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徐北武的准徒
“这小罐摆书桌上，有几分文气。”徐北武笑道。
“老兄，您看看，真是实在价儿，我一外埠人，在燕京开店，这房租水电另有本儿，都很多，挣不了仨瓜俩枣的。”
不过，听话听音。徐北武虽说不晓得肥肥多少钱收来的，但是听他喊这个价儿，晓得他这是当明朝的民窑来了。并且按照喊价儿的环境，估摸着来价也就是一两百。
当时徐北武也重视到了他，有一天，就来到了火云轩。
一件康熙官窑的大青花罐，当时能够就两百三百，现在成甚么价儿了？而一些浅显的老窑口小件儿，当时能够值好几百，可现在，也就是几万块的居多。
这个罐子是白釉的，不带彩，上面有印花的纹饰，是大朵的牡丹，枝条交叉其间。
举个例子，一件宋朝磁州窑的没甚么特性的小东西，要比一件康熙官窑的大件儿贵。如果搁到现在，倒了个儿，虽说宋朝这些民窑也涨了，但和康熙官窑那没法比。
“先生有眼力，那您干脆带走得了。货卖与识家，我按本儿给您。”肥肥笑道。
正在此时，徐北武一手抓住小罐的口沿，一手敏捷插到底部，顺势一转，连底带罐身，又看了一遍，眼神当中微微暴露笑意。
“不瞒您说，我这是九百收来的，您如果照顾我，就给个整儿，一千。如果手头儿短，给九百也成。”
最后，徐北武停在角落里一件红色的罐子前。
当年每有逢集的日子，这几个县都会构成必然范围的市场。从燕京、津城去抓货的古玩店老板很多，另有些老玩家也会不辞路远劳苦跑畴昔上货。
徐北武笑了笑，明显是回想起了甚么。提及肥肥，他的话也略略多了些。孙中原也从中体味了些环境，比泥鳅的环境天然要多。
肥肥的店，名叫火云轩，做的主如果成本行，瓷器。
这个罐子不算是大罐，但口倒是广口；有点像个压矮了的梅瓶，配上一个元朝大罐的口部。
这个行动实在是太纯熟了，并且目光过处，纯熟非常。内行看热烈，熟行看门道，这个行动看似不经意，却非顶尖妙手不能为之！
有一次，肥肥捡漏了一件宋朝哥窑的黄釉香炉，鼎式，釉色和金丝铁线相映成趣，端的标致极了。在燕京卖了个大代价，这件事儿引发了不小的颤动。
徐北武没回详细的价口儿，“还能再便宜么？”
老洪之前没放开，这垂垂放开了，孙中原才感觉他挺成心机。
肥肥收货，除了从一些铲地盘的人手里来，另有燕京当时零散的地摊上，还会去冀省的几个县。不要藐视这几个县，这几个县靠着燕京近，清末民初，走出去大量去燕京古玩店学徒的，古玩之风蔚然成形。
“他老想拜我为师，但是比我小不了几岁，我实在没法答允。不过他的悟性确切很高，之前专注老窑，厥后才深切元明清，进度算得上快了。”徐北武道，“他厥后在倭国倒腾古玩，恰好这两年冷落，也想返来了。”
阿谁时候，还没有潘故里旧货市场呢，肥肥开店的地界儿，算是古玩市场比较集合的处所。当时能在钟鼓楼一带开店的，现在很多都成了大咖。
肥肥这下子愣住了！
徐北武却道，“他是我带出来的，眼力和手腕我清楚，勉强合格吧。最首要的，我是看他机警又讲义气。”
两人谈了一会儿价儿。最后肥肥让到了六百，再也不让了。虽说是搭来的，但是当时的买卖还行，今儿你不买，明儿或许别人就买了，再便宜了，他不甘心。
肥肥有点儿家底儿，燕京另有个亲戚，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前期，年青的肥肥便揣着钱来到燕京，在钟楼和鼓楼那片儿，租了间店面开了张。
“老板，这个小罐子出么？”徐北武问道。
“行，那就六百吧！”徐北武直接取出钱来，拍在了桌子上。
“肥肥，是瓷器妙手。”老洪接着说道，“他做的高仿官窑，釉色特别肥美，由此得了这么个外号。”
肥肥想了想，从六百块钱内里，又抽出了两百，递给徐北武，“老兄，我在这市场打出火云轩的招牌，无能那坏端方的事儿么？这东西，已经是您的了。如果您心善，就指导我两句，这东西，到底是甚么？”
“难不成是官窑？”肥肥皱了皱眉，“可这底儿不带款儿，实在少见。永乐不带款儿的瓷器多，也出过白釉，可那是大名鼎鼎的永乐甜白，这也不是啊！”
做买卖，得会说话，肥肥话说得好听，加上一脸笑容，刹时就能拉近人的间隔。
肥肥当时卖老窑，是应了时节，买卖很好。说实话，他的工夫，也首要在老窑上，对于元瓷以及明清官窑的，程度也普通。
不过，内里多是老窑。之前说过，老行里人，管元朝之前的瓷器，统称老窑。八十年代，对于明清官窑，玩家们根基不算很热中。
“本儿多少钱哪？”
隔街看釉，内行人听来，是个夸大的说法，就是隔着一条街，就能把瓷器瞅个真真假假出来。但是真正的里手，实在能做到。
“跟徐哥您必定没法比。他另有一手隔街看釉的本领，也算在江湖中立名立万了。”
肥肥不熟谙他，徐北武进了店里，先是本身转了会儿，看了看，东西还都不赖，看来这个小伙儿有两下子。
徐北武伸手挡开了递过来的两百块，“你是当明朝民窑佳构抓的货吧？”
“摆出来可不就是出么？”肥肥心下一喜。要说这件白釉罐子，恰是他买哥窑黄釉鼎式炉的时候，讲价儿差两百没啃动，人家搭来的。
“如何？想忏悔？”徐北武笑道。
肥肥的名字里，带有一个飞字，之前是瓷都窑厂的学徒，都叫他小飞，天然是没名誉，也没肥肥这个诨号。
“也算是准徒了。”老洪插话。
肥肥钱也不数了，讷讷问徐北武，“老兄，我不会是走宝了吧？”
“好嘞，我给您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