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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九王朝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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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诸子当中,齐王朱榑最为凶暴。他是晋王一党,常与太子作对,故而黄子澄一见是他,便觉要糟。公然话没说完,齐王手起手落,一个耳光落在他左颊之上,打得黄子澄转了一个半圆,口中又腥又咸,吐出一口血沫。

这动机方才冒出,朱微的影子忽又呈现。一想到小公主,乐之扬心底刺痛,只觉茫然。他呆在京师,到底为了甚么?莫非说,只为看着朱微嫁入耿家,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而本身呢?唯有孤孤傲单,忍耐无尽的痛苦。

黄子澄昂首望去,顿时矮了半截,说话的那人体格壮硕,双眉又粗又黑,眼里透出一股乖戾。黄子澄忍气吞声,爬起家来,赔笑道:“黄子澄见过齐王殿下。”

打完“鲲鹏掌”,又使“无定脚”,使了数招,又模糊现出“灵舞”的工夫。乐之扬心中惊奇,一起发挥下去,俄然发明,只要遵循《灵曲》的节拍脱手,“灵鳌七绝”中的何种招式,灵舞当中,都可找到呼应的窜改。

“那也不会。”席应真摇了点头,“梁思禽这小我,平生鄙视帝王,不爱权位。只不过,他和朱元璋势同水火,难保不会脱手搅局。他若用心想杀掉或人,那是谁也挡不住的。”

佳耦二人拜过太孙,公主引朱允炆入府。梅殷走上前来,拉住乐之扬笑道:“早想请仙长来府上坐坐,可惜一向未得良机,本日可好,云从龙,风从虎,仙长随太孙前来,恰是风云之会。”

“不。”席应真缓缓点头,“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乐之扬听得满心胡涂,忍不住又问:“阿谁妃子,道长见过么?”

黄子澄又惊又气,狠狠瞪了乐之扬一眼。朱允炆却被说动,点头说:“不错,不去未免逞强,他们更加不会服我。”当下命令备轿,前去梅府。黄子澄自忖劝说不了,只好悻悻随行,内心却将乐之扬恨入骨髓。

乐之扬一听这话,来了精力,眉飞色舞地将那几日的经历说了一遍。席应真听得白眉轩动,不时透暴露讶色,比及乐之扬说完,老羽士伸脱手来,把他脉门,探查时许,忽地哈哈笑道:“好家伙,阳亢之气公然没了。”

乐之扬听了这话,心生忸捏,方才陈述之时,他坦白了担负“紫盐使者”的事。现在想来,叶灵苏也知盐帮不好管束,让他担负盐使,大有乞助之意。乐之扬决然分开,叶灵苏必然绝望极了,现在盐帮内忧内乱,不知她又如何对付。

黄子澄等人受命淘汰冗官,连日不在东宫,少了这几个仇家,乐之扬耳根清净,吹奏诸般乐器,颇是得意其乐。朱允炆也来乐坊听过几次,但觉小羽士器乐精熟,日胜一日,惊奇之余,大为欢乐。

想到就做,乐之扬先用《灵曲》的节拍打出“鲲鹏掌”。这一试大出料想,乐之扬举手投足,一扫“鲲鹏掌”的影子,竟与“灵舞”非常类似。

乐之扬恍然有悟,席应真看他一眼,又说:“你的内功已经入门,内功为武学根底,根底一变,其他的武学也要窜改,你之前的武功太杂,也到了舍短用长、自成一家的时候了。”

乐之扬见他神情古怪,不由问道:“席道长,你想甚么?”席应真叹道:“我有少量迷惑,一时想不明白。”

乐之扬想来想去,心中灵光一闪,生出一个奇妙动机:“‘止戈五律’能够窜改别人的节拍,为何就不能窜改‘灵鳌七绝’的节拍?若用一种节拍,使出‘灵鳌七绝’,岂不自但是然地融会贯穿?”

“这么久?”乐之扬大皱眉头,“我化解阳亢逆气,不过用了一个早晨……”

席应真掐指一算:“少则七八日,多则十天半月。”

“止戈五律”与节拍相干,“灵舞”的节拍来自“周天灵飞曲”,“灵鳌七绝”倒是七门武学,节拍迥然分歧,比如七支分歧调门的曲子,合在一起吹奏,颇是混乱无章。发挥“鲲鹏掌”的时候,用不了“千芒指”,用了“千芒指”,又很难使出“忘忧拳”。是以原因,“灵鳌七绝”单一使出,极易受人禁止,但要融会贯穿,却也很有不能。

“不说也罢。”席应真摇了点头,“叶灵苏做了盐帮之主,真真叫人意想不到,盐帮三教九流,极难管束,她一个韶龄女子,如何把握得了这些盐枭?”

意想及此,乐之扬不由雀跃而起。遵循这个事理,只要用《灵曲》的节拍使出“灵鳌七绝”,便可融会这七种武学。

乐之扬听出他言外之意,所谓“师父引进门,修行靠本身”,他的修为已到某种境地,从今今后,武学之道要靠本身求索。乐之扬回想席应真传艺之恩,心中悲喜交集,蓦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道长大恩大德,乐之扬没齿不忘。”

席应真听完,闭目内视,导引真气,过了一个时候,干枯的脸上呈现了一丝赤色。又过半晌,他伸开双目,一双眸子灿然有神,乐之扬见他精力好转,喜不自胜,忙问:“席道长,心法有效么?”

