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轻重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的掌心仿佛更加炽热起来，如一块烙铁般激得我的身子有些接受不住。
他身子一僵，跟着便反客为主，双手捧着我的脖颈，细精密密地亲吻起我来，强行撬开我的唇齿，不由分辩地闯出去，对我肆意吸、吮……
他的大手在我背上游走，垂垂滑到腰间……
卫恒悄悄抚着那两个小圆点，俄然道：“当日你落水，幸而子文救了你，我固当谢他，但是今后我再不想你见他，更不想你跟他说一个字。”
游移了半晌, 卫恒才道：“因为我们一早就晓得傅士仁的意向。吴良有一名旧友，是傅士仁的幕僚, 偷偷给吴良写了封密信，说傅士仁对章羽积怨已久，早有反心，愿为内应。”
“早就已经好了的。”我将左手伸到他面前，过了这几个月，那处伤口早已愈合，只余下两个极淡极淡的小圆点。
我抿了抿唇，不想再理他。他这是把宿世时没说出口的蜜语甘言都攒到这一世了吗？
我面上有些发热，忙岔开话题，“当日在船上，稀有支箭是从我们身后射来，那放暗箭之人公子可查到了吗？”
本来他尚未攻陷湘东, 留下三万人马同章羽对峙，另率了五千轻骑绕了三百余里山路突袭零陵，只是为了能早日将我救出来。
我想起他所受的伤，忙道：“你的伤――？”
他语气顿时冷厉起来，“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有人用心漏了弊端了讯息给章羽，他也不会错把你掳了去。”
“便是我因那媚、毒的原因，身子……已为人所污，公子也能够毫不在乎吗？”我忍不住问道。
卫恒顿了顿才道：“当日吴良将那些被俘的章羽士卒挨个鞠问，才查出是有奸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可惜那人是谁，到现下仍未查出。我命吴良持续清查，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碎尸万断。”
“我落到江水中时，被一条有毒的水蛇咬了一口，反倒抵消了那媚、毒的药性，这几个月都再未发作过。”
偏他是用才迸裂伤口的右臂箍着我，我怕触及他的伤口，不敢使力挣扎。只得忍着羞怯，仰首去吻他的薄唇。
“可惜傅士仁同我卫家有仇, 不能直接劝他归降，只好另派了两小我, 冒充是江左孙周的使者, 去劝他归降, 这才借他之手，将你从章羽府中带了出来。”
究竟上，他也没骗我，那一晚，他的确甚么都没对我做，因为他抱着我刚一躺到床、上，便沉甜睡了畴昔，收回轻重的鼾声。
我靠在他怀里, 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不信，“你当日受了那么多伤，这才过了多久？”
卫恒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阿洛，他既奉我为主公，你便是他的主母，他做这些，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我也以丞相主簿之位相酬谢，你不必感觉欠了他的情。”
“只要你在我怀里，我哪还能觉出痛来。”
吴良等人都极有眼色，主动离我们远远的，乃至于直到傍晚到了卫军大营时，除了卫恒，我同旁人竟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公然他的伤口还是迸裂了！
卫恒径直将我从顿时抱入营帐当中，亲身替我打来一盆热水，要替我梳洗。
将头贴在他的心口，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一吻，很久方歇。
他神采立即变了，“伤在那边？”
我正想开口同他解释，他却已然抢先道：“阿洛，我早同你说过的，不管如何，只要你能安然回到我身边，就好！”
可到了寝息的时候，他却不肯同我分床而睡，极其倔强地将我抱在怀里。
他这才脱下铠甲，方解开一件外套，我便瞧见那血透过绷带渗到了他的中衣上。
我不放心，又将他其他伤处尽皆检察了一遍，这才发明除了右臂那一处迸裂的伤口外，他身上其他各处的刀伤、箭伤、枪伤竟已好的差未几了。
卫恒将我抱在怀里, 共乘一骑, 往卫军大营而去。
我含笑看着他道：“如果我说，我那媚、毒已解了呢？”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你放心，他已经被吴良揪了出来，认罪伏法。”
其实在此之前，我心中本有个猜想，模糊感觉那用心向章羽泄漏弊端讯息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吴良。但是听了卫恒所言，查出有内奸之人是他，献计给卫恒救我的人是他，乃至危急关头，射落那枚刺向我后心匕首的人亦是他。
