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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暗通款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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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帮主?”万绳讶然道,“盐帮选出新主了吗?”

“好一个毁尸灭迹。”沐含冰啧啧说道,“赶上你这个老恶棍,那女子但是大大的失算了。”

这短戟是他随身兵刃,他折戟为誓,誓词重无可重。西城世人无不动容,万绳看着断戟,沉吟一下,蓦地一甩袖袍,飘然走出灵堂。其他六部见他退走,也只好跟在前面,只听苏乘光在前面哈哈大笑,朗声说道:“诸位同门,慢走不送。”

石穿越想越气,大声说:“大不了,我们同心合力,将这群私盐估客连根拔起,天下没有了‘盐帮’,这赌约也就即是一张废纸。”

王子昆听到这儿,大声说:“你们都听到了?他输了赌局,自来受罚,如果私行分开,那就是个无信无义、混赖赌债的小人。”

“糟糕……”卜留大大呼苦,“他娘的,铁笼能够传导电劲……”动机还没转完,早已支撑不住,松开铁笼,蹬蹬蹬连退数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一张肥脸上赤色全无。

“我们捋一根,数一根,有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烧鸡虽小,骨头竟然多得离谱,七十、八十、九十,越数越多。就在这时,那女子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摘星楼的叫花鸡驰名无实,终归比不上那一天的好吃。’我心生猎奇,问道:‘哪一天?’女子瞪我一眼,说道:‘吃鸡就吃鸡,多嘴多舌,惹人讨厌。’”

杜酉阳和淳于英对望一眼,神采游移。孟飞燕性直,忍不住说:“你们不说,我来讲。齐帮主仙逝之前,当着五盐使者立下遗言:谁能为他报仇,谁就当这盐帮之主!”

他说到这儿,对劲洋洋,但看四大盐使,均是一脸无法,当下笑道:“‘白盐使者’华亭呢,他如何不在?”

“没甚么意义。”苏乘光懒洋洋笑道,“我欢畅呆在这儿,那里也不去。”

“你不晓得。”万绳点头感喟,“他留在其间,当真危急四伏。这些人不消动刀子,只要断绝饮食,就能将他渴死饿死。”

“‘风魔伞’高见。”苏乘光跷起大拇指,笑嘻嘻说道,“我见势不妙,眼看手上另有一根软骨,当机立断,丢进嘴里,嚼了个稀烂,一口就吞了下去。”

“这还差未几。”苏乘光点了点头,正色道,“找到阿谁女子,方能解此僵局。但如此一来,她岂不成了盐帮之主?”

拆了木笼,万绳又要去开铁笼,冷不防苏乘光大喝一声,呼地一掌劈了过来。万绳吃了一惊,无法挥掌相迎。两人掌力订交,顿时白光流窜,声如闷雷。苏乘光身形微挫,万绳也后退半步,怒道:“乘光,你这是甚么意义?”

铁笼向上一跳,忽又落下。卜留挺身而上,圆滚滚的肚皮像个肉垫,悄无声气地接住了笼子。他是泽部之主,体内“周流泽劲”转动,有如一潭泥沼,能够陷没万物。铁笼一碰肚皮,顿为紧紧吸住,卜留哈哈大笑,才笑两声,忽觉不妙,“周流电劲”势如山洪破闸,顺着铁栏灌入体内,冲得他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滚。

孟飞燕和淳于英也齐声说:“杜盐使说得对,帮主遗令,断不成违!”

石穿不耐道:“谁能做主?”杜酉阳正色道:“当然是本帮帮主。”沐含冰怪道:“齐浩鼎不是死了吗?”

忽听王子昆叹一口气,昂首说道:“三位盐使,我看这事过分儿戏。一日找不到那女子,莫非就一日不杀苏乘光?一日不杀苏乘光,莫非我盐帮一日无主?以我之见,不如大师合力杀了这小子,再推举一人担负帮主。”

“石穿,卜留。”万绳双目圆睁,厉声喝道,“看着做甚么?还不拆了笼子?”

