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草门下(十九)
荆尝鲜“哼”的一声,猛地纵前按住高个子手中的长剑,喝道:“这小子当今但求速死,符师弟莫可上了他的当。并且这小子来源尚是不明不白,江湖上大家又都在找他,恐怕此中大有内幕,此时岂能伤别性命?何况耿师弟等人的死,嘿嘿,我们还须得从他身上去查明,给大伙儿一个本相。”说罢转头在高矮个子两人脸上瞥一眼,目光甚为锋利。
姓符姓甄两师兄弟突然从掌门人丁入耳到“殷在野”三个字,均是神采大变,互望一眼。姓甄的矮个子嗄声叫道:“掌门师兄,你是说……是说这小杂种就是殷在野那……大魔头的孽种?”荆尝鲜斜睨他半晌,问道:“如何?莫非荆师叔没有和你们提及过?”姓甄的矮个子涨红着脸,眼露惊骇神采,点头道:“没有,没有,荆师叔一向没有和我们说过此事。怪不得,怪不得,本来如此。”长叹口气,仿佛心头甚为豁然。荆尝鲜又是睨视高矮个子两人一会,却要从他们眼中瞧出此话孰真孰假,斯须微哼了声,脸上神情益是木然。
本来丰子都刚才只是瞧见荆尝鲜嘲笑时耳根下肌肉不天然地微微抽搐,从颏部至耳际有一条淡淡黑线若隐若现,便猜想此人固然身为百草门掌门人,本身使毒工夫深堪,毕竟打仗毒物多,时候长,所谓久居此中岂能幸免?终至障害缠身,遭到蛊毒腐蚀。又见他强自忍住,莫去张扬,转念一想当知荆尝鲜此举自是恐怕门人有所发明,大家绝望之际必将危及他声望权势,惟以冒死粉饰。
荆尝鲜公然脸上顷刻变色,眼里闪过一丝非常,甚为痛恨愤怒,终是定力充足,转即规复本来模样,再无任何神采闪现,双眼盯视着丰子都好久,忽地淡淡说道:“能够刹时震飞敌手,好俊的工夫。这个就是武当派的沾衣十八跌吧?传闻殷在野曾经盗取过武当派不世武学典范《抱怀秘谱》,当今看来,果不其然,想必他也已经练成了谱上所载的神功。”
丰子都晓得本身此次落入百草门世人手里,绝难制止被荆灵那小丫头窥机投进群龙窟,一想到当时群蛇缠身的景象,特别心寒,万念俱灰,因而求断念切,随即当众点破荆尝鲜奥妙,原为盼望他恼羞成怒之下按捺不住脱手当场击毙本身。他此行动虽则心不甘情不肯,但是各式无法之下毕竟能够制止葬身蛇口,坠入万劫不复地步,面前引颈就戳未毕不失为一件幸事。
姓符的高个子上前挺剑又在丰子都另一条腿上狠狠划出一剑,喝道:“掌门人面前岂能容你胡言乱语?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这条腿砍下来喂狗。”丰子都吃痛,见腿上剑伤处血水潸潸直流,不怒反笑,眼露讽刺神采叫道:“贵州百草门卑鄙无耻,专要偷蒙诱骗,下毒工夫恰好又是下三滥得很,在江湖上的确是猪狗不如,不值一文。”姓符的高个子孰料不到丰子都竟是如此傲慢惫懒,大怒之下挥剑朝他颈中便欲斩落。
丰子都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荆掌门人,我瞧你现在就已中毒颇深,说得不错罢。可不知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到底如何?老子倒要想去尝尝。”说罢张大眼睛望着荆尝鲜,要瞧他脸上神采究竟如何窜改。
丰子都不晓得甚么沾衣沾裤十八跌抑或十九跌,看到荆尝鲜等人互为猜忌睽疑,心中大乐,说道:“这沾甚么的十八跌短长吧?我仅使内里的一跌工夫,就把你的门徒摔个四脚翘翘,一途径去见阎王。唔,你们这里尚剩四小我,看来我还得再要发挥此中的四跌工夫才成,不然摔不死你们。”
荆尝鲜冷冷一笑,道:“傲慢无知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便且让你看看我百草门手腕的短长。”手指俄然弹动,一缀蓝光“嗤”的微响激射而出,在丰子都脚边猛地火球般炸开,火焰爆仗丈来高,但见星星点点蓝芒四周迸溅,诡异的哭泣声此起彼伏,顷刻间破庙前面一团色采炫幻非常。
姓符的高个子闻言脸容诚惶诚恐,身子只是微微轻颤,仓猝收剑应道:“是,掌门人训戒得甚是,部属见机不智,差点便坏了门中的大事,罪不容诛。”
丰子都大为绝望,暗叹口气,猛地挺身向姓符的高个子手中长剑剑尖撞去。
姓符姓甄师兄弟两人一见之下不由大为惶恐叹服,想不到掌门师兄接掌掌门人一职,不出经年便已练就百草门秘技“玄魔轰隆霰”。这“玄魔轰隆霰”只要掌门才气对传,向来是百草门诸多秘技里的短长毒术之一,甚难堪练,听闻上一任掌门人足足破钞八年风景方可有所小成,而他在众掌门人当中还算是神速,排在百草门数百年汗青里第二位。现在看来掌门师兄公然是天降神人,天生异禀。
丰子都乍见蓝球面前爆炸,吓得一大跳,来不及爬起家,仓猝向后滚蛋数尺,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各衣衫处被飞溅火星子烧起的火苗。荆尝鲜等人见状均是呵呵直笑。丰子都毁灭火苗,看到本身衣服被烧得到处都是破洞,幸无伤及肌体,又惊又怒又恼,干脆坐起家子哈哈笑道:“哈哈,好笑,本来百草门的人不但下毒卑鄙无耻,兼且还会使一部下九流至极的把戏,徒有浮名,欺世盗名,当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