他越想越难过,鼻酸眼热,恨不得大哭一场,他明知留在都城,痛苦只会与日俱增,可只要朱微活着,他就没法分开都城一步,一条无形的绳索绑住了二人,留在这儿,他还能见到朱微,如果远走高飞,悲伤以外,又会多出很多思念之苦。

乐之扬只觉头痛,返回云房,但见席应真坐在那儿,两眼望天,愁眉不展,当下问道:“老神仙为何忧愁?”席应真叹了一口气,苦笑说道:“我犯了大错,当初就不该收下道衍,他和燕王搅在一起,这天下必然要出大事。”

黄子澄虽知对方来者不善,可也料不到齐王胆敢掌掴朝廷命官,一时惊怒交迸,指着齐王叫道:“你、你干吗打人?”

乐之扬道:“那就推掉好了。”朱允炆点头说:“不成,宁国公主的苦心我明白,她和晋、燕、周三王,都是孝慈皇后所生,老兄妹久不见面,若不设席相会,未免说不畴昔。但只请三王,又有交友私党之嫌,同时请我,也为避嫌。我若不去,公主必然以为我心生怀疑。更何况,梅驸马一贯待我不薄,我若不去,也会伤他之意。”

朱允炆放下请柬,说道:“宁国公主邀我赴宴,你们有何高见?”乐之扬笑道:“用饭还不好么?”朱允炆苦笑不语,黄子澄看了乐之扬一眼,嘲笑道:“你懂甚么?宁国公主不但请了太孙,还请了九大藩王,这几位王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席面之上,必然想方设法地让人下不了台。”

黄子澄道:“虽说如此,诸王刁滑多诈,稍有不慎,就会毁伤天威。”朱允炆听了这话,踌躇不决。乐之扬见他如此怯懦,心中老迈鄙夷,当下笑道:“去了毁伤天威,不去也要毁伤天威。诸王当太孙怕了他们,更加放肆难制。汉高祖赴鸿门宴,靠的是张良、樊哙,黄大人才高八斗,做张良恰好合适。小道是个粗人,当一当樊哙就差未几了。”

“迟了。”席应真连连点头,“燕王果断善断,道衍策画深长,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朱元璋和刘伯温,不,比起朱元璋,燕王英勇尤胜,比起刘伯温,道衍更加阴狠。这两人珠联璧合,太孙部下那一帮儒生,给他们提鞋也不配。”

而后数日,乐之扬夜里苦练武功,将“灵鳌七绝”化入“灵舞”,白日则前去东宫,练习古琴、洞箫、编钟、羯鼓、琵琶五种乐器。这些乐器,乐之扬幼时曾经浏览,钟情长笛今后,十足弃之不顾,此时重新练起,本觉得必然生涩艰巨,不想一试之下,竟然得心应手,涓滴稳定。

崇明岛一行,他悟出了“止戈五律”,“飞影神剑”也好,“奕星剑”也罢,都可归入这门心法。只不过,兵器能用“止戈五律”,徒手工夫又为何不成?

本来,“灵道人”平生武学,大多化入“灵曲”、“灵舞”,前者是内功节拍,后者包括了很多拳脚招式,如果习练者的企图不在武功,“灵舞”始终只是跳舞,但如当作武学研讨,则可窜改出无不偶招妙着。“灵舞”之妙,不在一招一式,而是一种法意,任何武功合于法意,都可脱胎换骨,变成灵舞之一。

黄子澄又痛又怒,正要骂人,忽听四周响起一阵轰笑,有人大声说:“哎呀呀,这不是东宫的黄大人吗?”

“那也一定。”席应真打断他道,“西城八部都是他的弟子,学会《转阴易阳术》也不奇特。你当时不是身在阵眼么?布阵之人就在身边,在你耳边说话,也不是甚么难事。”

出宫之前,先有寺人去公主府报信,车马未到,梅殷和宁国公主已在府前驱逐。梅殷是旧识,宁国公主倒是第一次见到,乐之扬细心打量,公主年纪不轻,眼角已有鱼尾细纹,面貌固然平常,但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华贵之气。

乐之扬也觉有理,但是仍然难耐冲动:“如果真是梁思禽呢?”席应真沉默很久,忽地长吐一口气,苦笑道:“如果是他,可就糟了。”

“那不一样。”席应真拈须笑道,“传你心法的那人非常高超,以《转阴易阳术》导引‘周流八劲’。如此一来,比如八部之主同心合力,助你转阴易阳,化解阳亢逆气。这八人都是当世一流妙手,合力施为,非同小可。化解逆气不过其次,更要紧的是,颠末这一番磨炼,你水火相济、龙虎交媾,身具阴阳二气,已然到达我玄门秘境。”

乐之扬笑道:“驸马爷客气了,按理说,小道早该登门拜访。”他二人把手扳话,黄子澄呆在一边,颇受萧瑟。贰心有不快,也不号召梅殷,怒冲冲进了公主府。刚到正堂之前,路边闪出一条黑影,伸出脚来一勾一绊,黄子澄向前扑倒,摔得鼻破血流。

乐之扬动容道:“他要谋朝篡位?”

