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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雪夜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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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湖快步入内,绕屏风时走得太急,几乎带倒屏风一侧的烛台,来到近前也未见礼,嘴唇颤抖着,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嗵!”

肃拜!

而院外,火光簇簇,统统的耕户、荫户们都在仰首翘望着中楼。

顿时,青袍李越跪伏的身子猛地一矮,额头重重的抵在了手背上,左肩的白海棠与墨色剑柄极是刺目,而夜拂、红筱、嫣醉则跪了一地,低眉敛首,不敢大声语。

刘氏站在中楼的廊上,心中惴惴难安,在她的身侧,巧思、留颜、研画、雪霁四婢环围,在她的楼下,一群白袍束着甲,带着刀,矗立在风雪中。

言至此处,稍稍一顿,柔声道:“有华亭刘氏,方有这片欣然膏壤,大师方能安居于此!而小郎君,从未问及诸君来处,尽皆善待有加!尚望诸君,戮力襄助!”说着,提起裙摆,跪于地上,双手缓缓揽于眉梢,沉沉下拉至胸口,顿首。

晴焉比划动手指,乱七八糟的说道:“我家小娘子追兔子,兔子跑,刘郎君,刘郎君追去了,一向,一向未回……”

“入山?寻,寻何人?虎头……啊……我的儿……”(未完待续。)

碎湖用力一捏兰奴的手腕,闭了下眼,诸事尚未安排安妥,不宜为人所发觉,展开眼,迈着碎步款款迎上前。

碎湖已经闻声了,院内院外轰笑声不竭,都在待小郎君,目光一一看过面前世人,朝着这群粗暴的男人微微伏身,抵额作拜。

杨少柳腾地起家,俯视着李越,冷冷的又加了两个字:“猖獗!”

碎湖俄然起家,沉声道:“小娘子,未时至此时已有三个半时候,天寒雪冻,小郎君……婢子告别。”说着,回身便走。

沉香缓燎,烛光摇摆。

桥然与祖盛站在东楼的一角,悄悄的看着这一幕不语。此时他们都已发觉有变,晴焉在嘤呜嘤呜的哭,桥然眼里也渗着泪,那是他最爱好的小妹,那是吴县桥氏的希冀之光,桥然本身内心最清楚,若无小妹劳心筹划,桥氏早已……

“两壶,两壶……”

杨少柳款款万福,携挽上刘氏的左手,碎湖盈盈万福,站于刘氏右边。刘氏更不安了,急问:“柳儿,碎湖,虎头呢,虎头呢?”

杨少柳娇声道:“命李宽带五十人,着甲挎刀,三十人镇守庄中,二十人锁道,不准收支。”

来福喝道:“速速接令!”说着,按侧重剑,退后三步把住门口,随后环顾罗环、高览、曲平、胡华等人。罗环等民气中一沉,华亭刘氏仅小郎君一支,如果……必将大乱!心机混乱之时,世人迎上来福与碎湖的目光,一时无声。

罗环一垂首,高览随即沉声道:“高览奉令。”

杨少柳绾着堕马髻,袭着绛雪滚金对襟襦裙,端着双手冷静的行于灯光长廊,碎湖微微掉队半步。两人一起行来,寂静无声,统统人的目光跟着她们而流。

“找了半日未见人?几时见过?”杨少柳中指重重的一扣案,问道。

碎湖接过夜拂递来的茶,囫囵的一口饮尽,好歹将堵着的喉咙顺了顺,深深吸进一口气,跪在矮案前,颤声道:“小娘子,小郎君至今未归,碎湖找了半日也未见着。”

杨少柳看着茫茫的雪空,轻声道:“入山,寻阿弟。”

李宽被她这么一声厉喝,浑身竟然一抖,随后见自家阿姐目光如灼,逼得人难以直视,这个七尺男人竟按着刀,低了头。

刘氏神采有些镇静,见了碎湖面色一安,问道:“碎湖,可有找着虎头?桥家小女郎也未见着呢。”

西楼。

“大管事!”

