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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劈涛斩浪杀贼救友 对酒当歌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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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船家呢?”

“郑大哥!你真行!”蒲松龄一竖大拇指站起来,抚掌大笑道:“了解二十多年,本日才真正熟谙了你郑八叉。才见面,我感觉你粗头笨脑的,听了这番辞吐才豁然明白,你本来是外粗内细,表悍内秀的豪杰豪侠,你对功名利禄的精炼观点,使我茅塞顿开!不错,我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被宦途绳索捆得透不过气来,身陷泥沼却又有力自拔,不敢越传统雷池一步,乃至烦闷蹉跎,半生得志!实不相瞒,本日千里迢迢赶去宝应,是应宝应知县、乡友孙蕙之邀去做幕宾,实在是为了一点蝇头微利,本身苦苦跋涉不说,还扳连上小卿一同刻苦。固然如此,还是本身安抚本身,先找点差使干着养家糊口,再图进取,谁知运气多舛,进取不成反几乎把性命搭上!第一次:科考落榜,知山东巡抚与主考相互勾搭,狼狈为奸,心中不愤,写了首小诗;给贡院题了付春联。底子算不上闹考场,如许就捅了马蜂窝!赵贵要如临大敌,调兵遣将来围捕我。要不是小卿脱手相救,早已做刀下之鬼!本日河中遇险,又多亏大哥相救。通过这两件事,是我深深感到做人之险。可退一步想,两次遇险,两次得救,又使我熟谙到此生有吉人互助,福大命大。”

“程咬金才‘专门用斧’哩,那也是一名豪杰,非论打胜打败,都是哈哈一笑,曹操也是如许的人。打了败仗差点儿全军淹没,还畅怀大笑,这才叫豪宕,这才叫豪杰,你们秀才赶考和我们武将兵戈一样,哪能仗仗都胜。本年考不上,来岁再考,听师母说,梁皓八十二中状元,还早了三春呢,秀才兄弟才多大年纪,一科考场得志就愁眉苦脸的,把稳愁坏了身材!”他端起酒杯又灌下去,喷出满口酒气:“实在中了状元又有啥意义?放个知府、总督,顶好当个宰相,又能如何?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偶然不谨慎触了虎须或摸了老虎屁股,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袁崇焕不算不忠,不算不是将才吧,宁远一战,把满洲人的祖宗努尔哈赤给气死了!从关外日夜兼程赶回北京‘勤王’,等候他的倒是‘凌迟正法’!使天下忠臣义士为之心寒!蒲老弟,我老郑也劝你一句,别把功名利禄看得太重了,倒不如和我贤妹相携相伴闯荡江湖,遨游天下,痛快平生,何必如《西厢记》上说得,为了点蜗角浮名、蝇头微利患得患失,烦闷平生呢?”

蒲松龄取出随身照顾的舆图,上面标的清楚是淮河,他听人说淮河也是多难多难的河道,却从未传闻它是这么浑浊,这么波澜壮阔!两人禁不住倒吸口寒气!站在大提上,望着浊浪滚滚的河水发楞!

“这叫‘班门弄斧’。”陈淑卿又笑着改正。

“好,就依贤弟!”

“好!好!好!”郑飞叉狂喜地把蒲松龄从马背上抱下来:“只要你活下来,比甚么都好!本日要不是巧遇,那贼必定把你们都害了。”

未几时,店掌柜亲身端来酒菜,确是上等牛、羊精肉和一坛上等洋河大曲,又问是否要琴曲陪酒。

此中一小我刚伸手抓住缰绳,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措手不及,被那匹马尥起后蹄踢倒在地,其别人见水中冒出个彪形大汉,惊呼一声,四散奔逃。

“岸上的马和财物没人看管……”

蒲松龄吃力地说“懦夫大哥!一别二十年啦,你好啊!”

郑八叉斟满一杯酒,双手端起来送到蒲松龄嘴边:“秀才兄弟,兵戈要学楚霸王,喝酒要学李太白。他有一首喝酒诗,是陈夫人说的——叫甚么来者?……对!将军酒,是吧?”

