯将军现在未领军职,只是在郡府中挂了一份闲差。每天倒也是乐在此中。关头是,再也不消过那等刀口舔血的日子了……”李延炤的问话勾起了陶恒心中很多回想。但是本身老长官冯定,现在已不再带兵,他虽是在内心感觉遗憾,不过对于此事,他倒也感觉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部属听闻,郡府当中比来又自武兴郡买了一批生铁。大略是姑臧之行,我等县兵威仪令府君感到不敷面子……”

“李……李司马。部属却另有个不情之请,望司马准允……”

徐卫望着营房中点将台上模糊可见的那几颗人头,却已是面色煞白。他又扭头看了一眼中间怡然得意的李延炤。他在心中奉告本身,如果他不在阿谁夜晚承诺李延炤的发起,那么现在被挂在点将台上的人头,便该是他了。

徐卫听着李延炤所言,句句都是森然不已。只得难堪非常地立在一旁,却揣摩不透李延炤的企图,便在一旁沉默不语。

徐卫望着纸上三个勉强算是端方的字,倒是怔怔入迷。李延炤悄悄地看着他,固然半天都未能获得他的回应,但是李延炤仍然是悄悄地看着。直到徐卫捏动手中写着他新名字的纸,而后缓缓抬开端。

“说吧。只要我办获得。”李延炤点了点头。

陶恒正在考虑着说话,李延炤却已卤莽地打断了他的话:“另有别的吗?这类事不必赘言,转头我去找辛府君,我们再买一批铁……”

徐卫目睹此种气象,脸上已是面无赤色,仓猝抱拳叩隧道:“部属……部属不敢……”

“他言道他阿谁堂妹……现在仿佛抱恙在家,旬月未曾出门。先前索氏曾上门提亲,传闻……传闻现在也退了婚。苏司马为之愤怒不已,听他说,前些日子在郡城碰到索氏后辈骑马出门游猎,他便带了一什骑卒,将那索氏小郎君揍了个鼻青脸肿。现在还躺在家中静养。索氏仿佛对此暴跳如雷。而苏司马倒是怡然不惧……”

李延炤拿出竹哨,在窗口唿地吹响了一声长哨。随即,自窗外飞入一支短小的弩箭,夺地一声,直直地钉在房中的立柱之上。

而这十一颗人头,便是现在挂在点将台旁的这十一个了。

“李匠头自郡中召回了一批铁匠,现在工坊却显得有些狭小,不知是否须得扩大工坊……”

“嗯?”李延炤听到陶恒言及苏抚,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望着陶恒,一脸等候之色。

“本日可托伤作病,以避练习。明日便可托伤作病,以避挞伐!自司马调任本县以来,虽在练习上严格要求诸位,但可曾有那边对不起诸位?”

行至近前,李延炤表示陶恒跟着,二人穿过一条冷巷,又七拐八拐地走过了几条街道,方才在营外街道上的一个旮旯里愣住脚步。

“部属……部属有眼无珠,不识李司马真容……”徐卫听李延炤翻起旧账,顷刻一股欲哭无泪的情感涌上心头。

刘季武常日虽一向是一副沉稳精干的形象深切民气,不过现在在营中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之下,大家也都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本将准了。”李延炤斩钉截铁地应道:“你明天便在这堆栈中歇下吧。明日一早,县府会派一辆马车来此接你,到你家地点街道上逗留。一向到中午末刻。你只能待在车厢当中,远远看着,不准下车走动,更不准与任何人相见。”

我已为你找了个徒弟。你去跟他历练历练,此后办事定然就不会这么糙。另有,从今今后,已没有徐卫这号人。我便自作主张,为你另取个大号。不如姓便改姓余。名嘛……便唤作则成。如何样?

“一桩临时起意的灭口事件,你都能在那短短一瞬想到两种措置体例。”李延炤顿了顿,又淡淡笑言道:“倒真的是不赖。这等心机本质,这等机变之能,待在营中,日日练习,却真的是屈才了……”

李延炤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大堆,到最后,却仍然感觉本身仿佛遗漏了甚么关头的处所。想了想,又夸大道:“万勿动歪心机。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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