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佰章 渌水堂(上)
更有甚者,不知其所居之地,便听了外人的指导,特地来渌水庄下的药铺守着,也是绝非一二。只因那郎中的草药多数取自于此,更是十回当中必有6、七次,必是亲身前来。
自此一听这般称呼大夫,必是南边人士,怎不略显吃惊。只见苏叶姐妹俩也已是齐齐点头:“恰是由南边而来,医术算是不错,只是这位的口音还曾全都改换了过来,我们听着都觉着拗口,更别提乡间那些连官话都不能全听明白的村民了。”
老婆的意义,卢临渊天然明白,即便老爷再是铁面忘我,对于本身亲生必然不能行出那等雷霆手腕。再则,现在又是身处要职,只怕更多顾及府中颜面,更是千万不能传出这等治家不严之事来。
唯有不敢将此中短长,阐发的过分详确,虽如同蜻蜓点水般略有提及,但此中发人沉思之处,倒是很多。这便是,卢临渊三年宦海生涯所得的难耐。
“本就走得急,再加上初闻这桩。我也是心中一惊,那里得空好好考虑一番。妄下断言,才是千万要不得!”此句倒是伉俪俩的办事之道,即便现在已算熟谙此世诸事,却还是万分谨慎。何况此桩干系老爷院内的姨娘,更是不敢胡乱应话。
“哪个与她的胆量,竟然敢生出这等荒诞的动机……。”被老婆拉紧手来,才略微收敛三分。深深锁眉道:“大嫂可曾与你提及,此动静她又是从何而得?”
“游方郎中?”听得久违的称呼,不免诘问一句来。毕竟宿世那会儿,不但二奶奶叶氏本是南边本地之人,就连二爷他祖辈上也是同出一地。更在孩童时起,便随了祖父学习医理,其间多数听到的说话皆是浓浓的乡音。
想及此桩,卢二爷亦是点头接道:“既然你我能有所料,就算老爷顾及父子之情,未曾防备一二,想必东配房中的伉俪俩,也已瞧得清楚。”提及这句来,二奶奶也是略作沉吟。
更恨本身当初被蒙在鼓里,一味听得老爷说是功德,便上赶着求到太太跟前去,现在回想起来怎不自嘲?只可惜,她一个本就不得自在身的姨娘罢了,那里有半分力量与府里的主子们对抗一二,也唯有先设法设法出得府去,或许另有一线转机!
下午转了一圈草药田,现在用过了晚膳,再听苏叶、苏木姐妹俩细提及,自家山脚下那处简易的小药铺来,不由点头言道:“现在我与二爷已筹算久居于此,那处自是要好好清算一番。”
待等收了笔墨,两人才长舒了口气,互望了一眼:“想必你我拜别适值震惊了那人,才会有此之举,却似那失了方向普通,只是自觉想要脱身而去,却不知二娘那桩,又怎能是老爷之错!”
即便借口为远嫁的二娘祈福。也是千万要不得。本就已是过继太太名下,现在再不是她姨娘所出。又何来为女儿祈福一事?难不成太太待二娘不善,她这真正的生养之人,才另寻别处避着府熟行事?
的确。此等虽算不上府中大事,却与卢府的名声气息相干,即便动静不至于就此独自而走,但这世上哪有不通风的墙?叫外人得悉一二,也不过是光阴短长罢了。
公然苏木才快人快语接了一句,身边的苏叶便不忘弥补道:“倒是他家小女儿机警的很,不出两年已是学着我们庄上的学徒们,说得一口尚算标准的官话。”
听得此言,反倒引得这旁坐上的两位主子一阵轻笑。只是她们不知,这两位并非质疑庄上学徒们的官话,到底有多标准。而是想起了那会儿,初到此境之时的各种宽裕,幸亏虽是没了影象,可这身子的适应之力,还是未曾窜改多少。
只怕本无大事产生,也被外人传出些不好听的来。更担忧便是当今那位又会做何感触;朝中大臣的猜度之言,更是一大伤人利器;外加上城中世人的暗里群情,必得引来更多谛视,这浩繁的不堪假想才拾得父子俩,绝心已定。
这此中有多少是为了宣泄,本身亲生所处的二娘,究竟成了朝廷的一道祭品罢了。即便能得面前繁华,但今后谁又敢保得其平生安然都还是未知之数,更休提繁华百年一说。
未曾想,此言刚一落下,就听得那旁一贯沉着的苏叶,已是开口禀道:“老爷不知,现在我们铺子里足有三成的药材,便是那来到隔壁村内不敷三年的焦郎中,买了去!”
