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临别（二）
昌平公主也是三旬摆布的人了，明艳的面孔肥胖蕉萃了很多，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皱纹。面上也少了些许目空统统的高傲，看着倒是扎眼了一些。
盛鸿目光一闪，回敬道：“这杯酒，我敬四哥才对。但愿四哥在朝中诸事顺利。”
李湘如：“……”
闽王点点头，和盛鸿连着喝了几杯。
没法放心的人是昌平公主。
身为藩王妃，能和太后和中宫皇后皆打好干系，摆布巴结，毫不是易事。也是以，做到这一点会令人分外愉悦。
李湘如看在眼底，很有些眼热泛酸，用心笑道：“皇后娘娘待七弟妹真是刻薄，送来的礼品也这般知心。”
只是，俞太后暗里叮咛过她数次，让她收敛哑忍。总有一日，会为她出了这口恶气。她也只得忍下了。
拜别老是令人感慨。
“是啊！皇姐别悲观沮丧，回府也多劝着驸马一些，别为此事耿耿于怀。”
提及这个，昌平公主无法一笑：“驸马心机敞亮，非常豁达，从未长叹短叹过。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捡回性命已是万幸。”
盛鸿也有几分酒意了，挑眉看了宁王一眼：“四哥这般有兴趣，不如我们放下酒杯去练功房。刀枪棍棒，我都作陪！”
“今后有甚么事，五哥尽管写信给我。”
谢明曦清算了李湘如以后，浅笑着看向昌平公主：“皇姐，这些光阴殿下忙于筹办就藩，得空去看望驸马。不知驸马身材如何？”
“多谢二皇兄，”盛鸿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她和萧语晗之间的同窗友情，一向维系得不错。从妯娌君臣的角度来看，也非常和谐调和。
女眷这一席已经酒足饭饱，移步内堂喝茶闲谈。
……
去就去！谁怕谁！
不想去就藩是一回事，被拘在都城转动不得是另一回事。
谢明曦收了这份礼品，表情也觉愉悦。
兄弟如手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当然，也不能真得打断骨头就是了。让外人看出来了，老是不太好。
鲁王身为长兄，率先举杯：“7、七弟，祝你一起顺风，诸事、顺利。”
世人：“……”
回应闽王的，是鲁王踹过来的一脚。
建文帝还将来得及给幼年的八皇子九皇子封王，新帝即位后，便封了两位弟弟为平王安王。至于封地，就不必焦急了。归正两人都还幼年，离立室生子就藩还稀有年。
自建文帝归天后，世民气里都憋着一股闷气。本日喝酒不能纵情，去练功房里“练练手”倒也是个好主张。
酒意上涌之际，盛鸿却不肯再喝酒了：“后日便要出发。明天另有诸事要查抄清算，制止有忽视遗漏之处。我不能醉酒，免得误事。”
眼看着蜀王蜀王妃大张旗鼓地筹办离京，其他几个藩王的心机也跟着浮动起来。藩王妃们更是烦躁难安。
魏公公苦着脸禀报：“启禀蜀王妃。蜀王殿下和宁王殿下去了练功房，不知如何的，鲁王殿下和闽王殿下也动了手。”
宁王嘴角扯出一丝嘲笑：“好！”
……
六月初六这一日，蜀王设席，宴请昌平公主及一众藩王和藩王妃。幼年的平王安王也一并来赴宴。
魏公公一脸忧急的来了。
淮南王府的人都死绝了，也没法停歇昌平公主内心的气愤。真正的幕后凶手，仍然清闲安闲。
“再渐渐养着便是，或许今后会完整好转。”
一说到顾驸马的伤势，李湘如的神采便有些微不安闲……此事和宁王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
……
鲁王闽王对视一眼，也没劝架的意义。
整整两车药材，另有两车放的是孩子用的着的器物。比起金银玉器，算不得贵重，又显得格外知心。
世人少不得要出言安抚几句。
昌平公主目光掠过李湘仍旧作平静的面孔，内心冷冷哼了一声，底子不睬睬李湘如，转头和赵长卿说话去了。
盛鸿：“……”
新帝可不是甚么浑厚宽和的好脾气。虎视眈眈地等着藩王们出不对揪小辫子呢！
轮到闽王时，就情真意切多了：“七弟，你先去就藩，于我们兄弟而言都是功德。到了蜀地，你安生过日子，别乱折腾。过上三年两载的，或许我们也能离京了。”
谢明曦目光一扫，淡淡问道：“出了何事？为何这般镇静？”
建安帝身为天子，不便移驾。萧语晗故意想来，也一样不便，只得打发身边女官送了丰富的安家礼来。
半个时候后。
鲁王闽王没说甚么，宁王却很有挑衅之意，还是不肯干休：“本日过后，我们兄弟不知何日才气相聚。今晚便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才是。”
闽王乐了，耍起了嘴皮子：“二哥，到底是不能还是能啊！”
也恰是以事，她见了昌平公主总有些心虚。
宁王：“……”
李湘如被一句话噎得张不了口，赵长卿和尹潇潇内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藩王们这一席，也可谓波澜暗涌。
不过，就连最坦白的尹潇潇，也晓得此事不宜多言。有甚么话暗里里说说就罢了，当着世人的面，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谢明曦深谙气死人不偿命之道，眨眨眼笑道：“四皇嫂别心急。等你随宁王殿下就藩之日，皇后娘娘也会有厚礼相赠。”
鲁王身为长兄，责无旁贷地提出忠告：“不、能打脸！”
闽王说得直白，盛鸿也不好装傻了，至心实意地说道：“五哥放心。我若想折腾，就不会一心去就藩了。现在既能离京去蜀地，我定会做好一地藩王，管理好蜀地。”
宁王胸口中了一箭，心中愤怒不已，嘲笑连连。面上却半分不露，抬头喝了杯中美酒。
宁王言简意赅：“我也敬你喝一杯。”
昌平公主叹了一声：“整日好吃好睡，人倒是胖了一圈。只是，被踏断的右腿未能养好。下榻走路时，老是一脚高一脚低。”
以建安帝小鼻子小眼的性子，凡是蜀地出了甚么乱子，定会以此为借口将其他藩王扣在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