苏乘光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打赌就是斗智,能叫对方未赌先输,那也是大大的本领。这女子算无遗策,苏某不平不可。想我苏乘光纵横赌国,身经百战,从无败绩,成果却栽在了一堆鸡骨头上面。唉,只好顺从赌约,来此听候发落。成果等了又等,没人来动我一根汗毛,你们说,这件事奇特不奇特?”

“开口。”万绳一摆手,沉声道,“天为八部之首,城主不在,由我做主。”说到这儿,他一扫儒雅,目透锐芒,苏乘光与他四目相对,过了半晌,叹一口气说道:“万师兄,我不能跟你走。”

“老帮主归西。”杜酉阳顿了顿,一字字说道,“另有新帮主呢!”

苏乘光笑道:“那你说说,这堂上的人,谁杀我最合适?”石穿一愣,看了又看,忽地恍然说:“这儿的人,一个也分歧适。”

众盐使不及答复,万绳冷冷说:“此事不劳各位操心,苏乘光是我西城的人,我既然来了,就要带他分开。”苏乘光一愣,冲口而出:“万师兄……”

两人如梦初醒,双双上前。苏乘光三面受敌,一顿脚,收回一声大喝,声如雷霆,震得乐之扬两眼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没有!”苏乘光连连点头,“我当时心中不平,一拍桌子,叫道:‘小女人,你出翻戏。’这一喝用上了‘天雷吼’,本想吓得她方寸大乱,我再趁机赖掉赌约。谁知那女子非常平静,连一根眉毛也没转动,只是说:‘苏乘光,你不也吃了一根鸡骨头吗?我这一根还能拿出来,你那一根能够吐出来吗?出千的人是你才对,可惜作法自毙,该死你不利。这一局胜负已定,我有事前走一步,你若另有廉耻,那就遵循赌约,任凭盐帮处罚。’说完站起家来,飘飘然走远了。”

王子昆紧蹙眉头,一言不发,仿佛有一些心神不定。万绳忍不住扬起声音,又问一句:“王盐使,敢问尊谋?”

西城八部同气连枝,决不肯坐视苏乘光丧命,故而一时之间,十余道目光落在王子昆脸上。乐之扬站在一边,但觉杀气四溢,也不由屏住呼吸,偷偷后退半步,只要混战起来,立马撒腿开溜。

“不愧是老赌鬼。”卜留跷起大拇指,“公然是一等一的奸猾。”

万绳哼了一声,身如疾风,绕着铁笼飞奔,掌挥袖舞,丝线源源而出,苏乘光一时震断,立即又被缠住,不由得喝道:“阴魂不散么?”马步微沉,呼呼两掌向笼外拍出,万绳飘然闪过,右手食指并起,一束白丝飞出,重新到脚,将苏乘光缠了三匝,跟着右掌下沉,一拖一拽,苏乘光顿觉半身发麻,禁不住马步摆荡,连走两步,仓猝潜运内劲,与之相抗。

铁笼本稀有百斤重,苏乘光又将电劲注入其间,仰仗神力舞开,顿时成了一件能力极大的兵刃,所过摧破,电劲流窜。山泽二主一时不察,双双亏损败退,万绳固然游走无方,掌法精奇,一时之间,也没法靠近敌手之身。

出了“有味庄”,到了僻静之处,沐含冰忍不住问道:“万师兄,就如许走了么?”

