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毛昶熙的懊恼和柳原的陷阱
明天是总理衙门大臣吏部左侍郎代理吏部尚书事的毛昶熙和户部尚书董恂当值,刚好日副使柳原前光来访。
听到柳原前光的问话,毛昶熙和董恂对望了一眼,立即变得警戒起来。
作为日最年青的资厚交际官,柳原前光和清朝官员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柳原前光已经灵敏地重视到了毛昶熙脸上的“官司”,心中暗感奇特,但大要上却还是一副谦恭之态。
“琉球为我国藩属,琉民自是日百姓,国百姓无端遇害,我当局自当诘问凶手。”柳原前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别的,贵国既然晓得抚恤琉球之人,却为何不奖惩台湾番人?”
在他看来,阿谁“屈身事鬼”又“扰乱圣教之论”的林义哲,才是应当重重惩罚的工具!
在他的眼中,林义哲和柳原前光都是差未几的年纪,也是一样深得宫廷宠嬖的少年新进……
他们当然晓得,柳原前光这么问,必定是要拿1871年的那场官司说事了。
“此事已经告终,不知贵使旧事重提,是何企图?”毛昶熙不客气的问道。
北京,总理衙门。
柳原前光年纪虽轻,经历却比林义哲要多,他在明治元年戊辰之役时便担负东海道前锋总督,曾请攻取江户。明治三年七月,又受明治天皇遣派来中国与清廷谈建立邦交(此前两国无交际干系)。清廷以其资格不敷,回绝构和,成果日当局顿时给柳原加官外务权大丞,明治四年四月,为全权办理大臣伊达宗城的副使,再调派来华构和,在天津和北洋大臣李鸿章会晤,缔结《中日修好条约》13条及互市章程,日清两国海关税则等。该条约无最惠国条目,规定两边有领事裁判权,制止商民出入照顾刀剑,后日当局以为谈判得胜,不肯批准。1872年派柳原前光三次来华同李鸿章构和,诡计颠覆原案,讨取最惠国报酬,但李鸿章以日方失期,回绝点窜。成果本年日当局不得不批准该条约。
明天的毛昶熙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他打量了一下只要22岁的柳原前光,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轻视之色。
对于同治天子和两宫的“定议严惩”,毛昶熙定下的应对之策是吏部、都察院、翰林院三方“推许力保”,将二人的处罚用心拖了好多天,但这些天来,两宫连续问了三次,毛昶熙给的成果都是“降一级”,成果两宫大怒,把执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英元和胡家玉召进宫,狠狠的怒斥了一顿,都察院这一下挺不住了,满御史英元召见结束后立即“称病”回家了,汉御史胡家玉没奈保,提出来把张玉藻撤职查办,成果一报上去,两宫马上就批准了。
想到因为参劾林义哲李鸿章而遭到处罚的清流同道张玉藻和贺子桓,毛昶熙的内心肝火重又升腾起来。
“……江海关消息纸有日欲为琉球申理台湾蛮人劫杀之说,副岛论及。查此事闽中督抚早经奏奉批旨,着督饬该镇道当真查办,外人何至借口?其参谋美国人李仙得曾充厦门领事,偕副岛来见数次,默无一言,归并奉闻。各国换约后向无适馆授餐之例,副岛人地陌生,欲求照顾,而不便启口,鸿章允为派弁护送,并嘱孙羽士达暗为顾问,以答其前次虐待江苏委员商办拐案之厚谊,彼意颇深感戢。”
《李忠公集》:述副岛商论交际:
与林鲲宇抚军论日与台湾、朝鲜、秘鲁谈判:
“日公使副岛种臣抵津商办换约,迭经咨呈冰案,该使亟欲赴京,因订于四月初四日互换上年所议条规章程,事毕专折具陈,另钞咨,谅邀俯鉴。”
ps:2012年9月15日,在西安和天下很多都会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反ri游行。在这场阵容浩大的活动中,没法统计有多少国人本身采办的ri系车被砸被烧,另有人在这场“活动”中受伤致残。时候畴昔整整一年来,我一向在思虑——作为一名浅显的中国人,究竟该如何爱国,如何走向将来?
“昨复接陈主事兰彬自美国来函,谓日派后辈赴各国粹制枪炮,习驾轮船等事,其人多刁悍之气,且购回后门枪炮甚多,不知其意何居?殊可虑耳!……”
毛昶熙得知动静后有如五雷轰顶,继而大怒,因为直隶道御史张玉藻一倒,另一个翰林院编修贺子桓当然也保不住,他以为都察院这是在丢卒保车,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招儿了,成果贺子桓被连降8级,免除翰林,贬到黑龙江一个他都叫不上名字的县去当县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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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作为清流一党,毛昶熙当然不会以为是张贺二人咎由自取,在他看来,六部六科给事中、都察院十三道御史以及翰林编修等言官的传闻言事,以此纠参大臣的不对是清流们“天然的权力”,哪怕错了,也不该该追责,而两宫皇太后一意重责二人,明显是受了林义哲的调拨!