夜拂发觉有异,也不敢说话,从速扶着碎湖坐下,又细心的递过一杯茶。

室外沉默数息,杨少柳细眉一皱,将竹卷往案左一卷,朝着门外唤道:“碎湖,如有事,但且出去。”

……

“小娘子,婢子,婢子……”

这时,李越仓促而来,几乎与碎湖撞上,碎湖没有施礼,窜出室中,兰奴从速上前扶着,碎湖镇了镇神,一边向外走,一边沉声叮咛雪雁与莺歌:“速去,将来福、罗环、高览、曲平、李宽等人请来中楼我室中,路上不得与任何人言语!速去!”两个小婢飞奔而去,碎湖与兰奴转出回廊。

碎湖紧紧拽着暗伏于裙据中的拳头,目光不避不让,巧思与兰奴走上来,与她并肩站作一处;来福的眼睛越眯越细,紧盯着世人,右手探剑。

“且听真!”来福在楼下吼道,他一吼,身侧按刀矗立的白袍尽数随吼:“且听真!”雄浑的声音砸了出去,直扑雪中,荡至院外,将上千人震住。

“休得瞒我,你的心……”巧思歪着脑袋指着本身的心口,她与碎湖乃是双胞体,不但模样长得分歧,碰到极伤害的时候,仿佛能同心而照。

巧思眉头一皱,心想:‘何事,竟教她乱了方寸,连端庄礼节也不顾了?’

顺势,碎湖迈入人群中,喝道:“小郎君不在,碎湖行大管事令!李宽,接令!”虽是娇娇小女儿,阵容却作锵锵,顿时将一干粗暴男人震得一瞬。

碎湖嗔道:“小妹,你不去服侍主母待客,藏在这里做甚?”

“主母,主母,勿忧。”

碎湖道:“小郎君,至今未归!”

杨少柳将将换过衣衫,穿戴绛雪对襟襦裙,坐于案前看书。夜拂跪在她的身后,揽着她长达一步有半的青丝,以一把楠木小梳仔细绾、细绾。

“北宫奉令!”一个高眉深目标部曲按刀阖首,他是罗环新近汲引的副首级。

“是……”

“李宽接令!”

“已有三个半时候!”

静,静到极致!

李宽踌躇道:“这,阿……”

经得一杯茶顺喉,碎湖敏捷的平静下来,眸子跟着杨少柳的身形转来转去,说道:“小娘子,此事,主母犹未知。”

“小娘子来了……”

李越跪伏于案前,问道:“小娘子,何事?”

来福呵呵笑着,转过屏风,见碎湖端坐矮案后,小郎君却不在,神情一怔,问道:“碎湖,小郎君呢?大师都在等小郎君……”

“啊……”

“胡华奉令!”

而此时,院外,带刀盘桓的白袍,携剑来回的青袍,大声回道:“听真!”

李越颤声道:“小娘子莫恼,李越这便入山,但夜拂她们……”

李越双肩一颤,微微倾身,想了想,沉声道:“三个半时候,满山皆是华亭之人,此举定非仇家所为!他有一身本领怎会沦陷?如此一来,想必他定是难以自主,方才沦陷某处不归!而这般泼水即作冰的天,怕是……小娘子,怕是华亭刘氏将变、将乱,我们理应早做绸缪,莫若……”

“碎湖……”

“嗯,小郎君,小郎君……”碎湖一叠连声,何如喉咙堵得难受。

罗环笑道:“非也,部曲乃两壶酒。”

“主母。”

廊上掌灯的小婢们纷繁低语,垂了首,心中却安宁下来。

“阿……大管事!”

来福跨进室中,抹了一把满脸的雪,还未见着人便笑道:“小郎君,本年还是按往年例么?每人两百钱,一壶酒,两刀肉脯,野味归自家。”

“那,那主母……”

廊外,泼雪飞扬,欢声漫天,一簇簇篝火升腾于雪地中,熊熊的火光掩映着一张张笑容,他们在笑谈,在等候,等候着中楼亮起那一束月白的光。

杨少柳心中一恸,急得中指轻跳不休,喝道:“夜拂,扶她坐下!”

刘氏心中豁然一松,笑道:“虎头喜于此时和耕户们共同笑闹,桥郎君莫要担忧,桥小娘子在虎头身边定然无事,且随我至室中安待,稍后虎头会来楼上致辞。”

嫣醉反问:“家中有客,他怎会来西楼?”

碎湖身子猛地一颤,晃了两晃,站不住脚,要倒,掌着身侧屏风,稳住,扣着屏风的指节惨白若纸,用力一撑,借着力量埋头向前。

待刘氏一行人去了,碎湖脚步加快,绕过她们的视野,欲直入东楼,恁不地,木梯下探出了巧思,巧思低声问道:“碎湖,何事?”

杨少柳问道:“何往?”

“且随我来!”

