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5 为主捉刀
少君侯苦心运营，真乃天降瑞麟。
幸亏演武场皆是平整沙地，阎柔年纪虽小骑术颇精，再加上救济及时邑中多有良医。虽手臂骨折，却无生命之危。
万幸！
宜城老窑。
“为何？”阎柔忙问。
义舍医馆，三层特护病房。
“信。”阎柔目光刚毅，慎重点头。
喂下汤药，阎柔咳嗽数声，蓦地惊起：“小弟！”
“嗯！”
短短的时候，刘备已想通统统：“阎柔，你可托我？”
比起刘备和血战一夜的楼桑部曲。门窗紧闭，躲在阁中看戏的邑民，又是另一番感受。
“莫非想杀良冒功！”吕冲大惊。
“少君侯！”见步队停下，面色惨白的阎柔，便忍痛驱顿时前。
本来如此。刘备当机立断：“我这便去救。”
邑中殛毙渐止。刀盾手开端剿灭疆场。刘备冲身边私语数句。便有一雄浑精卒，取鸣镝箭，射向空中。
胡杂胡匪当然悍勇无匹。可楼桑武卒也可谓无敌！钩镶磕飞棒上狼牙，卅炼钢刀连人带甲砍成两断。若不是顾及误伤马匹，多行腰斩。胡骑死状更惨。
“你我兄弟，同生共死，此话我只说一遍。且听好：白毦卫乃我主手中捉刀。主，捉刀杀人。可曾听闻，刀要替主做主？”吕冲沉声道。
刀车旁、门阙下、角楼巷道，乃至是邑民门槛旁。精疲力竭，和衣而卧者，比比皆是。刘备遂命人抬入虎帐，以御寒夜冻伤。伤兵先交运往医馆救治。除了几个重伤员还未复苏，余下多以无妨。
“你我无妨做一次主，为少主谋个大功，如何？”魏袭龇牙一笑。
本来心系幼弟。
若不是珐琅札甲防备刁悍，楼桑大建用足质料，刘备与众良匠呕心沥血，今晚便是能赢，也多数惨胜。
此时的上谷郡，地广人稀。《史记·货值传记》云：“上谷至辽东，地踔远，群众希，数被寇”。光武年间，汉庭又将幽、并二州群众迁平常山（代郡）、居庸关（上谷郡）东南。且增加边地屯兵，构筑亭驿，设置烽燧。匈奴仍不时抄掠，上党、扶风、天水、上谷、中山等郡，皆受其害。后匈奴分裂，南匈奴内迁，北匈奴远遁漠北。其故地另有边民十余万户，皆为南下鲜卑人领属。促进鲜卑今后之强大。
刘备这便劝道：“我已派人扫荡胡匪据点，汉胡小童已尽数运来楼桑。此中必有介弟，切勿心急。”
三座老窑，计数百人。正如刘备所料。先前到达的是胡匪大部，奴兵稍后被运到。故而晚来一日。
能令白毦精卒损甲如此，必是宿贼悍匪的搏命一击。
刘备总感觉，胡匪来袭非阎柔一人之力。单凭一个奴兵，就能压服胡酋率众远驰千里。胡酋的智商，是不是也太儿戏。
等派出去的白毦精卒，驱篷车、马群返回。战后清单已会聚到刘备手中。
“前骑缓行，后骑止步！”徐荣大声号令。
此时，上谷郡有上谷乌桓王难楼，率众九千余落。
血战一夜，街巷尽是狼籍。檐墙插满箭羽，砖瓦多有破坏。垣墙上血迹斑斑，刀砍斧劈，伤痕如累。零散的火箭插在门上檐下，另有火把散落各处，部曲正四周打水灭火。所幸夏季木料潮湿，盐渍木又颇能防火，故未引发大灾害。
阎柔点头：“少君侯有所不知，为此次抄掠，大首级将幼弟扣为人质，现在远在上谷，今若不速去，恐不及也！”
高墙、覆道、望楼、角楼、阙楼、桥楼、街巷、水沟，刀车、弩车、精卒、部曲，精兵良将，另有万人敌。
“大哥言之有理。某已尽知。”魏袭抱拳一礼：“今后今后，要杀必死，不杀便活。统统全凭我主。”
饶是以一当十的白毦精卒，浑身披血。珐琅甲胄上遍及伤痕，如同描画。乃至有胸前甲片受钝正视击，碎去大半。所幸甲片后的复合垫片防钝器有奇效，未让蛮力破体，护住了心脉。
刘备正要出言禁止，与他目光一碰，知其情意难改。这便说道：“也好。”
事不宜迟。刘备命人回禀母亲。招来乌莲的乌桓突骑和徐荣的辽东游骑，改换胡杂胡匪的打扮，一人双马，日夜兼程，奔赴上谷郡。
“好。”刘备缓缓点头：“我料介弟安然无虞，且已不在胡匪营中。”
回想起胡匪悍不畏死，以肉身撞刀墙，刘备仍心不足悸。见白毦精卒们纷繁翻开鬼面，相互报以浅笑。刘备这便一想：嗯……要不要在珐琅札甲外，再披一层钢丝锁环？
部曲有伤无死，胡匪全数毙命。
随身物品，尚需时候清理。胡匪首级亦交由刺奸中善敛尸者打理。刘备仓猝去看落马的阎柔。
鸣镝远闻。侧耳谛听，每隔数里便有镝箭射空，接棒传讯。
“然也。”吕冲这便松了口气：“胡匪尽数杀之，奴兵全数押回。任凭少主措置。”
冬夜冰冷。放风的胡匪皆卷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各自熟睡。被白毦卫用强弩射杀。二将悄悄爬上窑顶，向下窥测。只见昨日还空荡荡的窑腹内，今已挤满了汉胡少年。相互以铁链锁成一串，身裹碎皮烂布，抱团取暖。
听到鸣镝，埋伏多时的吕冲、魏袭二将，这便从雪窟中直起家来。
“少主只说杀贼，却未曾提及这些孺子奴兵。”吕冲点头。
“何来良民？别看他们此时年幼，长大必为贼作歹。胡酋把他们当牲口豢养长大，他们长大后必不可儿事。丧尽天良，是为牲口尔！尽早杀之，一了百了。”魏袭辩道。
深吸一口气，阎柔刚欲伸手，却吃痛缩回：“少君侯，且让我去寻幼弟！”
另有十几个胡匪，手持利刃睡在人群以外。
“尽数屠灭？”魏袭悄问。
“阎柔勿惊！”刘备仓猝上前安抚。
“我也去。”阎柔强行下地。
居高俯瞰全局，这才觉悟，楼桑因何无门，又因何能杀敌千人而无一折损。
刘备这便命摆布送阎柔去医馆养病。与徐荣等人返回演武场，安排诸事。
枭首一千余。得战马八百九十七。
“得令！”阎柔不疑有他。
“明日，你且随我去县里，统统自有分晓。”刘备又道。
还不包含吕冲、魏袭从胡匪营地缉获的高车数十辆，战马百十匹。以及汉胡奴兵数百人。
本日方知皆是御敌壁垒。
刚从西阙奔出，刘备蓦地觉悟：“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