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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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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趔趄了下, 终究迈入上房, 进门就见金胜玉在上首坐着,灰蒙蒙的天, 屋子深处光芒也是昏昏的,她就坐在那面庞大的江行初雪图三折屏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她走出去,复又耷拉下眼皮,低头呷了口茶。

她还在叫喊,金胜玉不耐烦看她唱大戏,给几个婆子发了令:“把她绑起来,便利人相看。”

来前想过千条路,满是金氏难堪她的手腕,却千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打起孩子的主张。

说着冲边上岑嬷嬷递了个眼色,岑嬷嬷立即将手里的盒子展开,里头平整地躺着一张奴籍文书,前头一大套志愿为奴甚么的,最后落款是一个鲜红的指模,外加柳烟桥三个字。

本身这些年在侯府已颠末惯了舒心日子,决不能分开,另有那三个孩子,没了娘,岂不叫金氏吃进肚子里!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看金氏眼下对劲,等过阵子家主的新奇劲儿过了,天然会回到她屋里来的。

柳氏脸都绿了,嗫嚅着还想辩驳,刚要开口,被她抬手禁止了。

金胜玉说是啊,“侯爷这下不必再负心了,欠着我哥嫂的银子也一并能还上,这事就算翻畴昔了。接下来两个月,我不问你侯府的事,请侯爷自行管束。到了大婚那日,我再来接办掌家事件,还望当时的侯府,不会又弄出甚么烂摊子让我清算。”

金胜玉放下建盏笑了笑,“公账上亏空的钱,我全替侯爷找返来了,特地将五千两现银从金银铺里取出来,就是为了请侯爷过过眼,也好让你晓得,后宅里究竟养了如何一只吞天的硕鼠。”

如许咄咄逼人的态度, 让扬眉吐气了一整年的柳氏大大地不适, 她蹙眉道:“我是这府里姨娘, 又没犯国法, 现在你们挟制着我, 算如何回事?”

她俄然有了局势将去的预感,公然一张文书压死人,她只是恨云畔,恨不得能咬掉她一块肉,这丫头闷声不响,真是坏到骨头缝里去了。

真是天生做妾的人,自有一副巴结的好嘴脸。金胜玉嘲笑着瞥了她一眼,“你也过分谦了,我可从没见过一个无能的人,有你如许的妙手腕。”

金胜玉呸了一声,“一个奴籍,哪来的家。”转头问牙郎,“瞧瞧这个老的,值多少银子?”

金胜玉看他点头不迭,相处这几日本身心下也衡量,他固然窝囊了些,但比起先前阿谁愚孝的男人已经好太多了。起码侯府没有长辈要她贡献,没有恶婆婆对她颐指气使,本身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处境,不能再挑续弦不续弦的说法了,只要能把这偌大的家业捏在手内心,嫁得就不比头婚差。

这话招来金胜玉一个白眼,“县主现在不在了,莫非我能让你去死一死吗?”

在侯府呼奴引婢十余年,早就忘了本身的斤两,到了牙郎眼里不过就是个货,单卖只值五两银子,还不及一盒上等香粉的钱。实在人啊,说到底就是个别不面子的题目,面子在,你是堂堂的人,面子不在,你连猪狗都不如,人家可不管你掌没掌过家,是哪一户有脸的姨娘。

金胜玉哼笑一声,“侯爷赴都转运使的约去了,临时回不来。我要开辟你,天然挑他不在家的时候,你还想见他?想甚么呢!”语毕扬声喊焦嬷嬷,“打发人出去,找个牙郎来,就说我们府上有婢妾发卖,让他来相看。”

这时内里传来脚步声,又是一记电闪雷鸣,焦嬷嬷领着个穿褐衣的人停在廊下,大声向里头回禀:“夫人,牙郎带来了。”

女人柔情似水不是好事,但对于江珩这类人就得恩威并施。

想到这里,脑筋里便嗡嗡乱响,这个短板是她的七寸,畴昔一年过得太安稳了,竟让她忘了被宿命安排的绝望。

“世上人有千千万,未见得女人就必然明白女人,到底人的出身分歧、眼界分歧、行事手腕也分歧,我如果你,头一条就是弄清本身的身份,毫不敢充侯爷家眷,跑到高门权贵之家挑衅去。再者,你总拿哥儿姐儿们说事,这点很不好,妾室所生的孩子一个都不是你的,你不会不晓得吧?前头女君有嫡出的贵女,不奇怪你那三个,我却不一样。我这把年纪,膝下空空,正缺几个孩子调度,从今今后他们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我自会打发人教他们端方。虽是庶出,到底也是侯爷的骨肉,不能弄得像你一样上不得台面,将来叫外人笑话。”

