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耍
又前行了数百米，便看到不远处挂红披彩的一座雕花楼阁，楣上一匾，写着“寅春苑”三个鋶金大字，两旁各挂着一串红艳艳的灯笼，每只灯笼上别离写着一个字，串起来便是一幅春联：红袖来添香，豪杰且徘徊。
果不其然，那人始终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两三丈的间隔，只要苏行之一转头，他便假装看向别处，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苏行之听她这么问，心下暗喜，看来是个懂行之人，因而点头道：“确是出自他手。”
苏行之浅笑着点头道：“鸨妈，这买卖……”
“千真万确！”
因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将几叠小菜和酒壶推到一旁，从背篓中拿出笔墨及一张空缺画纸，对着站在楼梯口的小柳子招了招手。
那道长越是挣扎，女人们就搂得越紧，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女人送到嘴边的酒杯堵了归去。这一来二去，未几时，羽士已被灌下了好几杯酒。
红衣女子在火线带着路，苏行之尾随厥后，进门前快速转头一望，见那羽士逗留在暗处的大树底下，正向这边张望着。
“好！”鸨妈边叮咛小柳子去拿酒，边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下楼去。
苏行之寻名誉去，只见鸨妈一脸东风对劲扭着腰肢，尾随厥后的五六位妖娆女子，嬉笑着将那羽士围在中心。
字。
苏行之心中一阵好笑，想不到堂堂修道之人，竟为了只小畜牲，做出如此偷偷摸摸的事情，低头看向怀中的狗崽子，轻声说了句：“看不出你的魅力如此之大！”
待到鸨妈来到苏行之跟前，他已经将整幅画完成，正提笔在空缺处写道：仙道戏凤。又在一旁写下一行小字：不求仙，游戏百花间。
“是！”
看着羽士这恼羞成怒却又不能对女流之辈动手的模样，苏行之一阵畅怀，打心底里佩服这些烟花之地女子，果然是甚么样的男人到了她们手里，都没了脾气。
苏行之不免心中好笑，卷起画卷，对着狗崽子毛茸茸的脑袋悄悄弹了一下，说道：“少儿不宜！”
苏行之奥秘一笑：“待会我自会证明，另有一桩美事要说予鸨妈听……”说着倾身在老鸨耳边低语了几句。
“多谢鸨妈！”苏行之接过银票，支出怀中，又对鸨妈说道：“这幅画有劳您拿去送给那位道长，若他不要，便赠送于你。”
过了半晌，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喧闹声。
“您看如何？”苏行之挑眉问道。
“不必劳烦，拿壶好酒弄些小吃来便可。”苏行之说道。
“这位公子面熟得很，想必是头一遭来吧？”身着红衣的女子媚声道。
看到这个字，鸨妈当下一惊，这画莫不是出自那苏姓名家之手？她们做这一行的，对各路春|宫图很有体味，画得最好的便是被世人称之鬼才画手的苏一涟。
苏行之则靠在椅背上，抚摩着狗崽子，一人一狗看着楼下妓|女调|戏羽士的戏码，均是一脸津津乐道。
“客长，有何叮咛？”小柳子弓身扣问。
此中两位女子跪在男人脚边，两位趴在他腿上，另有一名从背后搂着男人，正与他亲着嘴儿，而男人的两只手，别离摸在了两旁女子的胸上。
见小柳子回身下了楼，苏行之直起家，拿起羊毫沾上墨汁，挥笔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地画了起来。
非常对劲地收起画笔，苏行之从怀中摸出一枚精美的印章，在落款处悄悄一按，一个红艳艳的苏字鲜明印于纸上。
一起走得不疾不徐，偶尔左顾右盼看看街道两旁的夜景，实则是在留意那人是否跟来。
“听虹霓说公子要与我做买卖？”鸨妈坐下后开门见山道。
苏行之无法，便只好作罢。
“是，公子！”红衣女子这才回身下楼。
莫清远接过画，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抬眼看去，只见画上五位身形丰盈的女子，围着一名男人，这六人皆赤身裸|体，不着一缕。
“鸨妈客气了，坐！”苏行之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鸨妈坐到劈面。
寅春苑是县城里最驰名的一间青|楼，传闻这里的女人个个美若天仙，日日来宾云集，甭管是游历到此的江湖人士，亦或是慕名而来的风骚雅客，无一不拜倒在寅春苑女人们的石榴裙下。
两位女子皆是一愣，心中不免有些不快，都来这烟花之地了，装得哪门子狷介。
苏行之看着她拜别的背影，眼中浮上浓浓笑意，对着怀中的狗崽子说道：“我们等着看好戏！”
