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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七章 威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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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面的山岭静悄悄,郭璞上前喊了一番话,却无人对答,只得垂首沮丧的拍马而回,无法道:“郎君,好似大义不通!”

待至孤峰岭时,跟从之人已然过万。

赤日衔岭,薄盛提着乌木枪,怀揣一纸书,马后挂着半囊茶,沿着蒲伏山道,单骑入岭。“蹄它,蹄它……”红日衬映人与马,马蹄踏影而走,教人望之便折,由但是生怆烈与雄浑之意。

刘浓剑眉紧皱,冷寒着一张脸,拔出腰间楚殇,高高举起。

刘浓与荀娘子并肩勒马于岭下,身侧摆列着刘胤、郭璞、北宫、曲平、薄盛、杜武、红筱等诸将。在他们的身后,摆列着刀盾虎噬卫、骑军鹰扬卫、盘石卫、朔风卫、长弓射声卫,以及荀娘子的百花精骑与青袍雷隼,总计一千五百余人。在此以后,另有两千勉强列队的壮民。

一个时候后,岭中仍然沉寂,唯余鹞鹰回旋长啼。

“阵列而前!”

“哦,好远……”黑丫掌着板车站起来,看向远方,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

郭璞却捋着下巴,视若无睹,随后眼睛一亮,好似蓦地想起甚,拍掌道:“郎君,山中尽匪,莫若实施上策!”

“布阵!!!”一千五百军卫当即大吼,盾阵乍起,长刀如林,便欲压上。

郭默一声冷哼,扫袍出案,徐步走出阴隐,直入阳光中,暖阳直照之下,忍不住的眯了眯眼,以手挡光,按剑直行。

刘胤浓眉一抖,嗡声道:“参事,山匪尚未答话,何来大义不通?”

庞大的坞堡仿佛城池,高达七丈,长宽不知多少,遥控官道。郭默穿过刀林箭丛,来到坞墙正面,放眼看去,官道到得此地,犹若蛛网,纵横交叉。然,莫论南来亦或北往,皆可一眼揽尽。

“当以何如?”

此言在理,携民行军,最忌辰长与绕路。即便不成再行盾流,此岭也必过无疑。既得其利,必承其弊!

恰于此时,居于高处的号角手俄然吹响了弯角,伴跟着长号声,一骑踏林而出。

郭默看着行人可数的官道,忍不住地再次皱了皱眉,而后,回身看向坞墙下,一排排执刀部曲正蓄势以待!

东风拂柳,轻絮漫扬。

“呜,呜……”

郭璞捋着短须的手一顿,看了一眼身后无边人群,正色道:“郎君,现在情势有变,再不能行盾阵,莫若绕行?”

薄盛!

荀娘子轻提马缰,坐下焉耆马刨了刨蹄,荡得富丽的长剑轻拍裙甲,收回“啪啪”声。英挺的小娘子瞥了一眼郭璞,冷声道:“人数过众,若绕此岭,便徒增路程百里,势将更危!”

大兄背负长弓,看着远方宏伟的山岭,眉头越皱越紧。黑丫揉着脚踝,歪着脑袋,问道:“大兄,何时可至上蔡呢?”

“倾军覆下,踏作糜粉……”

薛恭之子薛礼,皱眉道:“过了此岭,再纵穿鲖阳县,经郭、赵二堡,便可入汝南。”心中却道:‘此岭难过,占山能人虽未几,却尽皆为匪。’

声声高呼,响彻长空。殊不知,却引发另了一番骚动,无人劫道,跟从者却渐增。但见,荒漠孤村里,不时有零散之民窜出,茫然的看着长龙,而后眼露希冀,回身奔进村中,呼儿唤母,拖出木板,拉出杂物,沉默跟从于队尾。

郭默深思:‘祖豫州,不成击,不敢击!现在,若再不击华亭刘浓,当石勒兵锋至时,当以何如?’

“呼……”

剥皮充草……诸将纷繁看向郭璞,神采各别。

郭璞点头道:“此计可行,郎君一起北来,声望已惧,何不休书一封,以告其人,明晓大义!再表示以意,若敢袭我一人,定挥军入林,拔窝擒首,剥皮充草!”

刘浓裂嘴一笑,迎上薄盛,半半一拱。如此林匪,最是难缠,总不成真窜入林中,与其厮杀血战。擅战者,必惜其力!

一听上策,世人顿时神情大变。薄盛不知其意,心中却升腾起一种怪动机,忍不住拔了拔马头,离他稍远了一些。

乾坤白日,深室当中却昏黄一片。青铜灯冒着烟,吐出一灯如豆,郭默眉头紧皱,案上摆着数封手札。其一,来自寿春,言明晋仕、华亭刘浓将行经此地,除此以外再无它言。其二,来自慎县昌氏,言明华亭刘浓阵斩谢浮。其三,来自与其交好之张氏坞主,言明华亭刘氏军威极盛,一起往北,莫勇于抗。其四,来自燕尾岭……其五……

鹞鹰高旋,掠过一望无边的人群,展翅飞向远方。行军速率极慢,近万人的流徙长龙拉了足足八里,刘浓不得不尽遣逻骑,扑向四周八方,遇村不再进,过坞不安营,而逻骑过处,放声长喝:“刘府君过境,若遇人拦劫,便是与晋室为敌,倾军覆下,踏作糜粉!”

