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七十二章 英雄之血
叶轻尘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义，“实在没有这个造化也何尝不是功德，起码……不说这些个了，另有两种酒，倒是甚么好酒？别买关子了，让老哥哥再开开眼界！”
“老哥哥句句金玉良言，小弟自当服膺在心，”凌天略略有所动容，天下人千千万，能够有自知之明的能有几人？而能够禁止本身的野心的，又能有几人？叶轻尘如此明智自省，的确可贵，既然他较着偶然于天下大业，本身又何必再摸索、强求？悄悄松松交个请安朋友不是更好么？这也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当真值得浮一明白！
承天城当中，起码愈千人之数从梦中一惊而醒！
“小弟原意，此酒总计有九坛，欲共尘封九年，取‘九九女儿心’之名，中间便是暗含少女生长二九一十八的酸甜苦辣，令人一饮此酒，便在心底活矫捷现呈现一个娇俏敬爱、娇憨玩皮、轻愁薄嗔、情怀万端的邻家碧玉之形象！令人一杯下喉，便在不知不觉当中，心为之驰，神为之往！魂为之摇！但本日为了让老哥好好过把瘾，倒是例外取出了一坛！”
叶轻尘本已迷蒙的醉眼忽尔一亮，端起面前酒杯，酒色猩红，一饮而尽，只觉顷刻间腹中一把烧得通红滚烫的钢刀俄然撅了出来，一时之间浑身一抖，脸上热汗滚滚而下，酒入腹中，化作一团烈火，仿佛在五脏六腑间熊熊而烧！翻卷而上！不由顿时大志抖擞，只感觉沉郁平生的压抑感受再也节制不住，不吐不快！不由仰天一声长啸！声如金石，顷刻间撕破承天都城万里夜空！远远传了出去，久久不断！
“不料老哥哥竟是如此喜好这痛快淋漓的‘豪杰血’，如此说来，倒是不能错太小弟的最后一种美酒了！”凌天笑道。
叶轻尘闭目深思，手捻鼠须，半晌，展颜一笑，喟叹道：“只是听贤弟这一说，愚兄未饮已先醉！好酒！好酒，待为兄试来。”端起酒杯，内里酒色青碧如玉，翠绿如绸。酒面之上，仿佛有模糊的氤氲之气淡淡轻绕，迷迷蒙蒙，竟似不虞让人看到酒中真正色彩。便如小家碧玉，脉脉害羞，欲迎还拒，欲拒亦迎的诱人春梦。
叶轻尘倒是被凌天钩起了兴趣：“好，快取出那最后一种美酒，让我开开眼界！”
凌天豁然大笑，道：“老哥哥莫急，小弟这就为你细心道来。”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会心而笑，始有兄弟订交之真意！
叶轻尘本就红润之极的面庞再添一抹殷红：“都说不爱喝那果子酒，却又来勾引我，莫非那酒还能比豪杰血更好！”
“呵呵，古来圣贤皆孤单，唯有饮者留其名，留名饮者未敢言，天下美酒尽识得。老哥且慢下那断语，再尝尝这个。”凌天衣袖轻扬，又是一坛酒到了手里，一掌拍开泥封，顿时一种充满了梦幻迷蒙的奇妙香气，带着一股清雅馨怡，充满在斗室间当中，如梦如幻，亦真亦虚，窜改万千！
“哦，酒若甜美倒是失却男儿磊落之义，便是后劲再大，却也无趣！”叶轻尘竟是全然不感兴趣。“还是这酒好，喝下去，让人浑身热血沸腾，这才是人间男儿所喝之酒！”说着忍不住又倒了一杯‘豪杰血’。
叶轻尘心中感慨，眼角一滴老泪悄悄滑落，“喝过此酒，天下更有多么美酒还能值得叶轻尘一饮？！”
青衣相士微微一愣，但见色本艳红的葡萄美酒盛入那透明酒杯当中，酒色竟与鲜血之色普通无二，若满饮之，何异于满饮鲜血，当真壮哉！
“老哥公然是我辈脾气中人！”凌天呵呵一笑，面前一亮，“老哥既然有如此大志，那….呵呵呵…请恕小弟刚才讲错了。”
“兄弟这两种果酒倒是一广博，一精专，其一乃是取百果之精，又颠末选果、水洗、水漂、破裂、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等多道庞大工序，辅以最清醇的山野清泉水，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其味浓香甜美至极，倒是后力绝大，故以少饮为佳，因其源乃百果之精，故取其广博高深之意，名曰百果酿！”凌天含笑解释。
