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出手（二）
建文帝再孝敬，也禁不起这等刺激，和李太后顿生嫌隙，辩论了一番，一怒拜别。
廉夫子轻喝一声：“停手！”
俞皇后淡淡道：“命人盯着慈宁宫，有任何异动，分开前去返禀本宫。”
莲池书院。
玉乔回声而退。
卢公公悄悄打发一个内侍到椒房殿来送口信：“……卢公公说了，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上，恐会迁怒。请皇后娘娘稍候半晌再规劝皇上。”
练功房里未燃烛台，光芒暗淡，只见四道雪亮的刀锋和几道飞速变幻的身影。无人部下包涵。
俞皇后上前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俞皇后略一点头。
俞皇后一脸无法：“我身为儿媳，岂能随便伺探慈宁宫之事？不瞒皇上，我也是在昨日才听闻内里那些风言风语。”
……
“我怕皇上愤怒，没敢多舌。没想到，皇上本日便晓得了，还是以事和母后闹了纷争。”
内里天寒地冻，练功房里却无冷意。
建文帝在都城自有耳目，得知此过后，心中焉能不怒。建文帝前去慈宁宫诘问，李太后毫无防备之下，便露了端倪。
俞皇后柔声安慰：“母子之间，有甚么曲解，说开便是。皇上何必这般愤怒，伤了龙体不说，也伤了和母后之间的情分。”
谢明曦公然很有手腕。不太短短数日，便令李太后隐蔽悄悄在诰命女眷中传开。不似之前永宁郡主之事传得凶悍，分寸拿捏，非常奇妙。
不出所料，建文帝已从气头上稍稍沉着下来，听闻俞皇后前来，沉默了半晌，才道：“让皇掉队来吧！”
建文帝目中闪过一丝寒意：“明日，朕召淮南王进宫。朕要好生问一问，他是否会管束女儿。”
有再大的气，过了小半日，也该减退一些。此时前来“安抚”恰是最好机会！
俞皇后不适机会地来了一句：“说不定，是永宁曾偶然中流露过此事给谁晓得。不然，谁敢这般捕风捉影？”
俞皇后亲身去了移清殿。
俞皇后一声令下，不过盏茶工夫，热腾腾的梗米粥便送了过来。俞皇后亲身舀起一勺热粥，递到建文帝嘴边。
“明曦，”盛鸿低声道：“这几日有关太后的流言已悄悄传开，本日已传进宫中。父皇怒不成遏，去了慈宁宫和太后对证。”
建文帝越说越恼，目中肝火堆积。
然后，俞皇后悄悄皱眉：“这等宫闱秘闻，连皇上和我都不晓得，为何竟传到了宫外？”
“父皇不忍苛责太后，定会迁怒于淮南王府。此次定会严惩永宁郡主和淮南王父女两人！”
……
她亲身出面措置此事，对李太厥后讲，已是最大的热诚！
建文帝半分胃口都没有，却未拂逆俞皇后的一片情意，略一点头。
李太后此时表情，可想而知。
俞皇后点到为止，又轻声道：“皇上筹算如何停歇此事？”
四人一起停下，收起长刀。
统统尽在预猜中。
卢公公心中亦了然，回声出来通传。
建文帝神采蓦地阴沉，目中燃起肝火。
天气暗了下来，北风凛冽入骨。
一想到之前在慈宁宫里和亲娘对峙诘问的场景，建文帝便觉心中发堵，食难下咽。堂堂一朝太后，竟有这等令人难以开口的癖好……
一个时候的习武时候，在全神灌输中流逝得缓慢。
宫中动静，向来瞒不过故意人。
盛鸿走上前，以手为谢明曦擦拭额上汗珠。
这也是一天以内，盛鸿最等候的独处光阴。哪怕每次都只要短短半晌，只能说几句悄悄话，内心仍然满足和高兴。
半晌后，俞皇后迈步进了移清殿。
建文帝目中肝火未退，面色暗淡，四周的氛围也似呆滞普通。
顿了顿，又道：“慈宁宫也该清算一番，此事，便交给你。”
俞皇后目光一扫，轻声问道：“皇上现下如何？”
卢公公低声回禀：“启禀娘娘，皇上表情极差，不肯进晚膳。主子亦不敢多舌多劝。”
慈宁宫之事，不但盛鸿晓得，三皇子等人也各有动静来源。
谢明曦双颊绯红，一双眼眸格外敞亮，额上俱是热汗。
“俞皇后也毫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遇。”
建文帝的目光庞大难言：“莲娘，母后……你是不是早已知情？”
廉夫子和尹潇潇早被肉麻成了风俗，各自面无神采地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率先拜别。
卢公公的心顿时一片炽热。
……
俞皇后似甚么都不晓得普通，柔声道：“臣妾听闻皇上未进晚膳，心中委实放心不下。不管碰到何事，皇上都该保重龙体才是。臣妾这便命人筹办热粥来。”
究竟上，她甚么也不消多说。
“永宁欺人太过，谢家被逼反击，将永宁喜女色之事传了出去。永宁在慈宁宫长大，不免有人狐疑到了母后身上。”
谢明曦眸光一闪，略略扬起嘴角。
先帝地下有知，只怕会被再气死一回。
建文帝勉强挤出一丝丢脸的笑容：“皇后不必多礼。”
建文帝冷哼一声：“此事皆因永宁而起！”
卢公公闻讯忙迎了出来，拱手施礼：“主子见过皇后娘娘。”目光很天然地在俞皇后身侧的芷兰脸上溜了一圈。
建文帝出了慈宁宫以后，未回椒房殿，去了移清殿。
俞皇后温声应下：“皇上放心，我晓得此平分寸，毫不会令母后尴尬。”
正值酷寒，芷兰白嫩的俏脸被冻出了两团红晕，一双眼眸盈盈若水，冲他抿唇一笑。
便是廉夫子，对上盛鸿时，也尽力以赴，没有涓滴懒惰。
过了半晌，玉乔悄悄来回禀：“慈宁宫里传来动静。皇上分开慈宁宫后，太后娘娘面色非常丢脸，没要任何人服侍，单独一人待在寝室里。”
俞皇后微微扬起嘴角。
建文帝勉强吃了小半碗，叹道：“罢了！朕委实吃不下。”
练功房。
俞皇后嗯了一声：“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前来陪皇上用晚膳。”
至始至终，此事都和她这其中宫皇后未沾上半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