“你就让她走了么?”周烈跌足大呼,“她早就筹算出千,见你吃了软骨,才把骨头拿出来充数,你若不吃,她也不拿,这么一来,不管如何都是你输。”

场上一阵寂然,苏乘光神情古怪,忽而笑了笑,点头说:“好,我等她来!”西城世人听了这话,无不又惊又急。

这一番比武,阵容之大,气势之强,均是超乎盐帮世人的设想,就连西城各主也立品不住,纷繁退出灵堂。秋涛看在眼里,悄悄焦心,心知万、苏二人旗鼓相称,只怕胜负还没分出,先拆了齐浩鼎的灵堂,与盐帮之间更添仇恨,想到这儿,锐声叫道:“快停止,听我一言。”

秋涛一听,大为游移,忽听淳于英朗声说道:“苏乘光,我敬你是条豪杰子。当着齐帮主的灵位,我淳于英发誓,一日找不到那女子,我盐帮一日不跟你难堪,衣食酒饭也样样不缺。谁如故意害你,便是与我淳于英为敌。”说完抽出一根短戟,双手大力一拧,咔嚓,白蜡木的戟杆断成两截。淳于英将断戟一掷,目光扫过世人,沉声说,“如违誓词,便如此戟!”

苏乘光深知这细丝缠绕是虚,一旦注入“周流天劲”,坚固如钢,可刺人周身百穴,使其转动不得,当下不敢托大,运足“周流电劲”,大喝一声,满身白气流转,同时大力一挣,白丝线节节寸断,于电劲中化为缕缕飞烟。

苏乘光“哼”了一声,沉着脸说道:“我这么一辩,老王头无话可说。女子却看我一眼,俄然笑了起来,说道:‘苏乘光,你笃定是一百六十二根?’我见她笑容,忽觉不妙,但话已出口,只好说:‘当然了,二是双数,苏某赢了。’那女子不动声色,从袖里取出一根极藐小的鸡爪骨,说道:‘你说得对,有六根指头的人,一定就没有六根爪子的鸡,算上这一根,应是一百六十三根。三为单数,苏乘光,你输了。’我大吃一惊,叫道:‘不对,这根鸡骨头是你事前藏好的。’女子微微一笑,将几根鸡爪骨放在一起,顿时拼成了一只鸡爪。我一看,心中惊悔交集,鸡骨头本有一百六十四根,我猜双数稳稳胜出,成果自作聪明,反而中了这女子的骗局。天然了,也怪我粗心,没有留意少了一根鸡爪,也奇特,我与这女子一桌之隔,却没有发明她拆台,足见此女不但心机奸刁,手上的工夫也很了得。”

她威望甚高,二人回声干休,万绳向后跳开,苏乘光则任由铁笼落下,当啷一声,又将本身扣鄙人面。万绳瞪着他怒道:“苏乘光,你给我滚出来!”苏乘光笑嘻嘻盘坐下来,说道:“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卜留咳嗽一声,说道:“行了,行了,老赌鬼,归正在你眼里,她甚么都是好的。快说,这只鸡到底有多少骨头?”

“啊!”石、卜二人齐声大呼,“你公然输了。”兰追却哼了一声,冷冷道:“苏乘光,你没这么轻易认输吧?”

乐之扬听到这儿,心头一动,但觉这女子的语气有一些耳熟,正想着,石穿又嚷了起来:“老赌鬼,少胡扯,快说,一共多少根鸡骨头?”

苏乘光面无得色,苦笑一下,说道:“那女子也不傻,问道:‘苏乘光,你如何把鸡骨头吃了?’我说:‘那是骨头吗?明显就是一块鸡肉嘛!又鲜又嫩,滋味甚佳。’老王头一边瞥见,气得大呼大嚷:‘这不是耍赖吗?掌柜的,再拿一只叫花鸡来,重新数一遍。’我一听,忙说:‘那可不可,说好了数这一只叫花鸡的骨头,另换一只,赌约就要取消。’那女子问:‘这是为何?’我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六根指头的人,一定就没有六根爪子的鸡,这只叫花鸡是一百六十二根骨头,下一只或许是一百六十三根骨头,人跟人不一样,鸡和鸡又哪儿有一模一样的。’”

秋涛忍不住问:“你没和她交过手?”

“苏师弟,别说气话。”万绳沉吟一下,转向王子昆道,“王盐使,贵帮筹算如何措置苏师弟?”