和林义哲的得两宫专宠分歧,柳原前光是京都府贵族出身,藤原氏柳原分炊后的二十三代家督。
“既然番人在台地求生,台地属贵国统领,自当是贵国百姓,肇事杀人,亦当究办。”柳原前又光道,“何故贵国将番民辨别对待?”
“十二日东使副岛到津,即偕柳原前光、郑永宁于十三日来署谒晤。谈及深感尊处照拂厚谊,至前向贵署面询三事,副岛并未提及,鸿章自亦不便明言。”
“此事早已体味,且琉民乃国我国之民,何来贵国群众遭害之说?”董恂笑了起来。
在谈了几句关于两国友爱的的事以后,柳原前光谨慎的把1871年琉球漂民被害的事情提了出来。
“台湾蛮人伤害琉球灾黎一案,原与日无干,即谓其萨峒马民人与琉球有旧。代抱不平,而琉球系我属国,尽可自行申述,诚如尊论,不必该国代询。昨有管带烟台兵船之闽人游击吴世忠过谒,鸿章询其在闽带船多年,曾同美领事李仙得往台湾蛮人处查办杀夺美船之案,番人矫捷强狠,山径深险非常。英、美商船曾被侵害,屡出兵船往剿得胜,皆无如何,后仍媾和而止。日力更不逮,断无能为等语。所言似属有理;惟日觊觎朝鲜。历丰年所,朝鲜为我东土樊篱,前明万积年间,平秀吉大肆三韩,有渡辽东、图燕京之志,明故不得不发兵援之。盖日陆军较水军为强,去朝鲜又比来。倭寇江、浙。尚是本地肢体之患;倭侵高丽,则为辽京根之忧。前订规条,以所属邦土不成侵越等语,实欲预杜此意。钧处既与申明要约。该使计必体味。鸿章复与畅谈时势,谓贵国平秀吉想系千古杰出人物,答曰然。问今另有似其人之善用兵者否?曰无之。然秀吉征朝鲜七年,教员糜饷。迨泗川大捷,势吞全韩。而秀吉适薨,遗命班师,其间盖有天意。是以日国史所载,历朝贤君相皆谆谆以不成图朝鲜为戒。鸿章因告以朝鲜乃圣贤之裔,礼义之邦,天之所兴,不成废也。副岛悚然曰:敬闻命矣。惟近年迭次遣使通问,竟置不答,何如?鸿章告以秀吉雄师践踏该国,为期太久,千里凋零,朝鲜住民何尝不深耻切恨;嗣虽常修贡聘,谅非诚服。今贵国若不责其朝贡,但以释衅修好为词,或者肯与友睦,亦未可知。若用武强偪,断无能相和好之理。副岛答曰:君言诚是,鄙意亦祗欲如此办理。”
“是啊,番民殛毙琉民,我们早已晓得,殛毙贵国之人则从未传闻。琉球、台湾二岛俱我属土,属于土人相互殛毙,讯断之权完整在我。我国抚恤琉人,自有措置,与贵国何干,而劳烦过问?”毛昶熙说着,眉宇间不满之色甚显。
“去夏柳原等来津,议改五条,当经鸿章批饬津海关道等转致,俟换约时查办,相互照会附刊约后。此次副岛谓甫经亘换,不必多此枝节。上年柳原之行,非渠意所乐为,将来该国岩仓大臣由西洋回时,欲令各国驻日之洋人悉遵日法律束缚,如果办成,再请中国通融商办,想可蒙准,此时应无庸议等语,殊为爽快了当。该使换约之次日,复来敝署畅谈半晌。其干系谈判要件,约稀有端。”
柳原前光先依礼和毛昶熙董恂见礼,两边分宾主落座以后,便开端扳谈起来。
“贵国所施治者仅及该岛之半,其东部土番之地,贵国全未利用政权,番人仍保持独立状况。前年夏季,我国群众六十余人漂流至该地,遭其掠杀,贵国当局只救回十二人,虽厚给抚恤,竟未惩办杀人凶手,倒是何故?”柳原前光问道。他的声音固然仍然温和,但话里倒是暗含锋芒。
站在他面前英姿矗立的柳原前光,不知如何,竟然让毛昶熙想起了林义哲来。
“叨教,贵国台湾之地,王化所及,并非全岛吧?”
毛昶熙答道:“杀人者皆属蛮人,故且置之化外,不便穷治。有如日之‘虾夷’,美国之‘红蕃’,皆不平王化,此亦万国之所时有也。”
而柳原前光这个时候来访,竟然让他不自发的把肝火迁到了这个年青的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