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婚
上饶国?
浩浩大荡的马蹄声垂垂逼近,伴着兵戈甲胄清悦的碰撞声,那是一队设备精美的兵士,一看便知是练习有素的正规军,而他们的目标,明显就是火线那辆马车。
闻言伊轻舞垂下眼眸,眉头轻蹙。
白彻皱了皱眉,“轻舞女人,你落水失落以后,你的家人必然心急如焚,何故不肯归去?”
降落动听的嗓音惊醒了伊轻舞,她展开眼,便瞥见了床前的白衣男人。
回伊轻舞的家?西宁大将军府?
“没有,”伊轻舞摇了点头,诚心道:“多谢公子拯救之恩。”
将领见状心惊不已,这都城四周的强盗都如此练习有素了吗?
归正伊轻舞也无处可去。
伊轻舞蹙了蹙眉,缓缓回神。
马车内,少女被颠簸空中色发白,眼神却清澈雀跃,语气非常笃定,“没事,他们追不上的!”
被个贼匪头子戳破谎话,将领神采一黑,咬牙切齿道:“总之你们从速让开,不然,杀无赦!”
“蜜斯,到了。”老伯心头非常欣喜,这一起颠簸,骨头都要散架了。
少女一个不慎,就落在了水里。
“蜜斯,他们追上来了。”老伯眼皮抖了抖,扯着嗓子道。
因而娇纵惯了的少女在兄长的帮忙下,逃婚了,然后出错落水而亡。
将领目瞪口呆,面前发黑,心头发苦。
少女下了马车,瞥见这一汪湖水,面前一亮。
伊轻舞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从床上坐起,轻声道:“公子救了我?”
“大胆贼匪!还不给本将让开!”目睹马车越跑越远,领头的将领心头焦灼,拔刀霍霍向贼匪,痛斥道。
身下感受获得轻微的摇摆感,耳边模糊传来水浪拍打的声音。
言下之意,她有苦处,只是不便与他多说。
伊轻舞不想扯谈出身棍骗拯救仇人,却也不能多言,便只反复道:“我不归去。”
驾车的老伯稳稳地坐在车辕上,灰白的髯毛跟着颠簸起舞,看上去有些风趣,老伯却得空他顾,只用心赶着车,偶尔转头看一眼身后,目露严峻。
不,她不是真正的伊轻舞,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伊轻舞的家人,那的确比上阵杀敌更难。
她平生最大也是独一的盘曲,大略就是这场非她志愿的婚约。
崎岖蜿蜒的山路上,一辆精美的马车缓慢地驶过,山路不平,马车颠簸地令民气惊。
狼籍而陌生的影象一股脑涌入脑海中,伊轻舞忍着狠恶的头痛领受完了,才认识到,这是另一个伊轻舞。
白彻看着伊轻舞垂眸深思的模样,扬了扬眉,莫不是落水以后不记得家在何方?
“爷熟谙你们!你们是大将军府的保护军!”吊儿郎当的声音俄然从“贼匪”群中传来。
“轻舞女人家在何方?鄙人能够差人送女人归家。”白彻道。
白彻薄唇微抿,笑意淡了几分。
确切是追不上的,眼看着马车近在面前,顿时就要被他们堵截,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先将他们堵截了。
“女人不必多礼,”白衣公子含笑着,眉眼温润,“鄙人白彻。”
回东陵国?也不可。
白衣公子悄悄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伊轻舞的衣裙,目露体贴,“女人可另有那里不适?”
将领虎目一瞪看畴昔,却见一身材矗立的蒙面少年,长身玉立很有几分气势,看其他“贼匪”的神情,此人就是他们的头儿。
此时只见四周八方冲出来一群匪贼打扮的人,将他们团团堵住,围了个水泄不通。
少年笑意顿收,都雅的眉眼俄然染上几分悲切的气愤:“甚么公子!别觉得和爷攀亲戚爷就会放过你们,方才你们的马儿踩死了爷经心豢养数年的蚂蚁,你们赔是不赔!”
更何况,伊轻舞身上还背负着一份婚约,少女为了逃婚支出了生命的代价,非论如何她都不能将她送回虎口。
"啊..."
西宁国。
湖边是早已备好的划子,少女迫不及待地跳上去,目送老伯掉头分开后,便命船夫解缆。
伊轻舞轻咛一声,展开了眼。
将领瞪直了眼,脱口而出:“公子!”
这时脑袋里快速传来一阵剧痛,伊轻舞下认识地闭上眼,面前便是一黑。
认识还尚未从浑沌中复苏,她失神地望着床幔,思路混乱。
大将军啊,您家逃婚的宝贝令媛,我们极力了啊,不过怕是追不上了哟……
伊轻舞知他必定曲解了甚么,心下无法,只得放软了语气道:“公子不明白,我不能归去。”
蒙面少年嗤笑一声,漫声道:“那明显是大将军府的马车,里头多数是哪个少爷蜜斯,哪来的军情?”
然后,他闻声少女果断隧道:“我不归去。”
实在说是翠波湖,实在就是茫茫无边的大海,也是西宁国的交边界。
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当即不再劝,只道:“这船是要到上饶国的,女人也要同去?”
伊轻舞感觉原身这死法……嗯,有些蠢。
船开了好久,少女实在是有点晕,就想出去透透气,实在是憋坏了她。
伊轻舞点头,非常笃定:“去。”
“将军好威风啊!”少年面对威胁不为所动,眉眼含笑地奖饰道,说着,抬手扯下脸上的面巾。
轻笑一声,白彻语气淡然道:“女人何必如此与家人置气?”
男人眉眼精美,棱角清楚,菱唇生来便是微微上扬的弧度,笑意缠绵,白衣翩翩,君子如玉。
小为你报仇,都是不成能了。
“你醒了?”
这是在船上?她不是死了么?
一双标致的狐狸眼深处,蒙着一层薄雾,似江南烟雨下的琉璃江,醉人,却迷眼。
而西宁国……和东陵国分距东西两边,遥遥相望。
以他哥哥对她宠嬖的程度,追上了才怪。
兵士们也跟着拔刀,作势要脱手,“贼匪”们却一语不发,只行动整齐地后退一步。
非论此人是何方崇高,他是伊轻舞和她的拯救仇人不假,固然伊轻舞还是死了,但是她活过来了。
看这女子的穿戴,原觉得是不幸与家人失散的贵族蜜斯,却不想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率性逃家的,且差点死过一回还不知改过。
她已经不是东陵将军了,即便是要归去算账,也必须得徐而图之,不然也不过是白白再送一次命罢了。
伊轻舞点点头,“我是……轻舞。”
然后,她的灵魂莫名附在了少女的身上,重生了。
将领心生奇特,却顾不得很多,恐吓道:“熟谙我们还不给我让开!迟误了军情本将唯你们是问!”
白彻顿了顿,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位西宁国大将军的令媛,自小便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少女天真烂漫,贪吃又贪玩,略微胖唯独不像平常女子热中于胭脂水粉,对女红更是一窍不通。
过了翠波湖,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她,她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