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兄妹(二)
八皇子春秋虽小,却也晓得向着本身的同母兄长:“四皇兄加油!”
三皇子气恼地瞪了四皇子一眼。有甚么好笑的!父皇第一个点名的也不是你!
……
六公主一张口就说不会作诗,既扫了建文帝的兴趣,也有对夫子不敬之嫌。
四皇子神采淡淡:“无妨,六皇妹既挑了蓝色,我挑别的色彩便是。”
三皇子:“……”
然后,一脸委曲地向建文帝告状:“父皇,六皇妹在书院大比里大出风头,我和三皇兄四皇兄日子可就难过了。今儿个可算是轮到我们挺直腰杆了。”
三皇子反应非常迅捷,立即笑道:“父皇发起甚好。也不必叮咛别人,儿臣去椒房殿一趟便是。”
接下来,便该轮到众皇子公主了。
六公主心中哂然。
一朝天子,龙威深重,心机难测。想奉迎建文帝,只凭巴结拍马远远不敷。要摸准建文帝的脾气,知其爱好,避讳其讨厌才行。
女人家率性一些娇纵一些,使使性子耍耍脾气,都无妨。
六公主内心冷静给建文帝点蜡。
……
三皇子正要满面含笑地上前选箭,建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安平,你先来选。”
六公主欣然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
换在昔日,建文帝第一个点的大多是他的名字,要么是三皇子。凭甚么轮到幼年的六公主身上?
阿谁时候的建文帝,还不知本身满心敬佩的同窗是女儿身。
建文帝眉头微不成见地皱了一皱。
在建文帝面前,三皇子不得不做出刻薄兄长的模样,笑着应道:“罢了,这跑腿露脸的美差就让给你了。”
五皇子忽地笑道:“昔日投壶,四皇兄总选蓝色。本日被六皇妹捷足先登了。”
比方此时现在,用力踩六公主的颜面,只会令建文帝更加不快。倒不如表示出兄长的胸怀气度,令建文帝高看一眼。
五皇子也用心开起了打趣:“六皇妹不爱作诗恰好,免得本日抢我们几个兄长的风头。”
四书五经乃书院必学的课程,诗词歌赋也会触及。董翰林为人陈腐,才学倒是有的。足以胜任夫子一职。
四皇子抿紧薄唇。
三皇子五皇子争相奉迎。开了窍的四皇子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六皇妹不喜作诗便罢,不如改做投壶。”
此言一出,世人皆是一愣。
唯有建文帝捋着短短的髯毛,笑了起来。
我也想去啊!
五皇子心中悄悄恋慕。
俞皇后浅笑回视。
建文帝兴趣大发,选了玄色的箭。然后又亲身替俞皇后选了红色的箭。
谁的孩子们?
哪怕是三皇子,此时也一定想见俞皇后,更遑论其他皇子?
三皇子适时地笑着打圆场:“六皇妹喜武轻文,想来对诗词也无兴趣。”
一众皇子明显已风俗了这一幕,各自移开目光,冷静替本身的生母唏嘘一回。
六公主目光一扫,挑了箭尾染上蓝色的箭囊。
四皇子:“……”
投壶是一种简朴风趣的游戏。站在数米以外,将箭投入小口大肚的壶中。以投进壶中的箭只多少论凹凸。但凡是射箭妙手,无一不精通投壶之术。
建文帝看似密意,实则最是薄情。如果他真得对俞皇后情重,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嫔妃和庶子?
三皇子:“……”
“莲娘,”表情极好的建文帝,密切地喊着俞皇后的闺名:“孩子们闹腾着要投壶,朕便想起你了。”
身为原配正宫的俞皇后,胸怀再宽广,也不乐见一堆庶子在眼皮子底下闲逛。便如一众皇子中,也不乐意热脸去贴俞皇后的冷臀部。
卢公公亲身捧来了铜壶和数个箭囊。每一个箭囊里的箭尾,都被染上了分歧色彩。
六公主瞥了四皇子一眼,干脆利落地应下:“好。”
六公主有些讶然地看了过来。
四皇子如此发起,到底有没有趁机一扫前耻的心机,就不得而知了。
五皇子咧嘴一笑:“儿臣就这点出息,让父皇见笑了。”
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好处了。厚颜耍赖让兄长们相让,都是理直气壮的事。一个个内心再憋屈,也得忍着。
俞皇后目光敏捷掠过一众英姿勃发的少年和年幼的皇子,另有清冷斑斓的六公主,将嘴角的那一丝自嘲按捺下去,暴露惯有的浅笑:“陈年旧事,没想到皇上还记得。”
建文帝满目柔情。
当年俞皇后女扮男装,在松竹书院就读,和建文帝是同窗也是老友。建文帝是投壶妙手,俞皇后却更胜建文帝一筹。两人投壶比试,十次中俞皇后倒要赢上六七回。
众皇子:“……”
建文帝凝睇着俞皇后,低声笑道:“朕如何能健忘。”
四皇子五皇子:“……”
俞皇后翩但是来。
建文帝很有兴趣地笑道:“你们母后亦是投壶妙手。朕这就让人去请你们母后过来。”
耳边似响起四皇子的嗤笑声。
厥后,俞皇后身份曝露,建文帝震惊之余,随之涌上的是豁然的狂喜。他喜好她,便是拂逆母后的情意,也要娶她为妻。
后宫嫔妃浩繁,可谁也代替不了俞皇后在建文帝心目中的位置。
六公主的声音忽地响起:“三皇兄常日经常去椒房殿,本日就将这个献殷勤的机遇让给我吧!”
马屁精!
六公主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伉俪多年,仍然情深意重。
一炷香后。
建文帝被逗得哑然发笑:“瞧瞧你这点出息。”
嫡母庶子,干系奥妙。身在天家,相互之间的干系就更庞大奥妙了。恰好建文帝想看到的是“母慈子孝”“一家和乐”……这就难堪了!
阿谁时候的俞莲娘,幼年貌美,自傲高傲,神采飞扬。
九皇子牙牙学语,含混不清地喊着加油。
四皇子心中不屑嘲笑。
一身正红色宫装的俞皇后,唇畔含笑,明艳夺目。只眼角的多少皱纹,略显出了几分美人迟暮的遗憾。
四皇子被三皇子明显易见的讽刺激起了一丝肝火,更多的,是浓浓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