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归云乘风
当晚孟寻真便宿在归云庄上,连续数日,或与陆乘风结伴泛舟垂钓,或闲游四周的风景名胜,日子过得甚是舒畅。第五天头上,郭靖和黄蓉也到了太湖。因为孟寻真已打过号召,陆冠英早安排下人等待,将两人迎回归云庄。
张大哥肃立抱拳:“我们大伙儿都愿听少庄主号令!”
黄蓉在见到归云庄依奇门八卦之术布局、气势与桃花岛一脉相承的修建时,心中自不免暗自纳罕。
两边各得其乐正说得入巷,门外有家人引着一个身形肥大的中年男人请见。那人虽做渔民打扮,但一身的精干之气却与整天为一口温饱而出没于风波间的苦哈哈毫不不异。
有人能猜到这藏僧是谁吗?
“可不是吗,”张大哥脸上现出愤然之色,“那狗官借驱逐金国钦使之名,在沿路各州县一起搜刮,乃至放纵麾下士卒在乡间公开劫夺,现在早已是肚满肠肥。我亲目睹他的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每一箱的分量都极是沉重!”
金国使团既然来了,想必那在太湖中做强盗的陆冠英仍会如原著中普通脱手,更首要的是郭靖的杀父仇敌、现在已贵为批示使的段天德也会呈现。想到此处,孟寻真便跟郭黄二人说本身要去太湖之滨的归云庄看望故交,聘请了两人同去。
陆冠英问道:“姓段的带了多少兵马?”
世人一起进了这座占地极广、楼阁纡连的宏伟庄园,穿过三进院子,在后厅落坐。未几时酒宴摆上,陆家父子与孟寻真一边吃喝一边闲谈,各自陈述了别后一年来的经历。陆冠英又拿一些武学上的疑问向孟寻真就教,孟寻真也不鄙吝,一一做了详细的解答。
陆乘风也感激孟寻真帮了儿子大忙,便美意接待,留他在庄上住了十余日。颠末十多天的相处,陆乘风固是佩服孟寻真年纪轻简便练成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孟寻真也佩服陆乘风在桃花岛上学到的诸般杂学,相互投机,竟成忘年之交。只是陆乘风一向没有流露本身桃花岛传人的身份,孟寻真便也只做不知。他倒是借着参议的名义指导了陆冠英很多工夫,弄得陆冠英对这个春秋大不了本身几岁的叔父敬佩万分。
张大哥领命而去,陆冠英起家向一向和黄蓉扳话、始终没有向这边看一眼的陆乘风叨教道:“爹爹,我……”
那张大哥开口欲答,但看到书房中有生面孔,便又杜口不言,脸上现出扣问之色。
孟寻真先是一愣,他没想到杨康身后这金国使团还是派了出来,随即便又恍然。他记得原著中这个使团的目标是粉碎蒙古联宋伐金的图谋,这等军国大事,天然不会因为一人的存亡而废除,哪怕那人是亲王之子的身份。
“托老哥洪福,还过得去。”孟寻真笑答一句,荡舟畴昔,将两船并排系了,举足跨到对方船上。
黄蓉是小孩儿家心性,用心矫饰才学,将自幼随父亲学到的诸般学问滚滚不断地搬将出来,一字一画、片瓷残瓦,莫不如数家珍般道出其来源,批评其好坏。
“藏僧?”孟寻至心中一动,问郭靖道,“莫非是完颜洪烈府中的灵智上人?”
张大哥答道:“约有两千马军,但我看他们在湖边筹办的船只不敷,最多载一千徒步的士卒。”
陆冠英笑道:“在坐的都是好朋友,你固然直言无妨。”
“不是灵智上人,那藏僧年纪与小弟相仿,模样甚是漂亮。”郭靖答道,同时脸上现出古怪的神采,“并且他用的工夫,仿佛是大哥你传我的‘龙象般若功’!”
陆冠英嘲笑道:“传闻那位段批示使一起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呢!”
当然,他们同去却未同业,孟寻真可没兴趣凑在人家一对小恋人之间粉碎氛围。是以他奉告了两人详细的地点后,便先一步骑乘双雕来了太湖。
陆乘风在书房与两人相见,黄蓉见这房中琳琅满目标尽是文籍书画、珍器古玩之类,质量与数量都不逊于桃花岛上她爹爹黄药师的保藏,猎奇之下不由细细旁观。陆乘风见她神态似是里手,便开口扣问,请黄蓉略做品鉴。
当晚,孟寻真在睡梦中忽地被一阵呜呜之声惊醒,侧耳一听,似是有人在远处吹海螺。半晌后,呜呜之声又起,与前声相隔甚远,明显并非一人,倒似在号召应对。过了一阵,他听到隔壁客房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他晓得这是陆冠英在大会太湖群盗筹办作案,而郭靖和黄蓉两人定是按捺不住猎奇心出去看热烈,也不觉得意,翻个身又睡去了。
陆冠英见状大喜,率众再次冲杀,先抓住那赃官一刀杀了,却没有侵犯赃官的家眷,而是发放了一些足以安身立命的银两打发他们走路。劫夺的财帛,一半拿去周济费事百姓,一半交由各寨平分,很有些盗亦有道的风采。
孟寻真笑着将他拉从地上拉起来,同时在手上暗运内力试了试他的工夫,发明他的功力较之一年前进步不小,本身当初对他的指导算是颇见效果。
张大哥拱手道:“禀少庄主,金国钦使估计彻夜过湖,而大宋这边来驱逐的批示使段大人会早一个时候下湖。”
那渔人听到孟寻真念的诗,抬开端来,现出一张清癯枯瘦的面孔。等看清来人是孟寻真后,他脸上现出欣喜之色,笑道:“我说今早从归云庄出来时,听到枝头喜鹊声声鸣叫,公然有高朋到来。别后经年,贤弟一贯可好?”