“嫣醉,小郎君可在?”室外,传来碎湖吃紧的问话声。

“罗环,奉大管事令!”便在此时,罗环单膝跪地,按着刀,朝着中楼方向阖首。

……

远远的,白袍混融于雪,青袍闪现于茫。

……

“小娘子……”

杨少柳道:“娘亲,稍待。”随后回身面向院外,眸光将雪夜中上千人的眼睛一扫,娇声道:“且听真!”

“小郎君未归……”

曲平眉梢一跳,想起了小静娈的笑容,弯身道:“曲平奉令!”

碎湖借着兰奴的手腕,尽力站直身子,看着这群垂首的男人们,沉声道:“稍后,倾庄而出,入山寻小郎君!若,如果……但主母尚在,统统应由主母与小娘子拿定主张,任何人不得私议,不得违背。大师也许不知,小娘子之隐卫,庄中虽不过二十余人,但临海巨舟中,犹存上百……如有人胆敢以行违逆,莫论天涯天涯,白袍弑之,青袍诛之!”

“小郎君在哪?”

碎湖心机如电而转,面不改色的朝着主母施礼,向着桥氏郎君款款一礼,轻声道:“主母,桥郎君,但且宽解,桥小娘子应与小郎君在一起,刚才婢子瞧见小郎君仿似在院外,正欲去寻呢。”

“未时?”

“碎湖阿姐来了……”

碎湖脚步不断,答道:“婢子去调集部曲上山。”

“阿姐,把稳。”

“无妨,娘亲那边自有我陪着,你也莫要担忧,山中凶兽早教庄中部曲一猎而尽,想必,想必……”杨少柳走来走去,欲落座于案后,却怎生也坐不下来,嘴里则气气地喃道:“阖族之主,阖家之主,怎生说也不听……”

西楼,夜烛刚起。

世人惊声不竭,碎湖簌地按膝而起,沉声喝道:“李宽!!!”

世人皆惊,来福心中一转,突地想起一事,心中嗵的一跳,大声问道:“碎湖,小郎君安在?”

李越眉梢一沉,问道:“沦陷山中?几时?”

“小娘子息怒……”

杨少柳眉头凝得更紧,自碎湖做庄中大管事以来,鲜少见她这般失态,心机刹时数转,细眉飞挑,伸指在案上一扣,问道:“但是阿弟有事?”

“小娘子!”

“胡言!”

杨少柳盯着矮案右边的楠木镂,内里有一件月白的袍子,上面的海棠她只绣好了一半,看着它,她的眼睑越伏越细,声音也细细的:“马上,率统统隐卫入山,生,要见人,殁,亦要见人。把你训的鹞鹰也带上,如果,如果它们连人都寻不着,留之何意?”又对三婢道:“你们,也入山。”

来福心中一松,右手未离剑柄,阖首道:“来福奉令!”

稍徐。

桥然本有些凝问,但客随主便,见不着刘浓只好跟着刘氏再回中楼。

碎湖道:“李宽,命汝择部曲勇者百人,着甲束刀,八十人保护主母,二十人锁道,任何人,不得收支!如有人不得令便擅出擅进……”一顿,冷声道:“斩!”

“未时……依他的性子,断不会如此行事,至今未归,未归,仇家没那本事,必在,必在山中!”杨少柳闭着眼睛想了想,猛地按膝而起,对红筱娇声道:“快去,把李先生请来!”说罢,心中焦心难耐,便绕着书架盘桓来去,眉梢皱得越来越紧。

“娘亲。”

“阿弟,沦陷在山中,至今未归。”杨少柳落座于案后,端在腰间的双手悄悄颤抖。

迈木台阶时,碎湖一个不留意,几乎跌倒,幸而兰奴一把扶住,抬开端来时,只见桥氏郎君领着一个小婢吃紧而来,主母亦在。

骤雪,簌簌而下。

碎湖横了她一眼,懒得理她,提起裙摆噌噌上楼。

“瞒不住了,稍后便要致辞,阿弟若不现身,娘亲岂会不问?”

巧思挽着刘氏的手,感受着主母浑身的颤抖,心中一阵阵的揪痛,眺望着庄后模糊的雪山,小郎君,你在哪……

桥小娘子?与小郎君在一起?

杨少柳喝道:“我居于华亭刘氏,何人敢伤我?速去!”

“这是怎地了?怎地了?虎头呢?虎头呢?”刘氏心中垂垂的惊骇起来,她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一夜,那一夜的厮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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