在于老爷商讨之下,自是越加不敢等闲放了那人,单独往郊野而去。让魏氏悄悄奉告二房,也是未免将来京中传出动静时,不至于措不及手。毕竟那旁卢府的二蜜斯,才刚由公主做主成了亲,这头府内生养她的姨娘,便出得府去!
由二奶奶起了头后,端坐中心的卢临渊更是正色道:“干脆就依之前的名头,唤作渌水堂便好。只是这药铺需得另聘一名,气力不错的坐堂大夫,才是当务之急。”
“以是,你们尽管守着便好。”刚才一句出口,忙又提示了一声那旁的老农:“我说老葛叔,我们是等那焦郎中,可也不能挡着人家做买卖不是?”
只见叶氏缓缓点头:“真如果二娘那桩,现在再提又有何意?倒是那人起了郊野暂居之心,临出门前大嫂便已担忧这桩,再是半日路程。毕竟还是单独居在府外,如果旁人听到此等传言,却如何是好?”
闻此言,怎能无动于衷。原是那等本分之人,俄然提出要单独往京郊去暂住,何况又是后院的姨娘身份。且不说外人听到传言会作何反应,就是与老爷、太太的名声,也是弊端多多。
只是现在二房伉俪俩,另有所不知实在整桩事件,并非是大房这位率先发明的,反倒是那位心机沉稳的大爷卢临岩,得知那人的心机后,连夜考虑再三得出的结论。
说来这位虽不是本地之人,又是满口的本土晦涩难懂之语,但这药到病除的手腕,倒是可见一斑。至此各村前来寻他瞧病的人,也已是更加多了起来。
落在身后半步的二奶奶,已是低叹拥戴道:“就是这般,才最是叫人放心不下。如果外民气存痛恨,行出那等下作的抨击手腕来,倒是尚能交由法办,他如何说也是府中的三爷……。”
未曾想,此桩却被一惯只看重钱权之事的大奶奶,偶然间瞧出马脚之处来,才这般赶在二房拜别之前,先行在叶氏面前表示一番。想来也是力求,再添一员共同进退。
停下脚步,又忙补了一句:“老爷本就怜惜这个小儿子多些。就算没了姨娘那桩;宦途也是不成;又无旁的餬口手腕,分府之时也毫不会少了他一份。只怕也是自小被姨娘教养成了这等局促骄横的性子,只要一个不快意,便是满腹的痛恨!”
“吴姨娘?二娘的婚事早已是灰尘落定,难不成现在又起了旁的心机?”不觉微微皱眉。
“就连贵为皇家公主的那位,也能够被迫和亲,只怕今后再不得返,何况这不过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女儿罢了?”并且当初被选公主随行时,卢家老爷还未能返回京中,自还算不得三品。
两人暗中不过悄悄对练了小半月,已能不出马脚了。也是幸亏先前的死里逃生之事,旁人自是觉得他们不过是惊骇而至,倒是省去很多解释的口舌。
“这般待他,若还心存便是不孝,当初没将丁姨娘押往府衙,不但是家丑不成传扬之说,更是为了家中这个庶出的季子着想。真如果直接送交了法办,只怕他一个犯妇所出的,今后定是难再出头!”
唤了管事来,安排妥了快马直奔都城府中,两人才清算了表情临时抛开这些个烦心之事,且议自家山庄要事,权作散心之用了。
再度点了点头:“就我们上路之时,大奶奶的那番明里暗里的言语,便已能得知一二。眼下就算还未曾重视他三叔的心机如何,却也已是盯上了,后院的那位姨娘。”
不由更是点头低叹道:“想当日大嫂必也是想拉上我们二房共同进退,才这般焦急与我提及。”脚下也已顿住一下,昂首望向身边之人猜想一句:“先前那段,府内也都在筹办我们离京之事,只怕没有半月。也已足有一旬光阴了。为何不往西厢寻我细说,非得趁着我们离府之日,再如此焦急来提?”
次日一早,卢临渊便已是亲身与领着管事在自家铺子内,坐等这位上门寻药了。
然现在还不知详情的二房伉俪俩,却已是忙着赶回寓所,一名细心研磨;另一名略作沉吟后,便已是奋笔疾书起来。自是专为提示大哥,切莫藐视这桩,才是要紧!
想到其间各种,两人更是相视一眼,皆是紧了紧眉头。伉俪俩已然想到了一样的动机,那便是吴姨娘此番所为,必是与他们离府之日相差无几,更又能够就是借着二房离京之际,才俄然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