“小家伙乖，等办完事我们就走，毫未几留！”苏行之安抚着，便想要去亲亲它的脸颊，哪晓得狗崽子连连后仰，硬是不让他得逞。
才近楼阁，站在门前的两位妖娆女子便迎上前来，一人一边挽住苏行之。
女人们接踵将他围住，有两位径直坐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腕，脑袋靠在他肩上，不断闲逛他的臂膀，蹭着她们白净饱满的胸脯，引得那道人面红耳赤，连连躲闪。
虽是腹诽，红衣女子面上却还是笑盈盈道：“那公子定是没有相好的姐妹，待会儿出来给您好生安排！”
一旁的鸨妈惊得瞪大了眼睛：“原……本来您就是苏一涟！”
看到如此淫|秽的画面，莫清远酒醒了一半，定睛一看，这画上的男人不恰是他本身吗？再看到一旁的题字，顿时气得浑身直颤。
“客长，磨好了！”小柳子将墨条搁在砚台边，轻声喊道。
“嗯。”苏行之应了一声，悄悄甩开两位女子。
“好极好极！”鸨妈连连赞到，她这寅春苑春|宫图尚且很多，却无一幅达到如此高深水准，又看向画卷落款处，小小的红印中仿佛印着一个“苏”
来到道长身边，鸨妈将画递给他，说道：“这是楼上的苏公子让我递交给您的！”
狗崽子并没有理睬苏行之，而是歪着脑袋愣愣地盯着桌上的画，仿佛在辩白画中的意境。
“是，客长！”虽弄不清苏行之要做甚么，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但是真的？”鸨妈听完一脸镇静道。
鸨妈跟着渐渐展开的画卷望去，只见一幅幅分歧身形、分歧场景、分歧人物的男女交|媾图展现在面前，人物栩栩如生，活色生香，光是瞥上一眼，便叫人眼热口燥。
苏行之但笑不语，从背篓中拿出一卷画卷，挥手将画卷推展开于桌面。
“如何作证？”鸨妈也是买卖人，行事自是到处谨慎，毫不让本身的银子花得冤枉。
进到楼内，便如同来到幻景当中，四周围歌舞升平，卷烟环绕，各色男女拥作一团，莺声燕语，推杯换盏。
“行！”鸨妈收起画卷，让小柳子拿到她房里，本身拿着那幅仙道戏凤图走下楼去。
莫清远睁着血红的双眼，昂首望向二楼，见苏行之一手抱着狼妖，一手朝他挥了挥，满脸的幸灾乐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吼怒：“混账！你给我下来！”
“嘭”一声巨响，莫清远一掌拍到桌面上，不幸那桌子刹时四分五裂，吓得一旁几位女人惊叫着连连退后，四周的几桌客人也纷繁站起家。
“你们这是何为？快放开我！”羽士一脸羞愤地吼道，数次摆脱女人们包抄，却又被拉扯返来，几次三番下来，终是被按坐在了舞台边的坐位上。
“可会磨墨？”
待女子走后，苏行之双手举起狗崽子，见它眉头轻皱，鼻翼忽闪忽闪的，似是对这里的气味相称不满。
苏行之勾唇一笑，跨进了寅春苑。
“买买买！”鸨妈点头如捣葱，仓猝从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抽出两张递到苏行之面前：“这是二百两，望苏先生笑纳！”
“那就劳烦你帮我磨下墨！”苏行之将墨条与砚台推到小柳子面前。
“敢问公子，此画但是出自苏一涟之手？”
苏行之此次前来，天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因而理了理衣袍，举头挺胸向寅春苑门口走去。
“会！”
“有劳女人。”
“好，多谢了！费事你趁便去楼下将鸨妈喊来！”
“不必劳烦了，”苏行之说着，将背篓卸下安排在一旁，撩起衣摆坐下：“直接唤你们鸨妈来便好。”
若真是他的真迹，便是再高的价她也情愿买下，就怕是幅伪画。
大堂正中心耸峙着一座新月形的舞台，几位披着粉色薄纱的女子正抚着琴弹着曲。
绕过大堂，红衣女子带着苏行之向二楼雅座走去，寻了个空位对苏行之说道：“公子先坐下安息半晌，我这就去叫上几位女人给您遴选！”
红衣女子踌躇了下，苏行之又补上一句：“你便说是我找她谈一桩买卖。”
“行，公子您先在这喝会茶！”鸨妈说着敏捷起家，“小柳子，给这位公子泡茶！”
“这位公子，久等了！”鸨妈笑得一脸横肉，高低打量着这位口口声声要与她做买卖的年青小伙，见他墨客打扮，虽不着绫罗绸缎，却气质出众，手中的宠物一看便知是宝贵种类，她心下决然，此墨客必然是富朱紫家的公子，若不是为了楼里哪位女人赎身而来？
这时一名身着紫色锦袍，身材微胖，盛饰艳抹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且带来一阵刺鼻的香气。
虽不知鸨妈说了甚么，但从羽士通红的脸庞，不知所措的神情看来，定是讲了很多荤段子。
鸨妈叮咛完跑堂小哥，便媚笑着走到羽士背后，亲身上阵替他垂着背揉着肩，不时低下头在他耳边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