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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乱世恩仇录 > 第138章 凋零的十兄弟

第138章 凋零的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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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泓滴酒不沾,令北就命亲兵重新沏了壶好茶上来,道:“四哥军务冗繁,须得珍惜身材才是。内里夜深天寒的,何必劳烦四哥又亲身跑一趟。”

裴泓站了起来:“五弟,七弟,四哥军务繁忙,不能久坐。你们渐渐想想,看四哥说的是否在理。五弟这几日好好将养,别再去应卯了。”说着合手向二人团团一辑,穿戴好御寒的手套,帽子,独自拜别。

令、景二人相顾惊诧,看着面无神采的裴泓,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感觉四哥身为大将军,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立点未免太低了些。

“五弟可好些了?”待令北重新躺好,裴泓出言相询。

张家一案,闹得驻漠北汉甲士心惶惑,蠢蠢欲动。朝廷唯恐产生兵变,就任命威名素著的四哥裴泓接任大将军之职,这才把军心安抚下来。可四哥裴泓自出任大将军后,脾气大变,成心偶然总躲着众兄弟。即便与兄弟们偶尔聚在一起,裴泓也老是一副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模样,双目低垂,沉默寡言。世人觉得老四是受了大哥一事的刺激,并未多想。再厥后,老3、老6、老八前后战死,仿佛都与裴大将军的弊端战事安排脱不了干系,众兄弟也只能对月悲声,徒唤何如。

足足有五息工夫,除了帐外猎猎风声,大帐内的三小我谁都没有说话。

“五弟,你们兄弟,要了解四哥难处才是。四哥也是无法的很哪,职责地点,军法无情,四哥我若只顾兄弟交谊,一味秉公护短,此后如何领兵?”

景培用衣袖揩去五哥嘴角的酒液,道:“自张大哥父子出过后,我们十兄弟当中,大哥、九弟、十弟失落,二哥归隐,三哥、六哥、八弟战死。现现在死的死,散的散,当年的十兄弟就只剩下四哥和你我二人了。唉!这件事,小弟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啊!”

景培扭头一瞧,惶急站起,口称“四哥”。令北本来侧身而卧,此时以手相拄,就欲强忍着起家。

只听裴泓接着说到:“漠北战事诡异的很哪,只怕此次匈奴人所图甚大,不是我们现在的兵马能够对付得了的。四哥已上书朝廷,细陈匈奴人的各种异动。传闻圣上已着刘戈大将军领兵十万,赶赴漠北。到时候两兵合一,不免会生龃龉,届时还得仰仗二位兄弟从旁互助四哥。”

“唉!五哥心中苦闷,想叫七弟陪哥哥再唠扯唠扯。”

令、裴二人闻言心下好不别扭,这是兄弟们之间该说的话吗?再说了,本身二人何尝做过一件拆台的事?

正自思虑不已,毡帘一掀,景培携着一身寒气躬身而入,抢步来到榻前,将手悄悄放在令北肩头:“五哥,可好些了吗?”

令北慨然道:“四哥,兄弟免得。你我兄弟,存亡相托,休说这一点皮肉伤,四哥就是要兄弟的命,小弟也会甘心奉上。”

来人瘦高身形,将手套和毡帽取下,交给一边躬身而立的亲兵,暴露长条形的一张瘦脸,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神采,仿佛连赤色都未有一丝,倒像是一张死人脸,让人一见,遍体生寒。来人恰是驻漠北汉军最高统帅,大将军裴泓。

“七弟小巧之人,当真不懂五哥的意义么?也罢,五哥心直口快,就明说了罢。”

令北一句话,勾起了景培的心机,不由又想起了当年之事。想当年,军中十兄弟,除大哥张世卿外,就数四哥裴泓威望最高,也最能服众。厥后,大将军张达、大哥张世卿遭人栽脏谗谄时,若不是四哥以不能坐实张家罪名,害大哥性命为由,一力反对的话,众兄弟早就反了。当时,四哥安排九弟、十弟赴京探听张家一案环境,传闻九弟和十弟厥后劫了囚车,救了大哥,自打那今后,三人今后就都失落了。

景培想到当年大哥在日,十兄弟职员划一,纵横漠北,来往杀敌,多么尽情畅快。又想想现在十兄弟存亡拜别,飘零凄惶,除了悲伤,更感兄弟交谊的贵重。哑声道:“五哥,你们做兄弟的,即使心有所惑,又怎可背后群情四哥?”

