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好运生用毒计
“谢过主母。”王诚恳在门槛外跪下，笑呵呵从阳光男孩手里接过艾草，谨慎放好。
“挑小我，分了吧。”诡母的声音慵懒温和。
好运生阴着脸，一言不发。
“我儿，好好睡一觉，明早戴上虎头帽，一起来吃红鸡蛋，快快长高，快快长大。”
咔嚓。
剥完鸡蛋，他好像蛋壳跌倒，碎成灰白粉末。
半空中，那人的身材渐突变红，越来越快，眨眼间，浑身鲜红。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马车通体乌黑，车顶四個角各挂一个黑灯笼，玄色灯笼以内，红光跃动。
“我儿送的，你就拿着。”
诡母和顺的声音从黑帷幔后传来，两只大手如摇篮悄悄摇摆，阳光男孩困意上涌，渐渐闭上眼。
内里十一个夜卫一字排开，站在门外。
平分完十个蛋，他竟然只要一尺高低。
木鹰双目红光明灭，顶风而起，载着周东风向北边飞去。
好运生内心暗骂一声，瞪了阳光男孩一眼，戴着乾坤戒的左手一翻，抓出一面雕双龙黄铜八卦镜，对准王诚恳照下。
“你拿着。”
那大赤手悄悄一转，递出一张书籍大的红福字信封，向嬷嬷接过。
每一片蛋壳剥开，都暴露猪血红色的蛋清。
说完，扭头看向校尉道：“校尉，我家……”
“你拿着。”分蛋人声音平平。
向嬷嬷拿起红福字信封，渐渐插进报喜人的脖子中，鲜血溢出，直至信封埋入胸腔。
门口保卫一见来人风韵超脱，器宇不凡，模糊猜到身份，问：“但是美探花周东风周大人？”
夜卫衙门。
那物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白烟。
阳光男孩盯着分蛋人，他每分出一个白鸡蛋，身材就缩水一圈。
八卦镜化为齑粉，王诚恳呆了一下，将篮子递向一个老年夜卫。
“真喜庆……”
报喜人脸上，庞大的弧形血嘴连接两只耳朵。
向嬷嬷一边念诵，一边用刀尖别离划开报喜人的腿脚、耳朵，鼻子，最后切开嘴角两侧，一向切到耳朵。
阿谁夜卫也冷静接过。
白烟散尽，暴露一只三丈之巨的木黄色木鹰，木鹰大要红、蓝和黑三色符咒纹路明灭，后背顶着一栋小小的板屋。
“真喜庆。”向嬷嬷说完，报喜人俄然不再挣扎，直立在地上，双臂下垂，双腿并拢，背对屋内，面朝屋外。
向嬷嬷右手竟又握着那把滴黑血杀猪刀，上黑下白，吵嘴清楚。
王诚恳正要回身，阳光男孩跌跌撞撞走向他，举着艾草道：“王诚恳，我送你一支艾草。”
第二天，天未大亮，睡眼惺忪的夜卫便被王诚恳叫起，一行人再次到达五娘娘庙西院的诡母厅堂前。
阳光男孩缓缓道：“王诚恳，你看选好运生分红蛋如何样？”
他们看到，现在的阳光男孩比明天高了很多，约两尺高低，头顶红底绣玄色王字虎头帽，穿戴红袄子，脚蹬虎头靴，白白胖胖，走路摇摇摆晃，敬爱至极。
夜卫们用余光打量小小的分蛋人，心惊肉跳。
俄然，阳光男孩皱起眉头，那分蛋人的身材生生缩水了两圈。
看到类似的一幕，门外的好运生心中坡口痛骂，太阳穴模糊作痛。
十二个夜卫，齐齐望着好运生。
不一会儿，一人绿衣锦袍，踏着房屋御风而行，到达都城北门。
好运生接过白鸡蛋，望着分蛋人的双眼，心头重重一颤。
王诚恳回身拜别，不一会儿，拎着一个褐色荆条篮子走出去。
“主母，蛋取来了。”王诚恳哈腰道。
话未说完，他像木偶一样伸出左手，接过篮子，右手拿出一个白鸡蛋，递给好运生。
周东风出了城门，在气运银鱼袋中摸出一物，顺手抛出。
报喜人头成分离，没有溅出半点血滴。
四匹黑马拉着马车驶出都城，黑马外相俄然腐败，化作四匹绿眼白骨马。
分蛋人衰老浑浊的眼中，泪光晶莹。
她拍拍报喜人的后脑，道：“去吧，姥姥等着你。”
门槛外的摆布人仓猝后退。
向嬷嬷将报喜人的头放回，用染血的右手抹了一圈伤口，伤口愈合，留下一圈嫩红陈迹，仿佛红绳。
好运生只觉胸口被甚么重重敲击。
“我看行！”王诚恳站起来，笑眯眯望向好运生道，“好运生，接住。”
红瓦，灰墙，黄木窗。
不管他走到那里，两只大赤手都一向跟着，护着他，恐怕他颠仆。
“啊！这如何使得？”王诚恳两手不晓得往那里放，偷偷瞄着黑帷幔。
他一边剥着蛋壳，身材一边缩小。
夜卫们惊骇地望着脸孔生硬的报喜人。
分蛋人跳进篮子里，绕着最后红色鸡蛋，一边蹦蹦跳跳，一边笑嘻嘻点头晃脑，唱着不着名的方言儿歌：“红冠冠，毛软软，下蛋蛋，白闪闪，一头尖，一头圆，剥开皮，红艳艳……”
赤色笑容。
那老年夜卫面色剧变，咬牙切齿望着好运生道：“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运生如何也合不上眼，他感到悔怨，不是悔怨害阳光男孩，而是悔怨判定失误，觉得阳光男孩不过是个浅显低品命术师，底子伤不到本身。
夜卫们离了西院，回到公房。
两滴晶莹泪水自半空落下，砸在地上，砸在每个夜卫内心。
分蛋人机器地走到另一个夜卫前。
两行热泪顺着报喜人的眼角缓缓流下，热泪冲散赤色。
“是。”
但没想到，这个阳光男孩这么短长，这么冒死。
一支艾草飘落其上。
周东风右手抵在唇上，轻咳数声，踏进板屋。
报喜人踏出门槛的身材部分俄然消逝，等全数踏出门槛，身材消逝不见。
说着，王诚恳将篮子递给好运生。
门口保卫一言不发，立即翻开小门，送周东风分开。
向嬷嬷左手揪着报喜人的头发，右手横斩。
白骨马仰天嘶鸣，肋骨伸开，化作骨翼扇动。
“主母生下麒麟子，姥姥未归并不知。调派一名报喜人，送与姥姥把孙识。阳路阳行，阴路阴行，行路有腿，听信有耳，报喜有口……”
白骨马拉着黑马车，斜斜飞上高空，缓慢飞往北方。
如同一个血人浮空挣扎。
咔嚓……
篮子中，躺着十一个白生生的鸡蛋。
报喜人裂开血嘴呵呵笑着，好像傀儡般迈出世硬的法度，渐渐向前走，踏向门槛。
“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