柳氏经她这一通狠杀威风,人连精气神都没了,最后不过诺诺道是,临走瞧了岑嬷嬷手里的盒子一眼,毕竟甚么也没敢说,被人押送着取钱去了。

但是人在矮檐下,不由她闹脾气,她只好摆出一副诚心的姿势来,捧心说:“女君,我和您说句实在话吧,县主过世后,公账上确切吃紧,就凭郎主的俸禄和侯爵的食邑,另有庄子店铺的收成,一年也就二三千两进项。我们家上高低下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哪一个不要吃,哪一个不要穿,这些钱也只能两下里相抵,并没有多少节余。”

金胜玉看了她们一眼,淡然道:“我和你们先头女君性子不一样,你们先头女君是斯文人,我却分歧,我自小舞刀弄棒长大,谁如果惹我不欢畅,我能打得她满地找牙。本日各种,不太小意义,大师过过招罢了。你们都是侯爷嫡亲的人,只我一个是外人,整治起人来不手软,以是在我跟前特别要谨慎,可别忘了。”

金胜玉说不碍的,“孩子嘛,狠狠管束就成器了。”说着细心打量她的脸,笑道,“如何?看你这模样,仿佛不大甘心啊。你此人也真是的,凡是妾室所出的孩子,没有一个不盼望着归到正室夫人名下,将来上学读书也好,说媒订婚也好,于他们都有好处。你如许儿,只想着兼并他们,也太不为他们的出息考虑了。还是……你那三个孩子里头有活龙,将来能助你脱了贱籍,让你当上诰命夫人?”

金胜玉哂笑着望向柳氏,看她面如死灰,想必现在的表情不好受吧!

焦嬷嬷嗤笑了声, “姨娘真是好笑得紧, 女君传见你,莫非必须当着家主的面?你当本身是谁呢?”

雨畔求了金胜玉半日,也晓得光是哀告不顶事,人家这回是要现开消了,只好跪在柳氏跟前哀告:“姨娘,财帛都是身外物,如果然被卖出去,一个子儿都带不走,姨娘还看不明白吗?”

她直直打脸,柳氏内心天然愤恨,但面上工夫还是做得很足,乃至低下头,挤出了两滴眼泪,抽泣着说:“女君八成还为上回的事怨我呢,那会儿确切遇着了难处,犯了胡涂,这才冒莽撞失跑到将军府去的。如果剖开了心说,女君也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我跟了郎主这么多年,又有三个孩子……”

她终究低下头,长叹了一声,“我先前胡涂,确切昧下了账上的钱,现在情愿全数拿出来,求女君宽恕。”

牙郎也有些不耐烦了,瞧瞧内里又瞧瞧金胜玉,“侯爵夫人,小人还忙着呢……”

柳氏叫闹不休,上回在将军府吃了瘪,全怪本身人手没带够,这会儿就在本身府上,成果蹦了半天,那些昔日跟在她身后马屁不竭的人,竟都成了缩头乌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她撑一撑腰的。

将军府的婆子绑人是一绝,柳氏早就领教过了,她们扑上来,她就发了疯般挣扎,大喊大呼:“走开!走开!”倒让那些婆子有半晌近不了身。

可问问柳氏的心,她哪能不愤恨。

内里暴雨连天, 哗哗地浇注着屋顶房檐,仿佛全部连廊都在颤抖。

柳氏的笑容有些难觉得继了,别别扭扭地说:“女君能瞧得上他们,是他们的造化,只是那几个孩子在我身边时候久了,只怕到女君跟前不讨女君欢乐。”

江珩返来的时候,见屋子正中间放着好大一口箱子,里头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一瞬有些发懵。

金胜玉瞧这丫头倒像另有些体统,和阿谁大的憨货不一样,是以对她说话的声气也和软了些,回身在圈椅里坐下道:“主母措置婢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就算你爹爹返来,也插手不得我要办的事。你大抵还不晓得你姨娘的行动呢,贪了公账上好几千银子,本日叫了牙郎来发卖她,出门的时候一件衣裳不准穿,一样家俬不准带走,我倒要看看,她昧下那些钱有甚么用。”说着调转视野望向雪畔,“你给我听好了,认她做娘,你也是贱籍,转头牙郎来了,你大可跟着一块儿去。你是你爹爹的骨肉,可不是我的骨肉,你如果晓得尊卑放明白些,这家里另有你一席之地,如果犯浑,眼里没人,那就给我滚到外头去。你阿娘早前不也是这么对于你长姐的吗,可惜你没这个运气遇见魏国公,也没个美意的姨母收留你。就你那些娘舅舅母,只怕头一个就发卖了你,你可给我想明白了!”

