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女人心（下）
“宫墙再高也通风，宫内刮点小风，宫外就瓢泼大雨。人言可畏，大王只怕落天下人话柄。自当拿姐姐出气了。”
楚朱紫举止温婉，面庞随和，见韩容华这般要求与她，常日里阿谀惯了，自当不敢回绝，只好俯身回礼：“姐姐待臣妾不溥，嫔妾定极力献策。”
韩容华觉她说得有礼，便坐正了身子：“mm向来聪明，还请为姐姐出点主张。眼下大王命令禁足，我毓秀台内下人皆不成自在出入，唯有倚仗mm替姐姐出口恶气了。”
丫环连连点头：“婢子本日从御膳房返来，途中遇见几位客卿殿奉侍的姐姐们，她们见到奴婢便篾笑唾骂，见她们无端如此，婢子气不过便和她们实际几句，谁知她们却说...”
一名丫环托着一个盒子欠身进殿，楚朱紫嘴角微扬，撇眸问道：“莲碧，盒中何物？”
“陛下非昏聩之君，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谨，目下大王不过垂涎那女官狐媚之色。但倘若她冒犯了大王的忌讳，再美的女子，亦会讨厌之极。”楚朱紫眼中充满着算计，悄悄拂袖，便又说道：“大王本日因恐天下流言而怒斥姐姐，想必大王地点意的便是天下人的评价。”
“且容她说完。”赵王俄然沉下脸来看着丫环：“连楚国一个厨子都晓得青城在赵宫，那岂不是连楚国百姓亦对其群情纷繁？”
“一派胡言！还不掌嘴！”楚朱紫厉声呵叱。丫环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扇着耳光：“婢子知错了，是婢子多言。”
“宫闱当中既有三公九嫔之分，可在毓秀台中，楚氏之礼尊于姐姐，与贵嫔容华无关。”楚朱紫抬袖道。
丫环见赵王一副恶相便赶快叩首：“婢子不敢说。”
青城抿垂首：“陛下迩来招贤纳士繁忙，待合纵之计大成，再谈后代私交亦不迟呀。”
韩容华听言点头：“的确。先王早逝，陛下幼年继位，诸方压力袭来只得忍于心中。故尔殿下才成心回避朝政国事，只怕惹来骂名。”
“不..不是的，御厨是请朱紫...代他转赠给..”丫环言语又惊又怕，最后竟也说不出口了。
“她们说...青城大人三言两语就让贵嫔被贬，还罚了禁足...说陛下都顾忌代国使臣...在客卿殿服侍，她们便能够出人头地了...”
宫墙以内风云变幻，有人欢乐有人愁。韩容华回到毓秀台内，便气汹汹地坐于案几前，甚是不悦。恰逢楚朱紫前来存候，心下沉闷正欲找人怨诉，便传她入门。
丫环惶恐：“是转赠给..代国使臣青城的...”
韩容华见其识大抵懂礼数，心头怒意便也消逝了很多，心平气和道：“你我皆是女人，又同奉侍陛下，天然明白荣辱繁华皆取决龙榻之上，这便是做妃子的命诶。”
砰得一声，赵王手中的青铜杯重重摔在地上，火冒三丈：“岂有此理，寡人见其有几分姿色，包涵几分，却如此不识汲引！大胆猖獗！”
楚朱紫见状亦是柔声劝说：“你这丫头，陛下让你说你就说。”
“御厨说，青城大人乃赵国之尊，连..连陛下都敬她三分...想必...想必是赵国日渐式微，成心倚仗代国。”
楚朱紫所居的千禧台，纱幔垂挂超脱，旖旎残暴，椒房之墙亦多以亮色为主，秉承了大楚色采美学之靓丽，比起赵宫大多的宫廷楼阁单调呆板的暗色，要略显情调。因此食色好酒的赵王不时便会来此一宿，体验耳目一新之感。
望着满墙素净的色采，赵王天然表情大好，几杯酣饮，心扉大开。楚朱紫一面柔媚服侍，一面朝殿外使了个眼色。
青城嫣然一笑却不言明，欠身见礼后便仓促辞职了。
楚朱紫玩弄着丝绢表示丫环退下，玉手悄悄安抚着赵王的胸膛，柔声道：“陛下息怒。不瞒陛下，本日臣妾见客卿殿的几个丫头在那窃保私语，便命人上前问话，有个丫环说偷听到青城和那位代国公子的对话，说...”
嘴角一提，韩容华瞥了眼楚朱紫：“你倒是懂事。”
“莫非是给陛下的？”楚朱紫成心看了眼赵王。赵王饮上一口酒，满面通红地笑：“唉，女子之物寡人无福消受。楚赵两邦交好，御厨大可不必操心。”
“说甚么了！”赵王握紧了拳头瞪着眼睛。
楚朱紫原是大楚进贡而来的美人，是以当夜便以楚宫御厨特制楚氏菜系美酒为由，请赵王入台过夜。
赵王回眸，两眼一亮，心中便有了但愿：“青城此言当真？”
楚朱紫荆钗布裙甚是素雅，移步台中便行大礼。韩容华心烦道：“好了好了，陛下命令贬为本宫为容华，身份屈于朱紫，便不必施礼了，免乱了尊卑。”
“姐姐果然明察定夺，聪慧不凡。倘若陛下以为此女官之为会令其背负骂名，那岂不触怒龙威，摈除回代了？”楚朱紫嘲笑道。
赵王神采一变，放下酒杯：“御厨是如何得知青城的？”
拂袖一笑，楚朱紫号召道：“大楚盛产上等翡翠，大厨故意了，那你且放下便是。”
“凤凰亦有涅槃之时，今姐姐只是禁足几日，待陛下圣心回转，姐姐必夺回光荣，又何必为那小小贱人置气呢。”楚朱紫移身上案几前道。
丫环略有惶恐地瞄了眼赵王，吞吐道：“是...龙眼翡翠钏子，大楚御厨交由朱紫的..”
赵王面露失落：“罢了罢了，寡人早晓你意，是寡人多嘴了。”
先前还一本端庄，转眼又本相毕露，青城难堪地笑着忙将手抽了归去：“谢陛下，臣女王命在身恕不能承此美意。”
赵人丁淡，楚菜却非常辛辣，但如果配上特调的美酒，加上美人相伴，这等美意快哉不已。
“mm既坦诚相见，今后本宫天然也不会虐待了你。”韩容华扶起她来，沉凝道：“本宫见那叫青城的女官，口齿聪明，机灵多变，连陛下圣明都不免受其勾引，当真是个毒手的角色，mm觉得当如何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