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来

救本身的不会是惠妃。

福宁冷冷一笑，说：“不过是汲引她才让你去赔不是，她如果个识相的，就不会难堪你。”

李静媛不平气道：“拉拢贤妃做甚么？皇后娘娘才是掌凤印的，又有五皇子，贤妃连儿子都没有生一个……”话一出口，李静媛就晓得说错话了，瞥见母亲公然神采丢脸很多，便走上前坐在母切身边，又是挑蜜饯给母亲吃，又是赔谨慎地说：“娘，我的意义是，毕竟皇后娘娘生的是嫡子，又是外祖母那边承恩公家出身，五皇子的身份谁也比不了啊！外祖母干吗还用操心那么多。”

福宁点点头，又问：“那后宫里谁能帮五皇子说项呢？”

李静媛掰动手算起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嗯，贵妃要帮着二皇子，贤妃谁也不帮。其他嫔妃在皇上面前也说不上话。”

都城夏季的凌晨，日光照进重重宫宇。虽已是三月，还是春寒料峭。承乾宫墙内的几株红梅开得正热烈。东殿床榻上卧病的公主已经醒来，却没有轰动宫女，两只眼睛望着帐顶，尽是错愕之色。

江夏捏紧了拳头，听音阁一事，本身应是做了别人手中的刀，而借刀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事情闹得如许大，宫中需求有一番洗濯，惠妃只怕本身也难保，可爱让皇后渔翁得了利！

看着女儿如有所思的神采，福宁内心好受了些，总算还不是无药可救，便持续说道：“你外祖母现在最想要办成的是甚么事，你可晓得？”

李静媛随母亲回到家中，正房门前的小丫头打帘子慢了一步，脸上便挨了李静媛一耳光：“没眼色的蹄子！不看看本身是谁就也跟着张狂起来了！”

福宁无法，只能细细地跟女儿讲：“五皇子现在也七岁了，入了崇文馆读书，学士们也夸他聪慧敏慧，却为何皇上还是迟迟不立太子？贵妃这些年，上蹿下跳，不就是要给二皇子挣个贤名，给他铺路吗？另有三皇子，当年淑妃死了，皇上说要把他送到承乾宫给贤妃养着，你外祖母为甚么安逸日子不过，非要要了三皇子去慈宁宫？”

小丫头惶恐失措地跪倒在地：“县主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李静媛柳眉倒竖，娇叱一声“滚！”那丫头慌镇静张地赔罪起家退到了院子里。

福宁看着女儿鲜艳的脸庞，心疼她受气，又恼她不动脑筋，话不由重了几分：“你若今后再如此口不择言，言语不经考虑，太后也保不了你！我晓得你瞧不上宣惠，可宣惠是公主！”李静媛见母亲起火，咬了咬唇，低声服软：“娘，您别活力了！我今后都听您的还不可吗？女儿蠢钝，您多教教嘛！”

母妃平生脆弱，闻知此事，跑到父皇面前哭求，惹来父皇更加地腻烦。事情坏到这般境地，江夏誓要抓到惠妃的把柄，希冀她能让步。当有小宫女来报说惠妃在御花圃内的听音阁用福寿膏时，江夏便借了皇后身边的女官，一同突入了听音阁。未曾想，烟雾环绕间，她看到了父皇惊怒的脸。先祖高宗天子曾设祖训于太庙前，言明后代有效福寿膏者非梁氏子孙。想想她身为公主，也落得被奥妙赐死的了局，当时跟着她的那些人，只怕都已灰飞烟灭了。

是皇后吗？

莫非是惠妃？想起阿谁永久满面含春，却满默算计的女人，江夏便感觉烦乱。母妃在宫中谨慎翼翼，从不冒尖。本身经心办理，到处留意，只是为了让母女二人能在宫中安身立命。如此的行动薄冰，惠妃还是把主张打到了本身头上，想出让本身嫁给她阿谁做帮闲的侄儿，好改换她乔家的门庭。

“贤妃本身没儿子，她也没有养成三皇子，皇上却常常去承乾宫，她母女二人在皇上心中都分量极重。若贤妃能和我们站一边儿，帮着五皇子说话，那胜算岂不是又多几分？偏你是个蠢的，每天跟宣惠别苗头！倘若真的把宣惠伤着了，太后也救不了你！你内心感觉薛元翰好，我也帮你说动了太后，你本身可也要多点心机才行。这几天多去看看宣惠，在贤妃面前多表示表示，把她哄欢畅了，你的婚事也能更顺利些。”

李静媛辩道：“那也抵不上外祖母的懿旨啊！皇上还是得听太后的，这是孝道！”

江夏闭上瞪得发红的眼睛，面前呈现了母妃荏弱的身影，似是小时候在床边给她做小衣。眼泪汩汩地从眼角溢出，流到发间，洇湿了枕头。

看着帐子内的陈列和铺盖，满眼斑斓繁华，仿佛还是在宫中，却决然不是本身的居处。帐内暖和如春，鼻子里嗅到一丝丝的百合香，脚下仿佛还能踩到熏香球。江夏尽力使本身平静下来，思虑着目前的处境。

到了屋内，福宁长公主坐下，喝了口丫环奉上来的茶，缓了口气，说道：“我晓得你内心憋了气，但是这件事倒是你做错了！”瞥见女儿张嘴要辩白，福宁持续说道：“别不平气！太后说得对，你帮衬着跟宣惠置气，跟她显摆，却没想过万一皇上和贤妃正想把宣惠指给薛元翰呢？”

李静媛顿时道：“外祖母想让皇上立五皇子做太子！”

李静媛想到薛元翰，内心一阵欢畅，想到宣惠，又踌躇道：“宣惠都昏倒两天了……贤妃如果然怨我，如何办？”

福宁被女儿气得反倒笑了起来：“那你给我讲讲甚么是孝道？我能说动太后承诺给你和薛元翰赐婚，那是要拉拢贤妃！你可倒好，一股脑把母女俩都获咎了，拉拢不成反倒结了仇！”

江夏只记得本身被父皇赐了白绫，想起那堵塞的感受，她的身材忍不住瑟瑟颤栗。既然父皇决意要她死，她想不明白另有谁能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