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母亲的设想
“娶两个？”孟有田有些哭笑不得，赶快摆动手，“您这不是害阿秀嘛？人家嫁过来，不说纳福吧，还得刻苦受累，帮着赡养俺另一个老婆，这叫甚么事儿呀？您快别胡思乱想了。”
“娘，看你说的这是甚话。”孟有田晓得娘是疼儿子的，说的不过是些气话，当不得真，便坐在娘的身边，搂着娘的肩膀，笑道：“俺刚才做的事有些孟浪，可您也瞥见了，甚么神仙附体，驱妖除怪的，净是瞎扯，是骗咱的钱哩！几鞭子下去，连大仙都变成妖怪了，哪能信她们的话。”
“你懂甚么，小孩子别乱掺杂。”阿秀的心有点乱，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道：“人家只是这么想想，咱倒忙三火四地去分辩，象甚么模样？这事儿你别管，也不准胡说，要不俺揍你。”
阿秀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下地开了门。
“您这话说得——”孟有田晒着脸说道：“儿子还没给您娶返来媳妇儿呢，您还没抱上胖孙子呢，这家里没有娘，还象个家样儿哇？”
“俺还没跟她说，你咋晓得她咋想的？”有田娘持续按着本身的思路往下讲，“要不如许，你把紫鹃和阿秀都娶出去，咱也别分甚么大婆小婆，紫鹃和阿秀平起平坐。你先和阿秀过着，等紫鹃好了，就一起过。你想啊，娘身材好的时候能照顾着紫鹃，可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小我咋弄？阿秀心肠好，如果娶进门，她就必定不会不管紫鹃，你俩就当多个孩子，让紫鹃别享福就行了。”
“就你会说。”有田娘瞪了儿子一眼，口气和缓下来，说道：“娘也是心急了，先跟你筹议一下就好了，紫鹃没事儿吧？”
“没事儿，一点皮肉伤，两天就好了。”孟有田装出很随便的模样。
“姐，你来，俺说给你句话。”小嫚探头看了看睡着的紫鹃，伸手拉着阿秀来到外间屋。
有田娘和儿子挨得靠近，一颗心便软了下去，伸手啪的打了儿子一巴掌，算是解了恨，斥骂道：“刚才跟疯魔了似的，对娘也黑着脸，现在咋记起家里另有个老不死的娘啊？”
唉，真不幸，本来和有田哥是多好的一对，郎有才，女有貌，还都识文断字。阿秀看着紫鹃白红色的脸腮上现出的两个浅近的小酒窝，悄悄感喟了一声。她呆着也有些困乏，便悄悄躺下，枕着胳膊含混打盹。
…………
“俺刚才闻声婶子和有田哥说话。”小嫚果然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靠近姐姐，低声说道：“婶子让有田哥娶你哩，可有田哥不干呢！”
“姐，你乐意嫁给有田哥吗？”小嫚在中间天真地问道。
“啥事啊，这么偷偷摸摸的？”阿秀宠溺着揪揪小嫚的辫子，笑着说道。
“明天到镇上找孙大拿看一看。等成果出来了再说嘛！”孟有田对付着。
有田娘拉着儿子的手，抬高声音说道：“娘呢，给你想了个别例。如果紫鹃的病治好了。那就啥也别说。如果治不好呢，咱也别丧知己，不管她了。阿秀是个好闺女，模样中看，干活也利擞，俺看她对你也挺成心机的。不如，你把阿秀娶过门，娘帮你们照顾着紫鹃，你俩就好好过日子。”
“姐，姐，开门呀！”小嫚悄悄敲着门，低声唤着。
有田娘沉默了半晌，见小嫚不时何时已经不在屋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儿呀，娘最大的苦衷便在你身上呀。不见你结婚，娘死也闭不上眼睛。你，你是咋筹算的呀？”
阿秀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起来，不信赖地说道：“净瞎扯，有田哥是要娶紫鹃姐的，如何会让有田哥娶，哪有如许的事？”
有田娘皱起了眉头，不说这个设法了，但却并没断念，当真思虑着变通的体例。
“嘿嘿。”孟有田干笑两声，伸手给娘拿捏着肩膀，“您别活力，气坏了身子，谁给俺做好吃的呢？”
“那倒不是。”孟有田摇了点头，说道：“阿秀是个好女人，心肠仁慈，又能刻苦受累，人家应当嫁个好人家，过费心的好日子。俺的命不好，摊上了这事儿，那也别拉着人家一起享福呀？好了，娘，这事儿呀咱别再提了。”
“如许啊！”阿秀悄悄咬住了嘴唇，心中出现了难以言说的思路。
“娘，您这不是难堪人家吗？”孟有田直翻眼睛。不晓得娘如何会有如许的设法，“哦，您照顾着紫鹃，俺和阿秀关起门来过日子，哪有如许的事理？这如果紫鹃哪天好了。那还稳定套了。再说，阿秀该如何想，她和妹子在咱家住，您一说这事儿，好象是逼着她承诺似的，她不肯意。也说不出口呀！”
“娘，您别焦急呀，现在先给紫鹃治病，别的先撂一撂。”孟有田说道。
“你怕阿秀不肯意，又说不出口。还是怕她对紫鹃不好？”有田娘非得问个明白，盯着儿子问道。
阿秀被问得脸红，嗔道：“小孩子，瞎问甚么？”
“不瞎扯，是真的。”小嫚仓猝把听到的话原本来本说了一遍，这小丫头的记性颇好，除了一些不太紧急的字眼外，整件事情讲说得一清二楚。
紫鹃侧卧着身子睡着了，带着伤痕的手露在被内里，薄薄的小嘴唇微微闭着，淡淡曲折的眉毛微微皱着，在睡梦中偶尔还收回象是抽泣的声音。
门外，小嫚支愣着耳朵，把娘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眼睛卡巴卡巴，回身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姐，你如果不乐意，还说不出口，就让俺去跟婶子说。”小嫚十三了，已经是个懂事儿的孩子，从孟有田娘俩的对话中也听出了些道道儿。
有田娘一扭身子，躲开了儿子的手，气哼哼地说道：“气死了倒好，养儿这么大，就是叫你大了来气我的。”
有田娘悄悄摇了点头，说道：“可如果治不好呢。或是要等个十年八年呢，娘不是咒紫鹃，可这事儿也得想个长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