陆冠英面上现出忸捏之色,道:“那金国钦使的船上有一个硬点子,一上来便伤了我们这边十来小我。我上前与他脱手,只三招便被他一拳震断手臂。若非郭叔叔及时脱手相救,几近性命不保。”
孟寻真悠然一笑,长声吟道:“一棹东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在。陆老哥,你好安闲也!”
孟寻真、郭靖和陆冠英三个“粗人”,对这些全无兴趣,便另凑了一堆会商些武学事理。
刚巧当时正游剑天下的孟寻真路过太湖,又传闻过那赃官的恶名,便脱手帮了他一把,制住了那几个保护中的妙手。
孟寻真在湖畔的渔村中租借了一条划子,荡桨划入湖中后。离岸渐远,举目四望,碧波如镜,浩大无垠,当真是莫知六合之在湖海,抑或湖海之在六合。
“如何回事?”孟寻真和陆乘风同时开口。
正踌躇该向那里去,忽听门外一阵鼓噪。三人出店房去看,却见有一队金兵横冲直撞地招摇过市,队中簇拥着两乘大轿,前面打得是“大金国钦使”的仪仗和灯号。
“张大哥,但是有动静了?”陆冠英看到那人,起家将他让出去问道。
陆乘风沉声道:“伤你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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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岸十余里,湖中有一块出水近丈径约三尺的笋状礁石。礁石旁泊了一叶扁舟,船头一个渔人端坐垂钓,船尾一个小童守着茶炉煽火烹茶。烟波浩淼,一竿独钓,这气象望去直如一幅水墨山川。
诸事已定,陆冠英天然要来拜谢孟寻真的援手之德,并殷勤地聘请孟寻真到家中做客。传闻面前这年方弱冠的江洋悍贼自报姓名叫做陆冠英,孟寻真便没有推让,随他到了归云庄上见到陆乘风。
陆乘风立时将黄蓉这小女人引为平生知己,命人将本身的一些收藏也搬了出来,和黄蓉一起赏鉴。
孟寻真此次来见陆乘风倒是事出有因。那日洪七公不辞而别后,孟寻真与郭靖、黄蓉商讨今后去处。黄蓉是离家出走,郭靖则是“逃婚”在外,孟寻真目前正行走江湖,三人都没有甚么明白的去处。
陆冠英大笑道:“既然如此,烦请张大哥告诉诸位哥哥,大师彻夜戌时在湖边会和,先清算那狗官,再去缉捕甚么大金国钦使!”
第二天一早,孟寻真正和陆乘风一起用早餐。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孟寻真和陆乘风不约而同地微微皱眉。他们都听出此中一小我行动轻浮,似是有伤在身,而此人竟是陆冠英。随即便见郭靖、黄蓉和陆冠英一齐走了出去,陆冠英面色惨白,一条右臂更是用白布缠裹了吊在颈上,公然是受了伤。
见到孟寻真后,陆乘风非常欢畅,收了鱼具邀孟寻真到家中叙话。荡舟到了岸边,有归云庄的人在此服侍。陆乘风先叮咛他们中的一人代孟寻真去还了租借的船只,又向孟寻真告了一声罪,坐上两人抬着的一张软椅,一起回了归云庄。
陆冠英答道:“是一个藏僧。”
太湖襟带苏、常、湖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五百里,为三吴之巨浸。湖中七十二峰苍翠,矗立于三万六千顷碧涛当中。放眼望去,满眼皆碧,令民气旷神怡。
陆冠英挥右拳猛击左掌心,喝道:“这些民脂民膏,若教那狗官从太湖带走,我们三十六寨的兄弟也没有脸孔再称豪杰!张大哥,各位其他各寨的哥哥们都如何说?”
陆乘风随便地摆了摆手,淡然道:“不义之财,取不伤廉,你去吧!”
陆冠英向孟寻真等三人告罪后仓促出门,孟寻真想到原著中全部过程中也就杨康给他制造了一些费事,现在杨康已死,陆冠英此去应是毫无困难,是以也未曾出言提示他谨慎,只是策画着段天德就逮后如何引得他自曝身份,好教郭靖晓得这便是他的杀父仇敌。
这渔人恰是桃花岛弃徒、归云庄庄主陆乘风了。一年前,陆乘风的儿子、做了太湖水盗总瓢把子的陆冠英率众劫杀一个刮尽地盘后调往他处任职的赃官。那赃官也知本身多行不义,是以重金礼聘了几个江湖中人随行保护。这些人中很有几个扎手的人物,陆冠英折损了好几个部下,本身也受了点小伤,目睹只能无功而返。
有人先一步回了庄里报信,陆冠英早在大门口恭候,见到孟寻真时,抢步上前以长辈身份大礼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