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庭院海棠
外头俄然传来一个小丫环哭哭啼啼的声音,伴着婆子的骂声。
白薇白芷只一听到“南苑”两字,便明白他俩要做甚么,方预备编个事情替白其殊挡了,却见白其殊安闲走至门口:“也好,全当散心罢。”
不知小厮已换了多少盏茶,那两大长老竟还坐在屏风背面,白其殊心下了然,若搁在常日,她久久不呈现,两人怕是早便沉不住气了。
小丫环听了这话,不成置信,连连叩首,脸上还带着泪痕,“多谢家主,多谢家主……”
白其殊心中嘲笑,她可不觉得两大长老是特地来体贴她的,如果当真体贴她,就该让她睡个好觉,而不是一大朝晨跑来跟她说:“哎呀,家主您辛苦啦!”
白其殊发笑,“本日我也算大饱眼福了,好一出百花斗艳,只是不知她们瞧上的是我的脸还是权?”
“行了行了。”白其殊走了出来,她最见不得女孩子哭,轻声问道:“怎生回事?哪个房里的?”
婆子也算是个机警的,立马跪着哭诉道:“家主可要替我家娘子做主啊,娘子虽脾气坏了些,骂了这丫环,可这都是因为……因为……”
白薇想起前几日李、王两人身边骂她的婆子,顿时内心来了气,出了房门喝道:“也不看看这是谁住的屋子,跑到家主这里来经验丫头,是想来请愿怎的?”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当真非常难堪。白其殊摆摆手,“既然两大长老另有事要措置,那便快些去罢。”
白其殊忽而两眼放光,不知想起了甚么,“这个月的月钱,由我亲身来分。”
白薇白芷两人对视一眼,不晓得白其殊又要玩甚么花腔。
哪想白其殊听罢后抬脚便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树叶。待两人“切磋”完后,那里另有白其殊的身影?
年长的阿谁还算温婉些,现在已嫁了人。可剩下的芳香两个同胞姐妹也不是省油的灯。白其殊感觉好笑,这嫡派男丁凋敝,旁系倒是吵的热烈。
白其殊第一次怂的连门都不敢出了。
白其殊戏折子瞧很多了,这等幽径深处、才子操琴、才子倾慕的戏她不知看了多少遍,再者,宿世本身也算对乐器有些研讨,这等雕虫小技,还入不了她的眼。
一行人逛逛停停,正预备转弯时,月洞门背面却跑来一个小厮,见着白其殊一行人端方地行了礼,又只对李、王两个长老说有一笔账需求重新查对,两大长老假装难堪地看了白其殊一眼,“本来本日是想同家主一块儿散散心的,却不想……”
南苑的花草树木极多,白云初晴,飞鸟相逐,顺着小径走至通幽处,便能瞧见开的可喜的海棠,一簇簇,如系在树上的红丝带,在绿叶中显得格外显眼。
白其殊笑容相迎,“不知二位长老凌晨拜访,所为何事?”
抬腿,预备出去散心,又怕转个弯一不谨慎又和两个娘子来个“偶遇”。
本是休沐三日,白其殊想要睡个懒觉,却在凌晨被白芷叫了起来,说是两位长老在外甲等了有些时候了。白其殊洗漱结束,果然看到了正在大厅中喝茶谈天的两大长老。
王长老在他身边拥戴,直说:“是啊,是啊。”
小丫环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楚楚不幸的,不过是突破了个茶壶,却要被赶出府,足以看出那丫环的仆人脾气是有多差了。
“因为甚么?”因为甚么白其殊内心清楚。还不是mm们之间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明争暗斗,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即便是嘴上工夫,都要赛过你。看来,他那几个庶妹又吵起来了。
一树梨花压海棠。
“能为陛下分忧,是我的幸运。”白其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这句话,弄得李、王两个长老难堪万分,不晓得如何接话。
白薇白芷忍住不笑,本觉得白其殊会回身便走,未曾想他立在原地听了半晌,最后非常严厉地评价说:“中间有一段调枪弹错了,转音太生硬。”
两人行了礼,快步拜别。
各怀鬼胎。
在这以后,两位娘子又找过白其殊几次,白其殊固然能借着措置帐本的事情躲过几次,可本身也不能每天都措置帐本。
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
李长老眯眼笑道:“家主方上任,宫中差事繁冗,加上家中琐事,定费了很多心神,我瞧家主这几日面色蕉萃了很多。”
白其殊叹了口气,“原是娈mm房里的,这又是谁惹了她活力,把气都撒在小丫头身上了。”
婆子前脚刚走,背面白芷便领着几个丫环小厮抬着几箱布料金饰进屋,“郎君,这月的月钱。”
没有学过音乐的白薇白芷站在白其决身后,表示不明白他在说甚么。李、王两个娘子那里有甚么心机去弹奏,早便透过树叶瞧见了白其殊。
窗外几簇落红。
白其殊被找的烦了,坐在椅上替本身倒了杯茶,“我看她们整日就是太闲了,我这屋子门槛都快被她们给踏破了。”
一曲毕,两人假装切磋之势。这个夸阿谁吹的好,阿谁谦善道笛艺不精,实则在等候白其殊现身,心中只想着白其殊被她们的乐声佩服。
那婆子也委曲,方才华在心头,没瞧见竟到了白其殊住的处所,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得了得了。”白其殊摆摆手,表示本身没有兴趣再听下去,光听个开都城能脑补两万字的姐妹撕逼文了。“你去,同娈mm讲,这丫头便留在我房里头,她眼不见为净。”
旁系另有几个庶女,别离唤做其婉、其芬、其芳。
树树海棠花后,琴声婉转,和着清脆的笛,白其殊透过丛丛树叶,能模糊瞧见两个女子的身影,蓝衣者如云,粉衣者如花。
小丫环还在抽泣,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奴……奴婢,是二娘子房里的,今儿……今儿端茶时失手摔了茶壶,娘子便要将主子赶出来,求家主救救奴婢,奴婢若不能留在府中,奴婢的弟弟该如何是好……”
婆子吞吞吐吐道:“三娘子的表哥得了定王爷的重用,便来了二娘子屋里头夸耀,二娘子气不过才……”
王长老像是想起了甚么,在大厅中踱步道:“南苑的垂丝海棠开了,这些日子家主也没不足暇去同其他郎君们一同作诗,本日正巧有空当,不若去南苑的花圃逛逛,也好放松放松表情。”
按说白其娈也算个嫡女,但生在旁系,生母是白其殊的从母,除她以外,别无所出,故而养成了娇纵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