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惜
穆腾伊笑道：“我当时可也不是非得娶成颐不成，之以是认了这个亏，还是因为我感觉她好。至于她的日子嘛，裴世子，我比你大不了两岁，现在已是后代双全，你感觉这个日子过得可算好？”
裴敏中道：“能够算是连襟，不过我与公主还未结婚，现在就如许称呼，但是有些孟浪。”
穆腾伊夹了口菜，放在口中细嚼慢咽，半晌火线才说道：“裴世子看错了一件事，我与你分歧，我心中可没那么多天命所归，生来的天子，夺不走的江山。我为何必然要找个姓梁的来当我的主子？就连你，也一定不能称霸一方，图谋天下吧？”
“明着奉告你，辽东现在在我手里，若想来拿，叫你们安王爷带兵来抢。来得晚了，只怕都城也在我手里了！”
穆腾伊笑道：“不过你放心，今次你只带了二十来小我，我不会动你。我也知你是安王的左膀右臂，少了你不可。可我却有些你们汉人老夫子那样的陈腐，你可说是豪杰惜豪杰，以是，我们还是今后疆场上见真章吧！本日只痛快喝酒！”
穆腾伊鼓掌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吃力！”
穆腾伊玩味地看着裴敏中，问道：“裴世子一贯不爱管旁人的闲事，本日如何反倒叮咛起我来了？”
穆腾伊呵呵笑道：“你还真是，矫情！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可知我为安在辽阳城？”
裴敏中目光明灭，感觉穆腾伊的话虽是诚意实足，可他也不敢粗心，到底还是留了几用心眼，没有喝到酩酊酣醉。
穆腾伊喝干了杯中酒，大笑道：“真是看不出裴世子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提及来，照你们汉人的叫法，你我还称得上是连襟，可对？”
裴敏入耳他提及成颐，想起来当年群情和亲之时，和靖为了薛元翰给成颐使了绊子，这才成绩了穆腾伊与成颐的姻缘。
裴敏中嗅到了机会的到来，他向穆腾伊笑道：“明日王子去盖州卫，我们可否随行？多蒙王子接待，我和手底下的人已安息够了，明日看可否从盖州卫登船往南去，只到登州便可。如许能绕过京畿地区和北直隶，倒是便宜很多。”
裴敏中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满口肉香，烤得酥脆而鲜美，非常好吃。他笑道：“江南的鹿未几见，凡是有也多是放在园子里观景，那里舍得杀了吃掉呢？如果梅花鹿，那就更了不得了。多少老夫子都要骂你焚琴煮鹤、有辱风雅了。”
穆腾伊非常欢畅，跟裴敏中说道：“你们大周的辽东军不但有马队、步兵，另有这么多海船、海员，最后却落在我们海西人手里，想想也实在有些得之有愧啊！”
穆腾伊问林应春：“可有小一些的船只送裴世子去登州？”
裴敏中慢条斯理地说道：“天下不是大家都坐得，但也不是非梁家人不成，太祖天子也是从旁人手里夺来的。我认的是安王这小我。有些人天生合适做大将，以是你看到他会技艺，有韬略。有人天生做谋士，以是你看到他有神机奇谋。可这帝王之术看起来是顶顶无用的，倒是我不会也学不来的。”
裴敏中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需求问？”
裴敏中两指拈着酒盅，晃着内里小半杯的酒，忍不住说道：“王子向来美意待我，我本日也有肺腑之言相劝。裕王此民气术不正，乃是其中山狼，看他如何待田登文便知。他只知叫他报酬他做事，却涓滴不晓得统御、体贴部属，迟早是要众叛亲离的，你又何必与他为谋？”
裴敏中轻笑道：“你们的日子，天然是你们本身感觉好，便是好。只是成颐公主孤身一人远嫁海西，还请王子不时记很多顾恤几分。”
穆腾伊哈哈大笑道：“这话我但是听过多次了！成颐常常笑话我，说我汉话固然说得好，可内里却跟个村野之人无异。”
过了一日，林应春来回禀说金州卫的船只已在盖州卫集结结束，随时可供检阅。
他见裴敏中要说话，摆手笑道：“我晓得对于你们汉人来讲，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可你想想你们之前的天子，姓梁的做天子，又比旁人好到那里去了！”
穆腾伊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何为问得如此谨慎？怕我已经把她害了么？”
裴敏中喉头微动，两只眼睛也眯起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
裴敏中也笑着端起面前已斟满酒的酒盅，说道：“王子汉人端方学得不错，一点不对也没有。”
第二日，穆腾伊撇开裕王，伶仃设了一桌酒菜请裴敏中。
穆腾伊指着桌上的一盘烤肉说道：“这还是我明天特地去城外林子里打来的鹿，明天一早扒了皮去了血，给世子做下酒菜。我们在辽东经常吃鹿肉，不知裴世子在江南可有这个口福？”
裴敏中摇了点头，又点点头，说道：“自古以来，汉人公主和亲的，活过四十岁的已是少见，多是二十岁就亡故了。成颐公主与王子的姻缘，本就是阴差阳错成绩的，如果能两情相谐，敦睦完竣，倒也能让人少些唏嘘。”
他问道：“成颐公主，还好吧？”
穆腾伊笑道：“你们汉人吃酒菜的端方我也学了一些，明天我是主，你是客，我抢先敬你三杯。可有错？”说完，他便端起酒盅，向裴敏中表示。
裴敏中端起酒盅，向穆腾伊敬酒，笑道：“只不过是感觉世事无常，她们这些天家女在这乱世也是身似飘萍。既然王子是成颐公主的夫婿，你若不顾恤，她又怎能过得好呢？”
“罢了罢了，”穆腾伊又笑着端起酒盅，“这辈子，你我二人能够也就现在还能放下态度，来喝这么一顿畅快的酒。”他本身抬头一饮而尽。
林应春和他身边的几个辽东军中级军官，站在他身后，目光气愤地看着裕王。若不是这个贪恐怕死的小人，威名赫赫的辽东军又如何会落到仇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