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齐王仁

燕王一语不发，悄悄地看着他，见他眼睛都红了，这才笑着道：“成大事者，毫不能妇人之仁。想那前秦苻坚，若非妇人之仁，又岂被贼人所害？偶然留人一命，害得便是本身。”

而此时，这偌大豪华的宫殿以内寥无人影，唯有两名高臣寒微着身子，屈膝于龙案之前。燕王，齐王并肩步入大殿。

两位大人面面相觑，虽有顾及，但亦不好抗旨，只得膜拜于地，齐声高呼：“微臣领命！”

好久不言的齐王亦是有些骇怪，他本觉得腐败如镜的朝堂之风，竟是埋没如此澎湃的斗争权势：“满朝奸臣贼党，我岚朝岂能稳定！”

“尚书大人不愧建国老臣，百官交予你手，孤自是心安。只为孤皇兄....”

“家事不平何故平天下。现在孤之言即为圣谕，主公遵循办事便可。”燕王心平气和道。

“喔？都有何人？”燕王凝眉道。

建邺皇城别名安康宫，周长八里，表里宫殿三千余间，虽无前朝之都洛阳的宫城恢宏宏伟，但其精美程度却涓滴不逊。而论帝宫当中太极殿便以正殿之名居众宫之冠，平常于天子主事之用。

燕王长长吐出一口肝火，方才平复了情感：“此事不怪你。孤知隆弟仁厚，见不平之事直言不讳。今后孤管理朝政还须隆弟这般公理之言才是。”

“因为她悖逆我！”燕王这下亦是节制不住情感怒声吼道：“她口口声声待我如子，却暗自联谋亲信拥立刘赢为太子，周荃、桓国公麾下亦有多少幕僚！霸府之风日趋滋长那个不知！目下若我不弑她，今后刘赢暗结翅膀，里应外合，孤又该如何是好！”

吏部尚书上前揖道：“吏部司掌百官，度支羁系国库财务，殿下今召微臣等前来，想必是要力整朝堂邪风，肃除不了官吏。”

说话间殿外寺人传道：“吏部尚书、度支尚书已于太极殿静候圣驾。”

齐王心底纯良，那两个残暴的字眼终偿还是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则是顿脚和闷哼。

“殿下！”燕王话未说完，吏部尚书当即叩拜在地，高呼：“殿下！老臣一时愚笨，放纵朝中大臣结党营私。为将功抵罪，老臣已将刘赢翅膀贼子及刘匡一等乱臣名册收编，只待殿下发落。”

“皇兄，你先前不是说吏部尚书和度支尚书亦得....”

“隆弟，你都听到了罢，莫说皇兄无情。此等毒牙一日不除，我大朝必祸事不竭！”燕王紧握拳头，令声道：“孤现令两位大人合力彻查乱党余孽，有罪者决不容情，一概满门抄斩！孤会命大理寺卿共同尔等，限三日以内告终此事。”

宫殿巍峨气度，宫内殿柱墙体皆驰名工巧匠经心设想，亦揽天下才子为其注文，描画，置身此中彷如升入天宫圣地。

“隆弟何必毛毛躁躁。孤且问你，叮咛你的事可办好了？”燕王微微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殿下！微臣已收编名册，三日时限足以告终。只是所犯贼党皆是朝中重臣，身居要职，只怕一次连累，唯恐朝政大乱啊殿下！”吏部尚书高呼。

“没办。”齐王撇过甚去暗自愤怒。

燕王轻笑一声，眸中寒芒尽显：“临时让他二人替孤办事，待此案结束以后，孤便下旨诛之，一个不留。”

“皇兄之意世隆明白！可臣弟想不通，上官氏不过妇人，既无功高盖主，亦对你无分毫威胁，为何要杀！”刘世隆还是忿忿不平。

燕王非常天然的坐上龙椅王位，俯看两官，面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吏部尚书，度支尚书，迩来可好啊？”

齐王怒甩衣袖，坦言道：“皇兄！上官夫人现在不过就是一名孤寡老妇，你若不喜，大可将她赶出宫去，何必...何必...”

“走罢隆弟，随孤移驾太极殿，好好审判番那些违逆奸臣的嘴脸。”燕王嘲笑道。

“两位大人可知，孤召二位前来所谓何事啊？”燕王还是眯眼笑着。

燕王赐死上官氏，很快便被齐王刘世隆得知，他马上赶赴百经殿，见燕王正坐于绸垫上兀自深思，便连礼也不请，直问道：“皇兄刚才但是去弑上官夫人了！”

“皆除封地权势，刘赢麾下有八公司马，司徒，太傅，亦有三营，八营校尉。刘匡坐拥六军兵马，朝中更有丞相，司空，兵部及尚书省皆有幕僚百余官吏，连累过巨，难以细数啊。”吏部尚书慨言道。

见齐王还是不言，燕王便又说道：“隆弟你虽聪明，但心智尚未成熟，莫非你感觉韩信死刘季未曾肉痛？莫非贩子之人皆明屈原之冤而天子不明？真当帝王皆是痴顽之人？此乃帝王之术的大聪明，平常百姓又岂能体味？”

燕王早料刘赢及刘匡幕僚甚众，却未曾想到竟有如此之巨，皆是重担要职官吏，看来这一国之君要想当好，并非易事。他凝眉深思，愤激不平，他自小便有安邦治国，荡平天下之大愿，现在已坐上龙椅，却诸生烦念。

“是臣弟痴顽，考虑不周。”齐王低头悔过道。

齐王眼中地燕王向来都是气定神闲，温文尔雅，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大发雷霆。不详确想他话中亦有事理，想必他也有不得已之苦处，方才失了仁德。

两位臣子皆近暮年，却也中气实足，宏亮之声回荡宫殿当中，好久方才消去。

燕王轻笑了声，道：“皇兄叮咛之事未办，却还跑来这里做甚？”

“臣等叩见燕王，齐王。”

愁叹一声，不由暗忖：“看来是时候该去拜访司马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