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兵行险着
收拢战马，枭去敌首。步队日夜兼程，返回白檀城中。
“喏！”阎柔领命而去。
到时，雄师合围……
阎柔、阎志，兄弟二人，当然是死士。只是此去艰巨，两人皆幼年。事关存亡，刘备岂能等闲拜托。
胡人所赖有三：“水草”、“刍稾”、“盐地”。
各种非常，不但申明檀石槐就在营中，且并未身故。
“寄父勿虑。”刘备欣然一笑：“我已有计算。”
“大单于饱受瘟疫折磨。如你所见。已光阴无多。”大阏氏安静的开口。脸上无喜无悲。难怪四年后便无端身亡，本来早已身染恶疾。
“檀石槐不死，鲜卑不散。我若撤离，必迁怒于汉军，百姓。待三路汉军被灭，边郡兵祸必将连缀。百姓被搏斗一空，千里无鸡鸣，只为报杀子夺妻之血海深仇。”
话说，即便是那黄穰也很有姿容。刘备不忍摧辱，便给了他百口一个痛快。谁能想到，风头一时无二的鲜卑大单于，竟是此等货品！
阎柔抱拳道：“柔晓得胡语，在邑中常为奸商，对塞外诸胡心知肚明。若遇盘问，便诈说是别部鲜卑大人麾下骑奴，来往王庭联络。胡人必不生疑。”
刘备反问：“皇后岂能不知？”
寒冬将至，彻骨极寒。
“将马匹妥当安设，比来怕是用不上了。”待鲜卑雄师赶来，将白檀城围成铁桶普通。守城马匹无用。
见刘备迟疑不定，阎柔蓦地跪地：“为主公分忧乃臣下分内之事。阎柔此去，纵百死亦不转头！请主公明示！”
垂垂将死，刘备乃至不屑杀之！
但是，檀石槐若一心想置刘备于死地，重兵围城。得空他顾。鲜卑气数将尽。数十年内，相互攻伐，兵乱不止。再有力南下。
撤兵时一起奔驰，刘备来不及讳饰行迹。再说，如此多的战马，也无从藏匿。鲜卑雄师只需顺道南下，不日便可直抵白檀城。
“先前帐中身患鼠疫的老者，但是檀石槐？”
“构造箭车全毁，马匹有增无减。”乌莲答道。
刘备一声长叹。
“你如何来了。”刘备仓猝抬高声音。他不管如何也不会想到，阎柔竟乔装出征。一起吃住皆在西乌铁骑营中，刘备全然不知！
刘备点了点头：“马匹车辆？”
大阏氏看了眼刘备，这便说道：“杀子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刘备叹了口气：“莫非阎志……”
“小到不计。”乌莲说道：“重伤数人，重伤百余。无人死亡。”
大阏氏的惊奇全在脸上：“将军意欲何为？”
不等她答话，这便命乌莲将其押下，搜身换装，让麾下女卫好生把守，不得虐待。
待刘备重整旧江山，兵发北伐。可一战屠灭。
刘备之以是感慨功亏一篑。乃是因为，他间隔斩杀鲜卑大单于，只要一剑之遥。
标兵来往坝上草原门路，搜索鲜卑踪迹。趁着最后的余暇，日夜完工的砖窑，又出砖十万。包裹垣墙来不及。刘备命匠人将砖头砌在墙后，垒成一座座梯形墙墩，加固墙体。城内新打的数口水井净水不竭。粮草齐备。楼桑季季大熟，运来足年粮草。本年便是大旱蝗灾，亦可歉收。北地饿殍各处，草原亦不例外。即便奇计不成，鲜卑可又能围城一年？
书牍的封缄体例，普通有三种：检封、函封与囊封。事出隐蔽，刘备便取来一锦囊，将手书白绢签印后封入。又在锦囊以外套麻布囊袋封存。亲手交由阎柔：“鲜卑整兵前来，起码也要三日。趁此三日，你等要沿阴山南北谷道一起西行，寻觅三路汉军踪迹。若遇汉军，便将此囊交与领兵之人。就说：千秋功劳，在此一举。牢记！”
“主公既能来，阎柔自也能来。”阎柔幼年老成，身形只比刘备稍弱。办事纯熟，无人将他当作弱冠少年。
刘备又唤来吕冲，将另一份锦囊亲手交给他：“劳烦将军亲去一趟卢龙，将锦囊交给魏袭。命他快马加鞭，传去平波水砦，亲手交给程普。不得有误。”
刍稾便是指干草料。草原一片枯黄，青草皆被蝗虫啃食一空。又遇汉军三路奔袭，牧人纷繁迁徙，有力畜牧。草料早已耗尽，哪另有刍稾可供积存！若能早日击溃汉军，所获辎重粮草或能支撑数月。再抄掠北地边郡，取食于汉民。撑过此次天灾，鲜卑必将强大。
“喏！”吕冲与一什绣衣吏纵马奔出城去。
构造箭车被鲜卑王骑放火焚毁。独一担忧是技术外泄。车辆已尽数焚毁，鲜卑即便想仿造，也无迹可寻。
知少君侯要死守城池。诸将皆各自整兵不提。
人马回营。不急洗漱，这便将鲜卑大阏氏带到帐中。
黄忠点了点头：“如此，少主需好生存算。”
黄忠这便问道：“少主，现在又该如何？”
风卷残云，饱食一顿。便起家向帐外走去：“战损如何？”
刘备叹了口气：“此去艰险，你要有万全筹办。一起皆是鲜卑牧场，若遇查问，如何脱身？”
刘备又低声道：“我有一存亡大事，非忠勇死士不成相托。”
智勇过人的少君侯，此时又怎会还想不明白。
刘备笑着点头：“恰是。”
鲜卑和炎汉气运鼎祚，皆在此一战。
也难怪当时和连也在场。必是为奉侍父皇安寝。如此一来，一些都合情公道了。
刘备心中一动：“敢问皇后，大单于又当如何？”
乌莲见刘备神采凝重，这便点头：“我且去把他唤来。”
待乌莲返答复命，刘备撤去帐中世人，私语道：“麾下可有忠勇死士？”
“也在军中。”公然如此。
大阏氏悄悄顿首：“恰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
“不成拘泥，当随机应变。”刘备细细想来。此事或许唯有阎柔是合适人选。
人吃马嚼，何故久持。
思前想后，并无遗漏。刘备这才长出一口气。腹中饥肠辘辘，乌莲已送来饭食。
黄忠抱拳道：“少首要守城？”
刘备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乌莲答道：“无妨。不管乌桓还是山蛮，皆精于射。上墙守备，比弓弩手涓滴不弱。”顿了顿，又说道：“独一忧愁，只恐弓多箭少，守不满旬日。”
谁能想到，纵横捭阖，兵马甚盛，南抄缘边，北拒丁零，东却夫馀，西击乌孙，尽据匈奴故地，东西部大人皆归焉。东西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收罗山川水泽盐池的，鲜卑大单于檀石槐。正值丁壮，却如此老迈不堪！浑身高低无一丝豪杰气势。
刘备笑道：“旬日充足。若还不退兵，我自有奇策。”
“主公。”阎柔抱拳施礼。
乌莲一愣：“摆布皆是懦夫，何来此问？”
待乌莲唤来死士。刘备昂首一看，不由大惊：“阎柔？！”
刘备即使有万般无法，却也无可何如。一击不中，鲜卑王庭必有防备。说不定此时鲜卑游骑正源源不竭向王庭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