“我的天!”店老板裂裂嘴,走了。

本来,陈淑卿发明梢公两只贼眼一向往蒲松龄身上用力,晓得他起了坏心,怕蒲松龄一人在船上遭暗害,对峙同船先把他送畴昔,再返来牵马,不给梢公可乘之机。他的打算可算非常周到,如果不产生不测,船家复兴坏心也不会得逞,但是船一启动,环境就变了,一来风急浪大,二来梢公用心使坏,那只渡船时而抛向空中,时而沉入谷底,把两人颠簸地天旋地转,呕吐不止,小卿见环境危急,拔剑逼近梢公,喝命他把船稳住,梢公那里肯听,只怕划子不翻。看着将到河心,水流更急,风波更大,梢公把长篙往船头一拄,纵身一跃,划子立即直立起来,将蒲松龄掀入水中,梢公手持长篙,朝蒲松龄头部乱捣,小卿看得逼真,从后边抓住长篙一拽,把梢公拽倒船上,随即跳水去抓蒲松龄,一个巨浪打过来,两人一齐没入水中。危急关头,俄然感觉两褪被大手攥住,身材也被举出水面。

“大哥!”蒲松龄见店里喝的人都围上来听他说当年李闯王的事,仓猝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说点别的吧,谨慎惹出事来。”

“年长幼声点,谨慎被人闻声。”

“船小两马不能齐渡,人先过还是马先过?”

郑八叉不耐烦地挥手斥道:“我们自有诗翁、曲仙,不听你们那些下贱殃殃调,有污文士耳目,快滚!快滚!再换壶好茶来!”吓得老板连连撅屁股,还想唠叨甚么。

郑八叉也不追逐,见船小载不下两匹马,便对小卿说:“你荡舟渐渐走,我牵着两匹马游畴昔。

“这叫天不灭曹!”郑八叉又把话题扯到三国上:“我就佩服曹操,颠仆能本身爬起来,并且越战越强,不像我们闯王,山海关一败,一蹶不振……使大顺江山瞬息间土崩崩溃!”

郑八叉是个利落人,既承诺了老板一更天赶到清江,决不食言!喝罢杯中酒,起家告别。刚要走,只见店小二端着那锭大银来到桌前道:“我家仆人因郑将军是闯王部下,决意奉上这桌酒菜。十两银锭,如数偿还!”

田野上呈现了一条横贯东西的长带,本地人奉告他们:那是淮河大堤。爬上大堤,只见浑浊的黄水自西方天涯滚滚而来,那气势,那声望,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酒菜来喽!”跟着一声呼喊,店小二端来酒菜摆在桌上,这里的饮食与山东分歧,鱼米之乡,不过是些许螃蟹、小鱼、草虾、蛤蜊之类,东西未几,代价奇贵!小二见世人脸上不满之色,只好抱愧道:“客长,大灾之年,东西完善,凑付用些……”

目送划子消逝在烟波中,两人才牵马过了河堤,然后上马朝村落走去,远远瞥见村头绿树梢头飘着酒旗儿,猜想定是酒家了,正想找个清净处所坐劣等郑大哥,却见郑八叉乐呵呵地迎上来。

郑八叉也站在船头行礼:“贤弟!小妹!今后有事,去太湖洞庭山找我。”说罢,将长篙往岸边一顶,划子如离弦之箭,飞入滚滚浪涛当中。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繁。”蒲松龄拦不住他的嘴,只好大声唱起“空城计”来。熟料郑八叉还是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诸葛亮也不是个打天下的帅才,他比牛金星强,对主子鞠躬尽瘁,充其量不过是个宋献策,他胸怀狭小,刚强己见,容不得英勇善战的魏延,听不进他分兵定长安的良策,终究败在司马懿部下,烦闷而死。”

“将进酒!”小卿笑着改正。

话说蒲、陈二人在蒙山谷射杀狼精,带领山民毁灭了狼群,为蒙隐士除了亲信大患,接管世人挽留,当晚在庄上住下来。

世人又是一阵大笑。

“好啦好啦!”蒲松龄打圆场道:“儿时虽老练,却天真朴素,憨态敬爱,晓得相互护短,现在长大了,道相互抖起丑闻来啦。”

小卿抄起双桨方才划出两三丈远,看到郑八叉已经在对岸渡港口边冒出水面,朝岸上诡计靠近马匹的人大喝一声:“你们要干甚么?”

大汉说:“他多喝了几口水,吐出来就没事啦。因而,把蒲松龄头朝下横放在马鞍上,然后悄悄捶打后背,只见秥乎乎的水异化食品残渣源源不竭地从口中流出来。约莫过了一袋烟工夫,他展开了眼睛,嘴里梦话似的呼喊:“小卿,小卿……”

“见龙王爷去啦,民气无足蛇吞相!上回我赶上他在这里图财害命,劫了个贩茶叶的,不幸他家有老母,没成果别性命,这回又碰上他害你们……悔不该那次没宰了他,让他不知又害了多少人!”

小卿不放心:“你先渡一匹马畴昔,我在岸上等着。”

“松龄哥!”小卿欣喜地喊:“我没事,好好的呢!你终究醒过来了,好险哪,是郑大哥救了我们!”