但他却并未领军入城，怕万一被围，反被瓮中捉鳖，倒不如驻扎在城外，倘如有变，可矫捷应对，只等那三万雄师击败章羽后过来同他汇合。
他悄悄笑了一声，“夫人若不信，等早晨到了安息的营帐里，为夫脱下衣衫，让你细细验看，可好？”
他揉揉我的发，“阿洛，我当真不在乎的。”
这些本是婢女所做之事，我忙推让道：“公子岂可为我做这些事？”
我想问他为何怕我会感觉欠了吴良的情，可话到嘴边，却又转而问道：“当日章羽为何要掳我，想来公子当晓得原委？”
他夙来心高气傲，我怕若说是担忧他的伤势，他反会证明给我看，只得把本身的身子搬出来当借口。
他那殷殷的语气，让我如何还能再说出一个“不”字。
他却眼含歉意，“阿洛，是我没能带个婢女过来奉侍你，天然便当亲身上阵来顾问于你。”
他身子一僵，随即将我更紧地抱在怀里，呼吸垂垂粗重起来，似是有些心潮彭湃。
或许是我太太小人之心了，吴良看上去清秀文弱，比他长兄吴桢更有君子之风，我却对他生出如许的猜忌来，实是有些不该。
卫恒握紧我的手，答的没有半晌踌躇，“这些日子，我早已想得清清楚楚，甚么明净、纯洁，这些都没有你的性命首要！”
这是我前后两世，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我这才想起来，我曾按仓公《苇叶集》里的方剂，命人制了些专治外伤的药膏出来，原是给嫂嫂备下的，在卫恒临出征前，到底还是给了他一瓶。
他的唇悄悄碰了碰我的耳垂，在我耳边道：“无妨事。”
见我挣扎，他也不顾那方才包扎好的右臂，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哑着声音道：“阿洛，你的媚、毒倒是解了，但是为夫身上这童身之毒却始终未得纾解，你可愿……替为夫解毒？”
口里说着，他左手已解开了我外裳的系带。
“夫人放心，我不会对你做甚么的，我只是……想睡个好觉。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没一夜睡得好过，只要把你抱在怀里，我才气放心，就让为夫抱着你睡，可好！”
卫恒复又将我拉到他怀里，“夫人如何忘了，这多亏了你留给我的那瓶药膏。”
我俄然有些心伤，他睡得如许快、如许沉，可见这几个月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 小声道：“妾亦如此。”
他抱紧了我，不说话，过了很久方道：“是为夫过分性急了，你我便是要圆房，也不当在这粗陋的营帐当中。须得等回到邺城，重燃花烛，好生安插一番，才显得慎重。”
他说到这里, 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角, “固然晓得章羽不会对你做甚么, 可你一刻不在我身边, 我就一刻都不得安宁。”
卫恒此来，既然带了五千人马，便天然不会再领着这些人原路返回。就在他领着三百名精锐去救我时，荀渊已领着余下数千人攻占了零陵，糜方弃城而走，直奔桂阳而去。
我本筹算比及上马安息的时候，便同吴良道一声谢，哪知卫恒固然体恤我，途中歇了几次，却不管顿时马下，都紧紧将我揽在怀里，不准我分开他半步。
固然面上作烧，可若不是……若不是他此时有伤在身，我……我竟然是情愿的，情愿临时将新婚之夜同他的约法三章丢到一旁，同他……
既然提到了药膏二字，我和他都不成制止地想到了我所身中的媚、毒。
又是吴良？
“怎地好的如此之快？”我有些迷惑。
但是他此时重伤初愈，还未全好，我如何能不顾他的身材……
我不自发抓紧了他的衣衿，轻声道：“说来，妾此次脱困，也是多亏了吴良献策，方才又蒙他相救，倒是该好生谢过他才是。”
趁着他沉醉此中，正在乎乱情迷，我抱住他道：“子恒，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舒畅，不如再等些日子可好？”
我心下有些欣喜，本来他已然查出是有特工从中作梗，“可查到那名内奸是何人？”
等他的亲兵拿了伤药绷带出去，我重新替他洗濯伤处，再细细替他上了金疮药，复用绷带裹好。
我忙命人去拿金疮药和新的绷带，一面道：“你又骗我，明显伤还未好，你还……”
“是我帐下的一名校尉，因违犯军令，被我杖责四十军棍，挟恨在心，这才想在战阵上暗害我，几乎伤到了你。”
可就算如此，他又如何能够刚幸亏傅士仁要劫走我时, 呈现在此处？
他这话说得霸道，可我却感觉这才是他真正的性子，他醋性如许大，那里就能说不在乎，便当真不在乎。
“那你还――”还将我抱的那么紧？
他轻柔地拭了拭我的眼角，“本已好了的，许是方才又裂了。”
我也分歧他辩论，只是道：“先让我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