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是，娘娘。”白芷忍着笑，赶快快步退了下去。
临走前还补了句：“嬷嬷，这隔壁住着的就是我家娘娘，如果娘娘有个告急，还请嬷嬷好生照看着，奴婢就先退下了。”
“但是宫里那位有了叮咛？”一双浑浊的眼四下看了看，见院内无人，小声问道。
等将那宫嬷嬷迎进府里的时候，梧桐苑已经尽是草药味。那味道，闻着又臭又苦，直让人呕口水。路过的丫环婆子都捂着鼻子绕道过。
挣扎着展开眼，天已大亮。
第二日，那宫嬷嬷战战兢兢在屋子里打转，恐怕隔壁的王妃唤她服侍。直到夜深了，她吊着的心才算放下。
鹿九这刚松口气，宫里又来人了。此次来的是位嬷嬷，说是婉贵妃传闻了她的病情，心中为之焦急，便将本身的贴身嬷嬷送了过来，还特地叮咛了，要好生照看她。
她这几日喝的汤药都是白芷亲手在熬，她倒是不必担忧。眼下需求她谨慎的怕是这厨房的炊事了。
那宫嬷嬷一听，老脸当即吓得发白，嘴唇都颤抖了，诘问道：“怎的没请太医过来？”
唉，人家穿越都是金手指大开，不是权倾天下就是富甲一方，如何到她这，连好好活着都成了期望呢？！这睁眼就遇追杀且不提了，好不轻易逃出升天，又碰上个不利王爷。府里不循分她忍了，这后宫贵妃也跟着瞎掺杂。公然童话里都是哄人的啊！
“出去吧。”鹿九应道。
殊不知，这番交代让此时正精力抖擞的贴着墙根倒立的鹿九听了个正着。这声音的仆人，不是那玉婵又是谁。
宫嬷嬷还没进院子，就被熏得发展了三步。那一脸横肉绷得紧紧的，眉毛鼻子皱成一团，尽是嫌恶的扇动手问道：“这是甚么味道？如何这般刺鼻？！”
“主子交代，明日嬷嬷务必回宫。这药入水即化，无色有趣，食之毙命，嬷嬷脱手可要洁净些。”说罢，只见那人伸手递了个纸包过来，皓腕上还戴着个白玉镯，镯子上模糊刻着卿婵二字。
“白芷，你快去找张嬷嬷，要些药草，随便甚么都行。拿去厨房煮开了，端过来。把我这屋子好好熏上一熏。”鹿九一脸幽怨的叮咛道。
刚落座的宫嬷嬷听了这话，屁股就像扎了针似的，赶快跳起来喊道：“哎！哎！哎等下……”
“王妃，老身是贵妃娘娘派来为您侍疾的宫嬷嬷，刚下厨为娘娘做了药膳。”
一旁的鹿九从窗缝里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见那老婆子面如土色的进了屋，她才捂着嘴笑着钻回了被子里。
鹿九低头沮丧的趴在榻上，脑筋里不得闲的想着，该如何躲了明日的暗害。
那宫人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虽心有不甘，明面上却也不敢多加刁难。干笑几声，拿了赏钱，便回了宫。
这陵王府刚迎了圣旨没两日，婉贵妃便又差了人来召鹿九入宫。鹿九此次学乖了，晓得这枪打出头鸟，干脆连面都未露。只叮咛了下人将那宫人好生接待着，转头便让白芷偷偷寻了林伯来。
“真、真、真这般严峻？”嬷嬷的舌头像打告终似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半晌，宫嬷嬷比及手臂都酸了，才闻声内里传出微小的声音：“嬷嬷请进吧。”
想着想着，她迷含混糊的睡了畴昔。
白芷唉声感喟的说了句：“为王爷医腿的神医都没体例，何况太医呢。”
所应之事？她如何不记得应了何人何事？！
“老身累了，一起马车颠簸，你先领着老身去歇息一下。”嬷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朝着白芷说道。
谁知白芷步子迈的缓慢，等那老婆子追出来的时候，回廊里连小我影也瞧不见了。
“嬷嬷不必过于忧心，您这福泽深厚，想必然能将王妃服侍病愈。”这一句话如同好天轰隆，只让宫嬷嬷走路的腿都软成面条。
白芷忙推了门出来，将那瓷碗里的药往窗边的盆栽里一倒，凑到自家主子身前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才低着头出了屋子。
林伯出面，只说了句“王妃病体未愈，不好出府”，便将那宫人送出了府。
鹿九把她镇静的神采尽收眼底，嘴角划过一丝讽刺的笑。
白芷一向守在门外，手上还端着盛药的托盘。闻声门内有了动静，她才低声唤了句：“主子可醒了？”
她认命的脱了外衫，躺在榻上，额头上还装模作样的敷了一块巾帕。
整整一晚，都闻声耳边有个恼人的声音絮絮地念着：“我给你肉身，你千万莫要忘了所应之事……”
这厢刚躺下，就瞥见窗下晃过一道黑影。她一个激灵，骨碌一下爬起来，谨慎翼翼的凑到窗前，推开了条缝。看清了来人的脸，才缓缓吐了口气。
嬷嬷接过纸包，谨慎的收进袖口里。
邻近晌午，一向躲在隔壁的宫嬷嬷叩响了鹿九的房门。
闻声隔壁窗棂格登一声合上，脚步声渐远，鹿九才蹑手蹑脚的站起来。
听到脚步声渐进，鹿九展开眼，衰弱的朝宫嬷嬷笑了下：“劳烦嬷嬷了。”
那嬷嬷一听，讪讪的干笑两声道：“老身第一次闻见这么苦的药。看来王妃这病情非常凶恶啊。”
“老身这就给娘娘喂一些尝尝。”说着，盛了碗鸡汤端到了她身前。
站在园子口的白芷迎上前去，见缝插针的接道：“确是凶恶，服侍的奴婢已经死了两个了。嬷嬷是宫中送来的朱紫，可千万要谨慎些。”
白芷点点头，将人领进了梧桐苑离鹿九比来的配房。
一旁带路的林伯眼也没抬一下，只开口道：“天然是王妃娘娘的药味了。嬷嬷既然是来伺疾的，怎连这药味也闻不得？”
那宫嬷嬷昂首一瞧，正瞥见她白着一张脸，嘴唇干裂得如同老树皮似的，一点赤色都没有，想起之前白芷说的话，下认识屏住呼吸退了半步。
林伯天然明白，这小妮子是按主子叮咛办事，但是过犹不及，他干咳了一声，表示白芷适可而止。
鹿九一听，唉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