说得世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抖丑!”郑八叉意犹未尽:“那阵,战役频发,我们全军将士,马不摘鞍,人不御甲,整年累月,囫囵打滚,不消说我们将士,就是闯王佳耦,身上的虱子也得大把抓,搁到现在,倒是一盘好菜!呃,你们别笑,那阵,我们真拿那些吃人肉喝人血长起来的东西当下酒菜,咯嘣!咯嘣!可好吃啦!”

“客人要过河吗?”

“拿着!”郑八叉抓起银锭抛畴昔,店掌柜忙伸手接,却被打坐在地上,银子用袍襟兜住,挣扎起来,盘跚着去了,世人一阵轰堂大笑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方才颠末端一场存亡相救,更觉情深意笃,三人从中午一向喝到明月东升,兴犹未尽、意犹未了!

“两人骑一匹!”陈淑卿安抚他:“马会浮水,或许本身游到对岸去了,过了河再去四周村庄里问问吧。”说完,与郑八叉上船,返回北岸去了。

郑八叉说:“你尽管摇船走就是,我游得包管比船快!”说罢,一手抓住一根缰绳把马拉下水,呼哨一声,两匹马把他夹在中间,冲向南岸。

两人一向送郑八叉上了大堤,夜色中模糊见划子在芦苇丛中,就放了心。拱手道:“郑兄走好,后会有期。”

“是的。”

蒲松龄说:“我们要去宝应,大哥先荡舟去南岸送下我,转头再去把小卿的马匹度过来。——如许,可就误了你的路程了。”

郑八叉说:“没事,我和老板说好了,让他们在清江船埠等我……”说罢,抓起双桨,一阵猛摇,把船划到南岸,蒲松龄下了船。直到这时,才俄然想起他的马来.“我明显是牵顿时船的,如何就没了呢?莫非那贼也把它掀入水中冲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蒲松龄道:“好朋友永久是好朋友,何必寻求名义上的兄弟,兄弟来自血缘,无可挑选。结拜兄弟,情势罢了,而朋友则来自义气,志同道合,肝胆相照!朋字双月齐肩并立,无贫繁华贱之分,无高低凹凸之别,从某种意义来讲,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大哥觉得如何?”

酒过三巡,郑八叉乌黑的大脸盘出现红光,忆昔当年,心潮更加彭湃:“卿妹,记得当年我送你去蒲秀才家时,你还穿戴开裆裤,拖着两条黄鼻涕呢,这不,一转眼成大老女人啦……”

“一言难尽!”郑八叉脸上的豪情垂垂消褪,如同满天薄窬将日头蒙住:“我跟闯王、刘将军身经数百战,每战我都杀敌数十百人,可到厥后还是逃不脱一个败字!最后终究土崩崩溃,溃不成军,没法再战。因而带着十来小我去租来山投了刘铁城,此人也不是成大事的,他抓住了一名富商,图了人家财,又关键人家命,我出于不愤,一顿脚分开了他,想去投奔太湖洞庭山宋大王,不想路上误入圈套,被官府抓住,是那位富商出钱赎出我来,并与我结为兄弟,我现在他船上做保镳!等他把茶叶送到北方后,返来去投洞庭宋寨主。秀才贤弟,我郑八叉虽是草泽,却粗知仁义二字乃做人之本,平生愿交友天下豪杰豪杰,自从第一次护粮船见到你,就认定老弟将来定成天下奇才。第二次送小卿去,本欲借一杯水酒三柱香火于与你结为兄弟,但当时战事频繁,得空顾及,明天既然在这借酒推心置腹,无妨再续前盟,以了心愿,不知贤弟嫌愚兄卤莽否?”

陈淑卿奋力摇撸,还跟不上他。船刚划过河心,郑八叉人马已经上了岸。

“放屁!”郑八叉一拍桌子,震得杯盘齐跳!只见他虬髯倒竖,瞋目圆睁,朝小二脸上一巴掌搧畴昔,打得小二鼻口出血,撇了托盘,发展了好几步,身子依在墙壁上才站稳脚。而郑八叉肝火未消,畴昔又要打,幸被小卿拦住,嘴里犹自骂道:“你小子看老子付不起钱咋地!老子走遍天下,还没碰上瞧不起的哩,就你王八蛋狗眼看人低,别看老子一身穷相,银子却有的是。”一行骂着,从腰里摸出一锭十两大银,往桌上“哐”地一放,硬是把桌面砸出个碗大洞穴,吓得店小二伸出舌头,半晌没缩归去,店老板见小二吓呆了,只好出来打圆场:“豪杰息怒,小二不懂事,让您须活力,您消消气,先把银子收起来,我去看看,有啥好菜肴尽做来让豪杰爷受用!”说罢深深一躬,回身要去。

没等他说完,小卿扑哧笑了:“另有呢,当时候,我趴在你背上,瞅着你满头油灰虱子,像黏糕团上撒了层芝麻似的,真硌硬人,现在想起来还恶心哩!”