雪畔自小娇惯着长大,从没挨过打,是以不知天高地厚,加上年青气盛,竟然想和金胜玉叫板。

“上京购置府邸闹了亏空,现在欠着外头好大一笔债,借主催得急,不日就要还的。可我眼下是一个钱也没有,要不然也不能叫底下人顿顿吃菜。侯爷此人呢,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以少不得要我来筹划。你前几日虽将账册子交出来了,却少了家奴们的身籍文书,和宕山几处地契房产。我明天也无妨奉告你,实在保持不下去,只好卖人,我手上现有一张籍文,你瞧瞧,此人当卖不当卖。”

柳氏和雪畔两个都被挟制在堂上,柳氏要顾本身,还要担忧雪畔,又哭又喊不知如何是好。

第 52 章

成果刚说完,就遭金胜玉扇了一巴掌,“你阿娘?你管谁叫阿娘?自甘轻贱的东西!”

因而发力摇摆起母亲来,“姨娘……姨娘你说句话呀,这个时候闷声不吭,管甚么用!”

雪畔没见地过卖人,本来还仗着本身是侯府小娘子,金胜玉不敢拿她如何样,谁知本身低估了她的手腕。人家是后娘,爹爹的面子也不管用,真要像当初的云畔一样撵出去一夜半夜的,那本身今后的名声就毁了。

“你口气倒不小。”金胜玉寒声道,“也就二三千两?二三千两抵得上一千家农户一年的嚼谷,你当年卖酒,多少钱一端来着?到了你嘴里二三千两都不是数了,可见你胃口不小。你也别和我扯,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啰嗦,如许,我再减免些,你拿五千两出来,如果不依,这就跟着牙郎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天然抄你的屋子,倒要看看你这些年龄实攒了多少。”

金胜玉晓得她还在扯谎,本身也是故意多说些,做买卖不就是那样还价还价吗,你说一千我说一万,最后各让几步,事儿就成了。

可本身穷途末路又能抵当多久,正在悲观的时候,门外雪畔和雨畔冲了出去。雪畔和她母亲是一样做派,一时情急大声斥责:“我看谁敢绑我阿娘!”

金胜玉并不睬睬他,只是冷冷看着柳氏。

上回费了好大的力量,趁着地动翻遍了云畔的院子,虽没翻着,也但愿那张文书被雨淋化了,被水泡烂了,总之再也没有了。现在听金氏口气,俄然重新调起了她的惊骇,她开端思疑云畔仍旧把握着这张籍文,乃至能够已经转赠金氏了。

另一个嬷嬷伸手推了她一把,“姨娘还是快着点儿吧, 别叫女君等急了。”

没有人喜好面对如许一个高高在上、老神在在的女人,哪怕她是即将过门的当家主母。可柳氏也晓得审时度势,毕竟上回把人获咎成那样,也没能搅黄这桩婚事,只怪江珩无情,让她必须面对现在如许的窘境。本身遇人不淑,可日子还得过下去,是以必须咬起槽牙厚起脸皮,不管如何面上先对付畴昔,余下的大可今后再说。

柳氏听完她的话,顿时愣在那边没了主张。

柳氏的神采一瞬乌青,那贱籍不贱籍的话,是她最听不得的。本身这十几年来没有一日不在悔怨,当初为甚么痰迷心窍承诺了县主签书画押,指模落下去轻易,再想收回,却千万不能了。

孔嬷嬷搀扶着柳氏往前厅去, 不知如何, 一起上尽瞥见那些探头探脑的仆妇和女使。柳氏惴惴不安,是以在迈入上房前顿住了步子,转头问门前侍立的婆子:“郎主在不在家?”

金胜玉笑起来,“你打量我蒙在鼓里呢,建国侯府由婢妾掌家,这但是满幽州都晓得的奇闻。你虽做了两日人上人,也不能忘了本身的根底,我竟不知你究竟长了几颗牛胆,敢撺掇侯爷扶正你?”

那牙郎看惯了大户人家妻妾相争,像这类时候最能占便宜,便细心打量了柳氏两眼,“虽有些姿色,但到底上了年纪,转卖起来不好脱手,最多给五两银子,也是看在没做过粗活儿的份上,不然这类货品,我们凡是二三两拿进。”那双眼睛又咕噜噜盯上了边上的雪畔,咦了声笑道,“这个不错,夫人,这个要不要一齐发卖?如果这个也能领走,两个便给二十两,都是现银,毫不拖欠。”

柳氏回身抱住了雪畔,仓惶说:“我不从,谁也别想发卖我……逼急了我一头碰死,反正我不从这个家里出去,这是我的家!我住了十几年的家!”

金胜玉这才对劲,转头表示焦嬷嬷:“拿一吊钱给牙郎,下这么大的雨,别叫人白跑一趟。”

金胜玉鄙薄地瞥了那娘两个一眼,“果然是小娘养的,一个浪荡样!”转眼瞥见心慌意乱的雨畔,奇道,“你如何反面她们一块儿闹?莫非你不是柳氏生的?”