“五哥仿佛话里有话。”景培听出令北意有所指。

七弟姓景名培,足智多谋,机变百出,又因其生得俊朗,肌肤白净,人送外号“锦毛狸”,与令北同在大将军裴泓帐下做将军。

令北动体味缆子,改趴为侧,面朝外。兄弟二人一个坐着,一个侧着,边喝酒边叙话。

“熊个姥姥的,蛮娃子几时变得鬼精了?”令将军暗骂一句,不再想这件令人头痛的事,专候七弟的到来。

“七弟,你感觉四哥如何?五哥总觉着四哥与咱俩隔了张肚皮,猜不透他在想甚么。”

令、景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小口抿着闷酒,久久没有说话。很久,才听景培考虑着道:“五哥,当年你我十兄弟,自张大哥以下,哪个不是光亮磊落,胸怀开阔之人?如何小弟看四哥自升任大将军后,仿佛全部变了小我,气度如此局促!”

“五哥既有此雅兴,小弟今晚干脆就不归去了,与五哥同榻而眠,谈它一个彻夜,如何?”

裴泓没说话,扭头冲亲兵叮咛道:“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营帐五丈以内。”

令将军生得五大三粗,面上线条粗旷,满脸皆是黑黝黝的钢须。脾气一如其边幅,本性卤莽朴重,心中所想,只要上阵杀敌,除此再不做它虑。但比来产生的一些事,让最不喜好胡乱猜忌的令将军都满腹疑窦,就想唤七弟过来吐一吐胸中块垒。

景培听五哥说的悲伤,急道:“哥哥何出此言,想当年你我兄弟十人结义之时,曾言共死。如此存亡飘零,十仅遗三,五哥再说如许的话,实在让七弟好生难过。”

令北苦笑一声:“熊个姥姥的,这点伤算得了甚么!五哥死不了,七弟请坐。”

亲兵“诺”一声,摘下悬于帐内的长枪,掀帘出了营帐。

在十位结拜弟兄中,令将军排行第五,军中另有一名结拜兄弟,就是驻漠北汉军最高长官,大将军裴泓。令将军与裴大将军渊源颇深,私底下还得称裴泓一声四哥。但这位夙来恭谦谦逊、军功赫赫的四哥,在升为大将军后,俄然脾气大变。脸上始终一无神采,阴沉沉的,就像一张死人脸。说话也极少,偶尔开口,也是拿腔拿调,官味实足。也就是从当时起,裴泓将兄弟们之间的交谊忘得干清干净,倒像是陌路人,一年到头躲着兄弟们。

景培依言坐在榻前,俯身问:“五哥,急惶惑唤小弟返来,不知有何叮咛?”一个时候前,景培看望完五哥令北后,直接回了营帐,屁股尚未焐热,又见亲兵来请,还觉得是五弟伤情减轻,扣问亲兵,却非所猜。当下心中惊奇不定,仓猝赶了过来。

“五哥岂是不懂事的人,又何尝不珍惜兄弟们的交谊?但有件事,这么多年来,一向压在五哥心上,气都喘不过来。七弟,你脑筋好使,不感觉老九和老幺的失落,过分蹊跷吗?”

“无妨无妨,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了甚么?”

“呵呵,是五哥说错话了,当罚,当罚!”

“七弟,五哥又何尝不是呢?世事无常,那也没甚么体例。倒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该多靠近靠近才是。”

“唉!”裴泓未言先叹,“五弟,七弟,四哥难啊!也不晓得匈奴人着甚么魔了,这类鬼时候,本该大师停战,却几次出兵袭扰。现现在军中粮草不济,兵无战心,正该你我兄弟同心,共渡艰巨,切不成学那些胡涂莽夫、奸滑小人,在背后拆四哥的台。”

“好,好,好。”令北闻言大喜,杖伤仿佛都轻了几分,叮咛亲兵在榻前的条几上摆了些酒菜。

景培把凳子推到裴泓的屁股上面,道:“四哥,坐下说话。”又去拿了条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景培一凛,此事他曾翻来覆去想过何止千百遍,也感觉疑点甚多,只是一想到阿谁冰冷的能够性,便不管如何也不敢,或不肯再想下去。沉吟很久后,正欲说话,忽听到帐外脚步声响,毡帘起处,一人挟着砭骨的白毛风躬身进了大帐。

景培为令北斟满酒,道:“五哥刻苦了,明日小弟再让人送炉炭火来,天寒,杖伤好的慢。”

“七弟也在这里呀,好好。”裴泓边说,边紧走几步,绕开床边的景培,以手相搀令北,急声道:“五弟快快躺好,你我兄弟,何必多礼?”

令北自嘲道:“不消,都怪哥哥这名字不好,令北,令北,哥哥我客死北地,毕生不得南归,这都是天必定的。熊个姥姥的,兵马之人,马革裹尸,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五哥就是不肯身后还在这苦寒之地做一个孤魂野鬼。七弟南归之时,可别忘了把哥哥的尸骨也一同带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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