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百练清刚

朝廷封赏还未到，少君侯的封赏已下发。不出所料，五百丹阳白毦皆为公士。在原有五十亩美田的基数上，再赐田五十亩。岁俸五十石。宅一处，仆人一名。

楼桑炼钢，皆从熔铸钢锭肇端。节流了大把的时候。

胡人喜金银。参考杂胡胡匪，一人一斤的‘含金量’。两万多具尸身，该有多少金银金饰保存。特别是城下尸骨灰堆。金饰融成金水，相互固结成条、块。清理起来非常过瘾。

吕冲后继有人，刘备甚是欣喜。

将钢坯千锤万锻的，也不再是良工，而是按照水压道理，改革而成的‘水冲’。一种水力锻造冲压机。比起刘备最后参考水排道理，制作的单式水压。侯府良匠又连络连机碓道理，制造出了‘连机冲’。立式水轮一次驱动八个‘冲头’，对砧台上的八组赤红钢坯停止几次冲捶，折叠锻打。

余下辎重粮草，皆留给三路雄师。弓箭却带回很多。鲜卑角端弓，传闻乃是用异兽‘角端牛’之角制成的弓。《后汉书·鲜卑传》：“又禽兽异於中国者，野马、原羊、角端牛，以角为弓，俗谓之角端弓者。”

仆人可从市中雇佣，佣金由赀库发放。

五百丹阳白毦皆换上凤羽、雁翎二刀。威武雄浑。

实在太丰富。

不过在刘备看来，所谓的角端弓，不过是以牛角为饰的硬弓。之以是被误传为角端牛，是是以牛与中原牛大为分歧，故而牛角亦分歧。乃是被后代称作高原之舟的牦牛之角。且多为黑牦牛角。称为黑角弓。鲜卑射雕手所用三石强弓，则是数量罕见白角弓，乃是白牦牛角做成。鲜卑女弓手，则用花牦牛角为饰的花角弓。

若非恪守坚城，麾下兵士定多有折损。

“中勇慎守，可守一方”。此乃恩师对他的评价。刘备深觉得然。

故而与普通从铁矿开端的炼钢分歧。

又经淬火、回火、冷锻、磨挫、抛光等庞大工艺，经心制作而成的百炼斩马刀，滚烫出炉。

春暖花开，刘备恭送恩师一行，前去洛阳。浩繁弟子，恩师谁也没带。只带走了刘晔。刘备这才晓得，刘涣幼弟，竟是刘晔。回想当年恩师单车入楼桑，日饮一石酒。刘备人前拜师，恩师随口应下。而后日日不缀，风雨无阻，言传身教，已过经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刘备能成为本日之刘备，幸得慈母和严师。

另有兵器、甲胄，以及圈养在营中的无主战马。

远胜人力。

此战，刘备缉获黄金两万余斤。白银十万余斤。珍珠玛瑙、珠宝玉器百余斛。黄金皆熔铸成马蹄金饼。白银与数千把龟兹弯刀及各式铁器，皆熔铸成银锭和钢锭。鲜卑良马万匹，外相无数。

日夜不息，耐久不疲。

饶是有龟兹钢锭，水力连机冲。锻造千把凤羽刀，亦耗时数月。待刀成，已是光和元年。

铁匠铺已搬到北巨马水与南巨马水相连的督亢水路。督亢水流湍急，水排、水压、水碓、水磨等水利机器，较之清溪，服从倍增。

箭矢和弓一样，制作高深。箭镞多为铁质。青铜甚少，石质、骨质底子没有。便是说，鲜卑也进入了铁器期间。并不比中原减色。正如蔡邕所说，‘各种精炼金属和良好铁器，都外流到仇敌手里。鲜卑兵器锋利，战马迅疾，皆已超越匈奴’。

鲜卑王帐，过分招摇。刘备分毫未动。内里的大单于妻妾，亦毫毛不犯。

武功爵却次于军功爵。同为第一级，公士高于造士。步队中有公士、伍长乃为公士担负，造士自居于副。

如此类推。

军功爵至‘五大夫’，武功爵到‘千夫’，可除徭役。武功爵不赐田、宅、仆，却领薪俸。亦是岁俸五十石。武功爵另一个感化，便是依功擢升军职。造士可为伍长。

板楯黄弩手亦多公士。长枪、刀盾兵，所杀多为胡杂，故录入武功爵，多为一级造士。

然，其子吕常，却可谓人杰。不但弓马纯熟，亦通典文经籍。

少君侯打扫疆场时，三路汉军主帅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皆是刘备所杀。奇谋亦为刘备所出。就连功绩也拜刘备所赐。另有何好说。再者说，鲜卑营中数万良马，刘备只牵回一万。也算是给足了三人面子。至于鲜卑身上之物，和散落崩折的兵器。亦不在计算当中了！

交给丹阳白毦一试，所向披靡。

皇上诏命在洛阳皇宫鸿京都内，设立黉舍。以诸臣通文艺者待诏其间，学内置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画像。由处所州郡长官和朝中三公保举善作‘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的士子退学。时称：鸿京都学。极盛时门生多达三千人。因为天子爱好辞赋，鸿京都门生颇受宠用，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至封侯拜爵，此中很有依托趋炎附势，相互吸引，构成一股权势。因被清议曰“鸿都群小”。“士君子皆耻与为列”。

三路汉军只顾追剿逃窜鲜卑，割头积功。三郡乌桓、南匈奴皆去抄掠牛羊牧民。因而，七日血战后，偌大的疆场，满是刘备清理。

仲春辛亥朔（月朔），产生日蚀。己未（初九），产生地动。

刘备大喜。这便不吝工本。选用龟兹钢锭，千锤万锻，成刀千把。

年青尚青，便当选白毦卫。交给寄父打磨，必成大器。

上刻二十四字错金铭文：“光和元年蒲月丙午造作大刀百练清刚上应星宿下辟不祥。”

战役红利，真有些让人难以抽身啊……

时下，士大夫阶层流行批评人物的民风。长于批评人物之人，被视为“天下名流”。名流对人物的批评可摆布乡闾言论，乃至能影响士大夫的宦途。时政治败北，这类批评人物之风，被称为“清议”。

牛羊牧民，刘备一概没要。皆被三郡乌桓和南匈奴掠走。每次出兵皆有所获。乌桓和匈奴，自当经心极力，断不会积怨而反。

汗青上的吕冲，不做顺阳卫后必然隐姓埋名，避祸他乡。究竟去了那里，刘备自无从晓得。

又因刀身遍及羽纹，含蓄而华丽。与形似雁翎的雁翎刀相互应。称为：凤羽刀。全称‘百炼凤羽纹斩马刀’。

恩师走后不久。三月辛丑（二十一日），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光和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