“混闹。”饶是万绳一贯沉着,此番也动了真怒,“你给我出来。”蓦地拂袖挥掌,白丝一蓬蓬,一团团,如烟似雾,从他的袖口一涌而出,穿过铁笼栅栏,嗤嗤嗤缠住了苏乘光的双手双脚。

“放你娘的屁。”苏乘光怒道,“爷爷就在这儿,有种将你爷爷杀了,姓苏的皱一下眉头,就不算豪杰。”

孟飞燕怒哼一声,说道:“华盐使找摘星楼的那位女人去了。”

“数到最后么?”苏乘光叹了口气,一字字说道,“共是一百六十三根!”

万绳脸上腾起一股青气,纵身又要上前,秋涛拦住他说:“万师兄,乘光脾气倔强,遇强愈强,贰内心不平,你逼也无用,这件事不如从长计议。”

王子昆仍不出声,其他三个盐使对望一眼,杜酉阳咳嗽一声,为莫非:“万部主,不瞒你说,如何措置此人,我们四个也做不了主。”

苏乘光一声喝罢,双手齐出,抓住栅栏奋力一提,卡啦啦一阵响,铁笼连根拔起,叫他举在手里,当作一样兵器,呼呼呼地舞了开来。石穿涌身而上,一拳挥出,拳头撞上铁笼,铁栏顿时弯折,石穿却收回一声大呼,发展两步,虎目圆睁,一张脸红了又白,拳头也是簌簌颤栗。

万绳的脸上腾起一股青气,厉声道:“苏乘光,你要闹到甚么时候?”苏乘光点头说:“万师兄,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城主常说:‘道分歧不相为谋。’你的道我不太懂,我的道,你也不尽明白!”

“不走又如何?”万绳叹一口气,“我不怕与盐帮为敌,但苏师弟非要践约,我又有甚么体例?”

万绳盯着他,神采变幻数次,蓦地大袖一甩,袖中白影飞出,化为缕缕细丝。笼子四周的弩手不及转念,手里的弩箭已被丝线缠住。他们仓猝扣动弩机,冷不防万绳一抖手,力道顺着细丝传来,顿时弓弩朝上,准头尽失,笃笃笃一阵急响,数十支箭矢全都射中屋梁。

王子昆眼看众意难犯,只好说:“好,好,随你们欢畅。如果永久找不到阿谁女子,你们是否要养这姓苏的一辈子?”

只听一声长啸,万绳晃身而起,穿过屋梁,双手翩翩如蝶,上拉下扯,左推右送。八个弩手失声尖叫,一个个冲天而起,连人带弩挂在屋梁之上,身子晃闲逛悠,有如一大串蚕茧。

“王子昆!”杜酉阳声色俱厉,“帮主骸骨未寒,你就敢如许说话?历代帮主,都由前代帮主推举,五盐使者不过是帮主的保护,甚么时候也能推举帮主了?”

这连续串行动恍若电光石火,万绳落地之时,盐帮世人方才还过神来,欲要上前相救,又为其他各部看住,不敢轻举妄动。万绳刷刷刷掌出如风,势如大斧长戟,所过木栅尽断,木笼真如纸扎的一样,瞬息之间土崩崩溃。

西城世人无不惊奇,苏乘光一拍大腿,哈哈笑道:“风趣,风趣,真他娘的风趣。”石穿忍不住问道:“老赌鬼,风趣甚么?为了当帮主,大家都要抢着杀你呢。”

西城世人听了这话,心中滋味难以言说。乐之扬从未见过如此重然诺、轻存亡的豪杰,看着苏乘光,一时大为心折。

苏乘光点头说:“我不是五盐使者捉来的,而是赌输了自投坎阱的,其间任何一人杀我当了帮主,其别人都不会佩服。但若一拥而上,帮主又只要一个。以是说,这是一个大大的困难,齐浩鼎的遗命,反而成了我的护身符,冒然杀了我,他们就选不出帮主了。”

孟飞燕神采寂然,大声说:“尊奉老帮主遗命,她若将你手刃,天然就是一帮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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