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汉总统
哈哈,关卓凡的确笑不动了,强抑住心中的狂喜,明知故问道:“崇公,却不知舰队的‘洋总统’,阿谁阿思本,是个甚么样的人?”
“旗舰叫做江苏号,其他的别离是中国号、北京号、天津号、奉天号、广东号、厦门号。”
关卓凡心中嘲笑:上校还是下校?崇厚如许草包的人,也敢去总领一支舰队,真是匪夷所思。
“崇公,不知曾督帅,是如何一个意义?”
统带,红色袖箍。
“能在崇公的帐下效力,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关卓凡的脸上写满了“竭诚”两个字,“只是上海到天津。路途悠远。我只怕尽不上甚么力。”
“唔……是个英国的水兵上校还是下校。我却记不得了。”崇厚摇点头,说道。“不过章程已经定好了,洋总统还是要听我这个汉总统的。归正有李泰国居间调和统统,其他的,等年底船到了再说。”
哨长,浅绿色袖箍。
转念一想,忽而恍然大悟――天津的三口互市事件大臣,是在总理衙门的辖下,奉旨办理北方各港的洋务、海防,本身所上的阿谁折子,是建议将阿思本舰队置于天津,现在看来,舰队多数是落在崇厚手上了。
轩军的募勇,停顿很顺利,五天前就已经全额募足。关卓凡已经交代了华尔、福瑞斯特、丁世杰、张勇这四小我,作训的时候,不能单靠言传身教,要以华尔为主,先编写一套简易的操典和战役条令,作为练习的范本。新购的洋炮已经到位,仍以八磅野战炮为主,辅以六门十二磅的英国炮,已经拨归各团营,号令新炮手抓紧练习。六千支后膛枪总要蒲月里才气到货,这是没体例的事,是以有部分新勇只得两人一枪,先让他们把根本的东西学会再说。
“恭喜崇公!”他压抑住本身的心跳,做出一副欢乐鼓励的神采,“以崇公总领舰队,原是不二之选。”
管他呢,让他再去空欢乐几个月!本身只要紧紧抓住分给轩军的两条船就好,别无所求。
他晓得得很清楚,李泰国这小我,野心极大,他不但是要替中国办这一支水兵,做中国的“水兵之父”,并且还要将这一支舰队,完整把握在本技艺里。所谓的“汉总统”,在李泰国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崇厚想总领舰队的好梦,毕竟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不过这一层,眼下当然不必揭露。
一点也不成笑,关卓凡心想,曾国藩到底是老成谋国的人,一眼便洞察到关键。不过他天然不肯打搅崇厚的兴头,由着他口沫横飞地说去。
关卓凡心痒难耐,涓滴不以他的语气为杵,内心只想着一件事:我这个分统,到底是挂了一个名,还是能拨一艘船给我?忍不住要出言摸索一下。
崇厚说完,哈哈大笑,那份志对劲满的神情,再也讳饰不住,并且言辞之间,模糊将关卓凡视作了本身的部属。
戎服实在也想换掉,但是不敢――毕竟是朝廷正规的号衣,并且也还不到非得标新创新的时候。真正的当务之急,是要措置好职衔不一的题目,也就是他本来所假想过的,职务与官衔之间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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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卓凡心想,看来本身送给李泰国那五千两银子,让他念兹在兹,连旗舰都起了江苏号如许的名字,这可真是不通之极了――既是同一批船,岂有把江苏置于中国之前的事理?当下摇点头,笑道:“这个李泰国,闹笑话了。”
金雨林的“上海厘捐总局”,也已经挂了牌子,处所就在关卓凡新选的藩司衙门附近。一府七县以内,一共设了四十四个税卡,每卡设税吏两名,厘丁六名,分班值守,布告也已经贴到了四邻八乡。
团官,红色袖箍。
营官,深绿色袖箍。
但是这两只船能不能顺利到手,还要刺探一下曾国藩的意向。
花旗洋行欧洲司和美国司的两组人,日前已经别离解缆,前去那两块悠远的大陆。本身构思的打算能不能行得通,他们究竟能带返来甚么,只要交给时候来考证了。
“曾涤生当然想拿这一支舰队握在手里,不过朝廷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他也不好明着反对。”崇厚对劲地说,“我背几句他折子里的话,你一听就明白,‘洋舰迅捷,楼船如华岳矗立,视长龙舢板若儿孙辈,固是利器,然李泰国其人,意气凌厉,岂肯蛰居人下?’――拿李泰国出来讲事,这不是好笑么?”