凌天却似全然未在乎叶轻尘的不快，反而又慎重的取出一只透明酒杯，将葡萄美酒注满一杯，递给叶轻尘：“请兄长满饮此杯‘男儿血’！”
想到这里，凌天便放弃了原有的设法，顿时也感觉本身紧蹦的表情竟刹时轻松了起来。对叶轻尘这类值得本身尊敬的高人隐士用些世俗的心机，凌天心中也是甚为内愧的，现在一旦放下此事，顿时气度也为之一畅，哈哈笑道：“老哥说的是，是小弟错了。至于别的两种酒呢，却与前几种酒分歧，乃是果酒！”
凌天慎重的取出最后一坛酒，悄悄打碎泥封，一股香醇的酒香劈面而来，但叶轻尘倒是面露绝望之色。
凌天咧了咧嘴，神采微红，很有几分为莫非：“老哥哥莫怪，实在是因为兄弟身处在承天风云旋涡当中，又必将不能如老哥普通超然物外，想的确是多了些了。”叶轻尘呵呵大笑，道：“无妨！如小兄弟处身的位置，想很多自是应当的，你却不必自责。本日老哥哥我表情痛快，只论酒，且不说其他；免得伤了兴趣，还不快把你的果酒拿出，让老哥哥在这干焦急！”
“哦？果酒？果子酿制的酒浆？这个倒是不甚希罕，那天下闻名的‘众仙醉’便是果酒，却也远逊小兄弟所奉诸般美酒，不、不，完整不能相提并论的……”叶轻尘又是一杯豪杰血倒下肚去，忍不住又咂了咂舌，又轻叹一声“好酒！”
叶轻尘悄悄点头：“没甚么讲错不讲错，只如果男人都会有大志的时候，题目就在于，有没有实现本身的大志的才气、境遇罢了！有的男人，可觉得了本身的大志去拼去搏，而有的男人，却只能将本身的大志深深的埋藏。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只如果个男人，便没有人会不这么想的，但难就难在，能不能看清楚本身，敢不敢这么做，可不成以这么做？有才气能够做到而不去做，乃是怯懦，没有才气，没法做到却恰好勉强去做，倒是笨拙，有信心、有大志、有才气之人去做了结没法做到，则是造化。人啊，贵在自知，若没有自知之明，只能成为笑柄，贻笑千古罢了！老哥我，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此平生，可做隐士，可做侠客，可做豪杰，但却不能入繁华！自又不在敢不敢、可不成以这么做的范围，乃是没有造化之人……嘿嘿嘿……”
青衣相士略有不悦之意：“小兄弟倒是耍老哥哥了，这只是平常葡萄美酒，何足道哉！”
“哈哈哈……好酒！！”叶轻尘仿佛被勾起了压抑多年的豪侠之气，忍不住又倒了一杯，抬头一饮而尽，大喝一声：“好酒！！”声如雷震！
叶轻尘面露欣然之色：“你曾言最后两种酒尽属果酒，最后一种自也是那甜美之酒，不饮也罢！”
“这第四杯酒，却名为‘豪杰血’！”凌天手中又换了一坛，语音也凝重起来，“其辛辣如疆场受伤之痛苦，其浓醇如懦夫沉寂欲喷之大志，其色彩如豪杰胸膛喷涌之血，此酒入腹，其势便如万籁俱寂中，忽闻阵阵烽火起，猎猎军旗声，催魂战鼓擂，使懦夫热血为之沸腾，直欲气吞万里，踏马千古江山！此酒，须痛饮！一饮而尽！其势断交！磊落雄杰饮敌血，不使豪杰泪满衣。”
凌天忽而诡异的笑道：“老哥哥，你当真不饮，但是要悔怨的，哎，可惜了这绝世美酒啊！”
“此酒，小弟称为‘女儿心’，”凌天含笑看了凌晨一眼，凌晨不由羞羞而笑。“天下最不成揣摩者，便是豆蔻韶华之少女之心，忽云忽雨，亦嗔亦笑，比诸妇人海底针普通之心，更加的不成揣摩。不成参透。此酒乃是小弟历两年之功，采百花之精炼，取六果之芳香，佐五粮之精华，九蒸九酿以后，密封之；沉入寒泉灵潭，取六合之精华，用时最低五年之久，方能小成。”
他意味深长的向着凌天笑了笑，看向凌天的眼中，赏识意味又多了几分，“兄弟，你我二人了解以来，唯有你刚才那两声笑声，才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感觉真正的多了一个兄弟！”
凌天微微一笑：“能不能比的上豪杰血倒是没法置评，但老哥哥若执意不消，却必定走宝！”
凌天吓了一跳，想不到叶轻尘反应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