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 投水而舂

便有近臣提及刘备。言刘备本就是中山王裔。无妨让其秉承中山王位。又说，刘备管理有方，富可敌国。言下之意，不如将中山国卖与他。如此一来，既能解中山无嗣之忧，又能大赚一笔。难道分身其美？

传闻，圣山曾召近臣、三公，扣问中山鼎祚。

然后呢？

乌莲先是一喜，后又点头：涿县不比北疆。春暖花开。若等牛羊运来，多数已腐臭。

由和鼍龙骑一样工艺的牛皮漆甲，与环锁铠嵌合而成的全套环锁镶嵌铠，重八十斤。马铠亦重。一骑双马。战马和驽马。战马用于骑乘战役。驽马用来驮运兵器具装。

此马头直，颈长中等，呈斜颈。胸宽深，背腰宽平，肋张杰出，股胫饱满，蹄质坚固。毛色以栗、骝为主。此时多被用于拉动帐篷高车。先前将杂胡妇孺从上谷郡一起拉到楼桑的驽马，便是此马。

天子和三公顾及颜面，这才作罢。

给重骑驮兵器铠甲，方是上上之选。

得夫如此，妾又何求。

由西域传入中国，最早记录见于曹丕《先帝赐臣铠表》。《晋书·吕光载记》描述此类铠甲“铠如环锁，射不成入。”唐朝极其流行，并将此甲列为十三种甲制之一，明清仍有相沿。

水碓！

天子非常意动。

徐荣、田冈、马兴、韩隆四将，携具装马铠一出场，演武场看台惊呼一片。

刘备大喜。正欲令工匠依图仿造，曾为将作大匠的大儒刘宠，闻讯又献上一图。

右北平乌桓能与刘备攀亲。当真是诸神庇佑，祖坟冒烟。

乌莲的家事，亦是刘备需求体贴的事。

又让乌莲去信王兄乌延，将冻毙牛羊开腔破肚，去除内脏，快马加鞭运往平波晒场。在海水中浸泡数今后，晒干装船，运往楼桑。

见毛皮甚多，可乌莲却面无忧色。问过方知，客岁雪大。牛羊多冻毙。取其毛皮远贩楼桑，可随气候日暖，那些来不及吃掉的牛羊肉，便会腐臭。除了烧掉，只能深埋。不然必生大疫。

刘备如此大兴土木，便是为体味族人温饱之祸。乌莲岂能不知？

关于乌莲，母亲亦发话。侯府八妾有其一。家中艳婢、宗人附民，凡我楼桑邑民，皆当以礼相待。

待雪化路开。右北平乌桓王乌延，便又有大量毛皮随船运来。刘备已与辽东田氏达成贩运劵书。贩运马匹外相的运费，与盐渍木一起换算成寝垫。让辽东海船贩去大江南北。

因而，继用来鼓风的水排，用来压抑复合甲片的水压，用来蓄水的天车，用来灌溉的龙骨翻车以后，用来舂米捣酱的水碓，又在清溪两岸，新奇出炉。

拉车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最早提到水碓的是西汉桓谭的著作。《承平御览》引桓谭《新论·离车第十一》说：“伏义之制杵臼之利，万民以济。及后代加巧，延力借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又复设机用驴骡、牛马及投水而舂，其利百倍。”这里说的“投水而舂”，就是水碓。

仓猝找来苏伯相问。苏伯说，岂能没有。这便顺手画出一图，名曰：脚踏碓。

所谓环锁铠，普通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裁缝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

说，前汉当中山王族，与今汉当中山王族，乃是两支。如何能承？再说，举一国货与别人，难道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将祖宗国法置于那边？若如此，敢问陛下之皇位，大汉之天下，又可货卖多少？

不知，有没有舂米的机器？

比起辽东游骑，刘备麾下的另一支天下名骑，人马皆是重甲。

刘备这便去信平波水砦的宗人，及水砦仆人程普。让其择四周一处滩涂，圈建晒场，用来浸泡牛羊。

人马皆满身覆甲，由鼍龙前胸后皮，髹漆合甲而成。漆中还掺有珐琅釉粉，髹漆数遍。坚毅非常，刀剑难伤。

对峙中，有近臣进言：中山穆王或另有遗腹子。侍妾已近分娩，不如等出产后再做计算。

这便心结尽解，整日殷勤奉养摆布。跟着蓄发日长，皮肤渐皙，颇具玉色红颜，异域风韵。特别是马背上练就的一副好身材，的确瞠目极了。

底层为生牛皮漆甲，外层为环锁铠。

《魏书》中记录鲜卑先祖：“南迁大泽，方千余里，厥土昏冥沮洳（潮湿）。谋更南徙，未行而崩”。此地便是后代的松嫩平原。产出的驽马后代称为‘东北挽马’。

如此神器，楼桑岂能不消。

东西的话，或可用舂（chōng）米的石臼（jiù），将肉捣成酱。

恩师等人甚喜。

刘备这便想到了海盐。盐渍木既能防腐，如果以海水浸泡牛羊肉，又该如何？问过邑中田氏族人，说酷寒的海水是极好的‘防腐剂’。又说先前有一艘海船颠覆，舱内罹难海员，过了一年不足，方才打捞登陆。尸体栩栩如生，皆因海水能防腐。

刘备想到了肉酱腊肠。

至于晒制海盐，今后再说。

鱼酱、腊肠，遂成楼桑新的特产。

所用驽马，也非普通劣马。而是来自鲜卑的重型耕马。

三郡乌桓，却有四部。三家强大，而右北平暗弱。绝非功德。刘备拔擢强大以峙劲敌的做法，颇得祖宗家风。

三月，中山穆王（刘）畅薨，无子，国除。

这便又让乌莲取信一封，让右北平乌桓王乌延尽取羊肠，一并送到晒场。洗净腌制后，以备大用。

却遭三公齐声反对。

‘鼍龙骑’的名号，随之传播。

与刘备互市，让右北平乌桓气力止损复长。款项皋牢部族，粮食喂饱青壮。另有多余赋税吸纳南下东胡后辈。不消几年，便可兵强马壮。

水碓工坊方才建好，皮匠工坊便令人来报，鼍龙具装已缝制结束！

想了想，这便说道：可贩来楼桑。

水碓，又称机碓、水捣器、翻车碓、斗碓或鼓碓水碓，是一种借水力舂米的东西。乃脚踏碓，机器化的成果。水碓的动力来源，乃是一个大的立式水轮。轮上装有多少板叶，转轴上装有一些相互错开的拨板，拨板用来拨动碓杆。每个碓杆用柱子架起一根木杆，杆的一端装一块圆锥形石头。下方石臼里放上筹办加工的稻谷。流水打击水轮使其转动，轴上的拨板拨动碓杆的梢，使碓头一起一落地停止舂米。操纵水碓，能够日夜加工粮食。凡在溪流江河的岸边，都能够设置水碓，还可按照水势大小设置多个水碓，设置两个以上的叫做连机碓，最常用是设置四个碓，最多可用八碓。

百名乌桓突骑，皆是乌莲族人。乃王女陪嫁之资，又是西林邑民。为了与阎氏‘西林卫’辨别，乃取‘西林乌氏’的简称，故被称为：西乌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