“我们的商船也正来到这里,发明他又要图财害命,就立即挨近过来,成果还是让他到手了。唉!此人做尽了好事,终究也害了本身!唉!不说这事啦,你们要去那里?我送你们去……”

陈淑卿问:“郑大哥,你咋发明这贼关键我们的?”

“郑大哥!”小卿睁眼瞥见大汉正在对昏倒中的蒲松龄施救,仓猝畴昔帮手,“松龄哥如何样?”

郑八叉说:“不可!闯王治军,规律严明,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岂有喝酒用饭不付钱的事理,拿归去,郑某告别了!”

郑八叉说:“蒲贤弟,你和小卿先骑马走,我把船找个处所藏起来,转头乘它去清江,那贼即便没死,没了船,也不成能再在这里作歹干好事了。”说完,一跃上船,转头一招手道:“你们在前头村落旅店等我,不见不散!”

“不,我送大哥一块畴昔。”

“怕个球!我真恨不得再找满鞑子干一仗,杀个痛快!”

“也行,先让这位先生牵顿时船,公子在岸上稍等。”

“两匹!”船驶过河心,小卿俄然发明蒲松龄的马也在北岸,狂喜地对郑八叉喊:“老马识途!即便落在水中,它还是返回北岸去找火伴哩!”

“大哥,你真行!”蒲松龄在岸上看呆了!

“一日须倾三百杯。”

第二天夙起,翻过最后一道山岭,便出了山东地界,踏上了平畴千里、河道纵横的苏北平原。但是使他们利诱不解的的是:合法鱼米之乡早稻成熟的季候,这里倒是赤地千里,若不是树上另有残存枝叶,几近见不到一点绿色。地上被厚厚的黄土覆盖着,风一刮,天昏地暗,本地人奉告他们:一个月前,这里经历了一场特大水患,稻苗方才抽穗,被大水淹没,深埋泥沙之下,房屋泡为泥堆,几十万人丁、牲口被大水吞噬,腐臭的尸身到处可见!披收回令人堵塞的恶臭味!

“那好,请站稳,我要撑船啦!”

“又有人在打马的主张!”郑八叉俄然发明岸上有三四小我向两匹马围拢畴昔,对小青说:“你来荡舟,我游畴昔遣散他们!”说罢,撒开双桨,一头扎入水中不见了。

小卿催他:“你别啰嗦啦,他就是官方传说的黄河大侠,好生伺侯没错。”

俄然,远方水面上漂来一个斑点,并且越来越大,来到近前看时,本来是只渡船.梢公瞥见堤上有人要过河,仓猝打号召:

“郑哥!你喝醉了!”小卿警悟四顾,见两个公差进了旅店,扬手在郑八叉肩上猛击一掌:“八哥,旧事如烟,让它随风飘散吧,说说当前你在那大货船上干甚么差使?”

梢公瞥见,大吃一惊,调转船头刚要跑,船却生了根似的,如何也划不动,这时,水中冒出一条大汉,先把两个落水人撮上船去,接着两手扳住船帮。那船就像扎了根普通!任凭梢公如何拨弄,纹丝不动!梢公吓得惊叫一声,跳水就逃。说时迟,当时快,大汉发明梢公跳水,拔岀一柄飞叉投去,正中后心,梢公翻过个,沉入水中去了。

“这叫兵贵神速!”郑八叉咧开大嘴笑着:“那年在一片石、一员清将从背后偷袭,砍中坐骑,把我掀上马来,因见我伸手去背上拔叉,吓得拔马就跑,岂知我不想伤他,只看中了他的马好,因而放回叉去,跑去追他,还真追上了。把他抓上马来,往地上一摔,一下摔了个扁呼达!纵身骑上他的马,真过瘾,可不知为啥,我们百万义兵还是被满鞑子打败了,真窝囊!”

“人马一起过。”

“小卿!”大汉见陈淑卿展开了眼睛,狂喜地喊:“你们要去那里?如何就上了这贼船?”

蒲松龄在他坚固的肩膀上一拍:“大哥,你神腿啊!我们骑马还不如你快!”

“别打岔!倾三百杯和能喝三百杯是一样的,大老粗在秀才兄弟面前背诗,叫‘专门提壶’!”

“对,将进酒!”他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要喝三百杯!”

“贤弟、小卿,里边坐,我已经定好酒菜等着你们。”

“没事!”郑飞叉仍然我行我素:“遭了水患不施助,这里的百姓都恨透了满洲人,可惜这苏北是方贱土,任凭满洲人烧杀劫掠,却生不出个李闯王来!唉!老弟,传闻胶东一带就出了个于闯王,带领百姓造反,攻城略地杀鞑子,我真想……”

“没事,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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