席应真挥一挥手,说道:“你去吧,我要入定。”乐之扬只好退出,出门之时,忽见席应真白眉紧蹙,脸上密布愁云。

“甚么?”乐之扬跳了起来,失声叫道,“阿谁奥秘人,莫非、莫非是梁……”

乐之扬返回居处,回想这几日的经历,当真头大如斗。无怪席应真不爱进京,这都城就像是一个大染缸,纵是玄门高士,一入其间,也可贵洁净。一想到朝廷里的各种费事,乐之扬恨不得分开此地,远走高飞。

意想及此,乐之扬愁肠百结,恨不得立马赶到少女身边,为她出运营策,共度难关。

乐之扬开初也觉诧异,细心一想,修炼《灵飞经》以后,他灵感精进、体察入微,不再拘泥于技艺,而是浸淫于乐道。大道如水、随物赋形,任何乐器到他手里,都可闪现出乐道之美。何况乐之扬习武以后,深谙劲力窜改,轻重缓急,均得其妙,他将武学融入吹奏之法,乐道当中插手武道,精进之速,非常惊人。

乐之扬听得心惊,沉吟道:“他会杀掉谁呢?”席应真苦笑道:“别想了,你若想得出来,你就是梁思禽了。”

如何自成一家?为了转移思路,乐之扬撇开朱微的影子,一门心机研讨武功。自从遇见席应真,于今为止,他所学甚杂,徒手有“灵鳌七绝”,暗器有“碧微箭”,兵器有“飞影神剑”和“奕星剑”。

席应真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道:“那天你一去不回,可曾找到秋涛了么?”

乐之扬明白此节,大感震惊,丢开“灵鳌七绝”,尽力研讨《灵舞》。越是研讨,越觉“灵舞”广博高深,之前所学所用,只是外相罢了。这一起武舞比如汪洋大海,能够吸纳百川,天下任何武学,只要改叛变奏,都能融入其间,窜改出前所未有的招式。

乐之扬呆了呆,又问:“席道长,有了《转阴易阳术》,‘逆阳指’何时能够解开?”

乐之扬喜道:“这么说,阿谁奥秘人的内功心法,当真能够逆转阴阳……”席应真忽又沉默,皱眉不答。

这一日傍晚,乐之扬练完器乐,正要出宫,朱允炆俄然派人来请。到了书房,只见皇太孙手持请柬,愁眉不展。黄子澄站立一边,垂手肃立,瞥见乐之扬入内,脸上暴露嫌恶之色。

乐之扬忙道:“还请道长指导。”席应真点头说:“内功比如本钱,拳脚招式只是把这些财帛花消出去。钱是你本身的,如何花用,也是你本身的事情。”说到这儿,老羽士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隧道,“乐之扬,从今今后,成龙成蛇,都在你一念之间。”

乐之扬表情郁结,没法自拔,当下走到天井内里,拳打脚踢,宣泄胸中闷气。他将“灵鳌七绝”练了一通,又将“灵舞”使了一遍,汗透重衣,气喘吁吁,苦闷之感也稍稍消逝。他呆呆站了一会儿,忽地想起席应真的话,说他内功精进,到了舍短用长、自成一家的时候了。

“甚么迷惑?”乐之扬问道。

乐之扬见他神情,心头猛地一跳,冲口而出:“谷王说的都是真的?”

乐之扬心觉得然,说道:“可有体例拆开二人?”

乐之扬眸子一转,笑道:“太孙也不是全无胜算,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问。”席应真怪道:“甚么事?说来听听。”乐之扬吸一口气,轻声说道:“燕王真的是朱元璋的儿子么?”

乐之扬忍不住问道:“为甚么?”席应真说道:“朱元璋病入膏肓,寿命不久,太孙羽翼未丰,诸王虎视眈眈,稍一不慎,便会天下大乱。皇位传承,干系大明气运,现在到了紧急关头,西城之主俄然东来,无端添了很多变数。”

乐之扬心中惊奇,看模样道衍已在东宫布下暗探。照他的算盘,经他一番教唆,乐之扬不受太孙重用,必放心生痛恨,道衍再加引诱,便可成为他布在东宫的一枚棋子。朱棣此人,看似自嘲自损,实在大志壮志,底子讳饰不住,无怪太孙对他顾忌非常,想方设法找他的把柄。

忽听席应真又说:“奥秘人的心法,你还记得么?”乐之扬道:“记得。”当下一字不落,念诵了一遍。

“有效。”席应真点了点头,目光独特,“如我所料不差,这个心法不是别的,恰是《转阴易阳术》!”

席应真一愣:“何出此言?”乐之扬抬高嗓音,将太孙、谷王的对话陈述一遍。席应真面沉如水,冷静听完,忽道:“乐之扬,这件事你要烂在内心,除我以外,不成跟第二小我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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