至此,二人守堡对望,相互防备、仇视,却不敢表之以彰。

“呜……”

顶盔贯甲,身披白袍,倒拖乌木枪的薄盛!健马如水泄下,卷起白袍随风扬,薄盛来到近前,大声道:“回秉府君,匪首虽未投,然,我等已可安渡!”

便在此时,苦楚的号角声响起,游走于长龙的白袍军卫,飞速向队前集结。薛礼深吸一口气,叮咛娘亲照看小妹,紧了紧腰间环首刀,大步向队前奔去。越往前,人越多,尽是拿着各式兵器的青壮男人。十余日前,他们为保存而战,现在,亦如是。

刘浓道:“晓之以理,威之以强!遇礼当以礼待,逢匪劈面其首,若退,必为人欺!为减殛毙,当两厢共举,薄军主且稍待,刘浓修书一封,再携半斤龙井而往。若遇事不谐,切莫与其争论,待雄师挥进,再作分晓!”言罢,当即命人摆案,直通一书。

“虎虎虎!”

北宫不敢粗心,拔出腰刀,引领龟阵蒲伏爬岭,待至岭上后,一千五百军卫摆列两侧,挺刀持弓,严阵以待。轻风扫林,哗哗作响,待冗长的步队爬过山岭,尽耗时小半日。

薄盛却驱马而前,捧枪道:“府君,此岭虽不若燕尾岭之势,但也有强匪过千!若行强渡,恐其击民,使我军首尾难顾。薄盛与匪首稀有面交谊,莫若由薄盛孤骑前去规劝!即便不得其助,亦定可使其不敢妄袭!”

往年,石勒之以是容他,暗中,有因。

赵固之子,赵愈俄然道:“阿父,那华亭刘浓,高歌北来,通畅无阻。其因在何?概在其人,阵斩谢浮,力取燕尾岭,威震诸坞!此时,那人再添燕尾岭薄盛,军势更雄!若我赵氏强行截之,必定两败俱伤。届时,如果郭瘸子……”言至此处,点头晃脑,意未尽,言已明。

黑丫坐在木板车上,昨日她崴了脚,世人顾恤她,让她与几只小羊羔对坐。小羊羔咪咪的唤着,唤得民气烦意乱,黑丫看着车边的大兄,嘴巴撅得老高。那日,她见了刘浓,一眼之下便惊怔,怎有如此美人,似玉如蹉当如是。何如,阿谁美郎君却极忙,她尚未觅得机遇问出心中所想,便已随队远徙。

“然也!”

赵固一巴掌拍在坞墙上,眼睛一亮,大声道:“然也,且观郭瘸子何如!!若郭瘸子逞强截之,嘿嘿……”

与此同时,往东三十里外,赵固面对官道方向,喃喃自语:‘现在,那华亭刘浓,其势已明,若击,恐恶祖豫州!若不击,恐来日难以应对石勒!我等,该当何如?’

“阿父,此举,尚未尽妥,我赵氏既欲作壁上观,何不再添一把火?莫若如此……”赵愈点头一把烂羽扇,声音拖得老长。(未完待续。)

“华亭刘浓!”

军威雄浑,翻袍如浪。

自古有言,一山难容二虎,初时两堡互伐不竭,且各有胜负。厥后,祖逖击败石勒,光复北豫州,路过此地时,见二堡过于宏伟,易守难攻。便传檄二人,不予究查郭默弃城之罪,反命其为鲖阳府君,再命赵固为县丞,不得再行兵器!

其人,年约四十高低,满脸重紫,蓄着青叶三缕须,着满身华甲,肩披大红披风。若正面直视,极是严肃,几同关羽。因暮年弃城时,慌乱之下,脚被牛车辗过,是以行进间,略显凹凸分歧。

北宫大声叫道:“布阵!”

鲖阳一半在汝阴,一半居汝南,四通八达极其便当,北扼商丘,南控南阳,西接平舆,东连淮南。刘秀兴汉后,将此地分封与其妻阴丽华之侄,阴庆,为阴庆侯国。魏晋后,废侯国为县,时尔归属汝南,倏尔又归汝阴。

“鹰……”

永嘉之乱后,鲖阳间族大多南渡于江左,庶族赵氏慢得一步未能渡江,因而便只能携着族人与部曲四下贱窜,不料竟愈聚愈多,待重返此地时,已然拥曲三千,附民过万。当时,有河内郭默,担负颖川太守,被胡人石勒一击即败,仓促卸印、弃城逃窜。殊不知其人却于逃命途中,聚起了一帮流民,展转数百里来到鲖阳,看中此地肥饶,故,再建一堡。

刘浓未行逗留,携军西往,直扑鲖阳。

“啪!”

荀娘子懒得理他,眯眼看向山岭,冷冷道:“此岭山势较平,山匪据岭,必依林为战!匪人仅千人,岭长仅里许。莫若如此,稍后行盾阵,强行入岭,护住两翼。岭下,则置青壮,遇匪则击。此举,定可护民安渡!”

而此地,东西相望的两大坞主,郭默与赵固,便如同此地归属普通,极其奥妙且擅变。

刘浓剑眉一挑,正欲挥军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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