洋枪二团的团官白齐文,另有投顺的刘玉林,都还在养伤。性命之忧是没有了,但一时半刻,还不能再重上疆场,是以洋二团仍然是由白齐文的帮手、英国人戈登在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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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是笑话!”崇厚脸上是一副鄙夷的神采,“洋鬼子到底还是学问陋劣,总署已经重新拟了名字,责其改正。旗舰改成‘镇吴’,给你的那两条船,北京号改成‘金台’,广东号改成‘百粤’,一中一小,都是好船,金台号上,另有一百一十磅的大炮。”
“呵呵,逸轩你过奖了,‘不二之选’四个字,我可不敢当。”崇厚嘴上谦逊,内心倒是对劲非常――这是大清国的第一支水兵,现在归了本身来管,这是多大的一份面子和光荣?拈须浅笑道:“舰队受总署遥制,我不过是恭陪其末,做舰队的‘汉总统’罢了。逸轩你也得了一个‘分统’,从今今后,我们哥俩倒是真正的本身人啦,军事上的事,你可得好好地指导我。”
准了?关卓凡的心中先是一阵欣喜,继而却转为迷惑:准就准了,跟你崇厚老兄又有甚么干系,要来谢本身?
“大沽口到吴淞。也不过三四日的海程,迟误不了甚么。”崇厚笑道,“两宫和王爷已经定下来了,从舰队的七条船内里,划出一条中级兵舰,一条小级兵舰,拨归你批示。有事调集,无事则分守上海。算做轩军的海军。唯每年操演之时,需从上海北上天津,与主舰队汇合,演练战法、阵型。”
所说的官衔,实在就是朝廷轨制中的武官品秩。现在的轩军当中,有很多启事加在一起,导致呈现了很多“职衔倒挂”的征象,比如一个赏了守备衔的还在担负哨长,另一个千总倒已经做了营官,凡此各种,不一而足。
关卓凡的做法,是将品秩视为一种政治报酬,而将职务,视作真正有效的军事级别。他用华尔本来在洋枪队实施的体例,略加点窜,构成了一套“六色袖箍”的轨制,都以洋布做成,佩于左臂,用来表示分歧的军职,以做明白的区隔。
一百一十磅!关卓凡心驰神驰,心想高桥一战,六十八磅的舰炮轰隆一声,已是震魂夺魄,一百一十磅的大炮响起来,那是甚么风景?
“本来舰队年内就能到,这也快得很了,只是不知李泰国这小我,靠得住,靠不住?”
什长,深蓝色袖箍。
平常练习,军官之间非论品秩,只以军职见礼,低等袖箍者起首敬军礼,不从命者,责以军棍二十;疆场之上,如建制打乱,则以佩带高档袖箍的军官为批示,不从命者立斩。
卒长,浅蓝色袖箍。
有这一条峻厉的军纪为后盾,六色袖箍轨制很快便推行开来,固然还不完整,但已经约略具有了“军衔制”的含义,算是轩军的生长汗青上,首要的一笔。
却不知本身所提的“分一杯羹给上海”的要求,有没有下文?
英美租界的巡捕房,破天荒地招募了四十名华捕,此中的一小半,是在上海的青帮弟子。为了这件事,许明山又特地请了图林去“白相”,以表感激。除了用饭,约莫还逛了堂子,至于在堂子里做了甚么,图林红着脸,未曾说,关卓凡也没有再问。
第二天一早,上海的文武官员在东门船埠送别了崇厚。关卓凡回到县衙坐定,把该办的诸般事件,又一项项的策画了一遍。
“哦?”关卓凡极感兴趣,“都叫做甚么了?”
“他倒是极热情的,”崇厚笑道,“不唯把海员海员都招募好了,连各船的名字也都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