柳氏被她压得叫苦不迭,屋里的梯己当然不止这些,另有地契、金饰、钞引,真如果带不走一毫,金氏扳倒她竟能发笔小财。

柳氏慌了神,尖声高呼起来:“你不能卖我,我在这家十几年,没有功绩另有苦劳。这十几年我为郎主端茶送水,还生养了三个后代……”

将军府来的婆子不是茹素的,见她要犯浑,一把将她押住,朝腿弯里狠狠踹了一脚,踹得她跪下,嘴上还笑着:“小娘子可细心了,夫人才是你端庄的母亲。你这么阿娘长阿娘短浑叫一气,失了本身的面子,叫下人看笑话。”

“一千两?你是拿我当傻子呢!掌家一年多,只昧下一千两,那你拼尽尽力霸揽中馈,也太不值了。”她顿了顿,复又笑吟吟道,“我也不是个赶尽扑灭的人,如许吧,你就拿出六千两来,账上摊得畴昔便罢了,余下的我也反面你算小账了。”

雨畔哭出来,哭泣着说:“母亲请息怒,姨娘和阿姐胡涂,冲犯了母亲,我替她们向母亲赔罪。我们才搬到上京,府邸刚建成绩要卖人,传出去名声也不好……母亲,求母亲发发慈悲,饶了姨娘这一回吧,如果然把人卖了,转头爹爹返来,母亲也不好交代啊。”

好轻易扣下的钱,还没捂热就要被挖出来,现在本身是被推到绝壁边上了,如果一口咬定没钱,人家措置起来不会手软。眼下江珩不在,就算过后能把她们找返来,那这辈子再想抬开端就难了。再说另有个雪畔,不管如何,总不能害了孩子……

***

“我有三个后代,侯府的郎君娘子满是我生的,我看谁敢发卖我!”

“可你毕竟是奴,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律法上明显白白写着,莫非你还敢反?”金胜玉站起家来,原就生得高挑,面对着柳氏大可居高临下,便傲视着她道,“栅栏里的牛羊还下崽儿呢,你见哪一只不能换钱的?我念你生了三个孩子,就给你找个好些的买家吧,不把你卖到北里去了,找个合适的屠户,让你整日看着杀猪宰羊,也算给你的警省。”

柳氏没体例,垂首说罢,“了不得我把这些年的梯己全拿出来,这下后代君总称心快意了吧!”

焦嬷嬷领命,带着牙郎下去了,到这时雪畔和雨畔才搀着柳氏站起来。

她张嘴闭嘴拿孩子说事,愈发令金胜玉恶感,以是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截住了她的话头。

柳氏心说你还不算小账?委实是没有小账给你算!六千两,本身全吐出来不说还要倒挂二千两,的确幸亏连爹都叫不出来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柳氏见她来真的,顿时慌了手脚,“我晓得你要报私仇,这文书是我当年和县主签订的,同你有甚么相干!”

焦嬷嬷连瞧都没瞧她一眼, “总算还晓得是姨娘,我原当你连本身是谁都忘了,尽管在这侯府充掌柜呢。”说着到了堂前, 抬了抬下巴, “姨娘快出来吧, 人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上回在将军府不是已经打过照面了吗, 当时候姨娘可半点也没生怯。”

她心慌意乱,又不幸亏金氏面前失态,免得被她拿住了软肋,愈发作贱她。她须得强撑着,赌她手上没有把柄,因而勉强陪着笑容道:“女君真是谈笑了,我在郎主跟前奉养了多年,如何还落了个贱籍的名号。”

霹雷隆,内里雷声震天,柳氏惶然回身朝外望了一眼,“我要见郎主!”

看了看坐在窗前喝茶的金胜玉,游移地问:“二娘子,那里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因而立即换上一张笑容,上前替她斟了香饮,温声道:“这阵后代君购置新府辛苦了,我是个没用的面人儿,内心就算干焦急,也不能帮上女君分毫。眼下侯府完工,我带着几个哥儿姐儿尽管住下,内心很感觉不安。今后女君如果有甚么调派,就叮咛我吧,我虽无能,也想替女君分分忧。”

金胜玉等的就是这一句,笑道:“你瞧,我也是被逼无法,才出此下策的,不然你是侯爷心尖上的人,我如何敢发卖了你呢。既然你情愿解一解府里的燃眉之急,那很好,现在账上合不拢的款项有七八千,这些就请姨娘拿出来吧,我得了钱,也好告终内里的欠款。”

柳氏的确被她吓着了,“七八千?女君,我统共只压下一千两,这些钱也是想着今后二娘三娘出阁,给她们添嫁妆用的,那里来的七八千!”

江珩惊诧,“这些满是从柳氏那边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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