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世的记忆
他把高俅扶起,然后纵身一跃飞身上马,走之前对李忠说:“青山不转,绿水长流。李忠,洗洁净你的脖子,他迟早返来取。”
锣鼓声一起,左邻右舍的村民野夫纷繁走了出来,一旦见到高俅的面孔,无一例外都恨得咬牙切齿。李忠拉着少女退到天井一角,笑看即将上演的打戏,想必他也晓得无关人等若见了高俅的面孔,便会丧失明智普通沦为兵器。
“噹噹噹噹……”短促的锣鼓骤起。不知少女从哪儿搬出锣来,死力地敲打起来。这情势倒像是早有预谋,统统都安排好的。
……
不一会儿,二十来人集合起来,手里拿着棍棒,满脸煞气。三五息之间,村民已经逼到跟前,雨点般棍棒随之落下。高俅顺手抄起一根三尺来长的木料,隔开劈面的长棍,可左边的长棒已经挥来,重重地落在侧脸上。他忍痛反击,右边又遭受进犯。最后只能捧首缩在角落,任其棍棒落下,打在背上收回沉闷的响声。
高俅挣扎着抬眼,远处呈现一团光,内里竟有人类场景。但见大将身披铠甲,座下白草率虎生威,手中朴刀挥耍的猎猎生风。他双腿一夹,白马奔驰而出,三五个照面便飞至仇敌面前,手起刀落取下人头。他横刀喝道:
“哈哈哈,这撮鸟还想杀我?”李忠在旁嘲笑,“地僻星在此!上辈子恨不能拆你骨剥你皮,这一世我们梁山豪杰要将你们这些奸臣邪吏杀洁净,奶奶的。”
高俅顿觉兰香扑鼻。
“待上皇赐御食与他,于内下了些水银,却坠了那人腰肾,做用不得,便成不得大事。再差天使却赐御酒与宋江吃,酒里也与他下了慢药,只消半月之间,以定有救。”
……
“这……”当他瞥见血肉恍惚的高俅时,倒吸了一口寒气,不知是死是活。他赶紧俯身探息,气若游丝,进的少出的多,只剩半条命。但他却为此松了口气,仿佛只是小伤,不碍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颗猩红的药丸,捏碎洒进高俅嘴里,又取过水囊,喂其饮水。
“看你的本领如何了。”李忠话音未落,已经冲出两步,手里握着匕首。
不想来将是如此人物,敌军一时悉悉邃邃,不见人出战。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就系李忠。”李忠稚气未脱,棉衫短褂将他幼小的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说话的时候婴儿肥的面庞一鼓一鼓的,颇显童趣。
“汝系那里跳出来的讹人鬼?”少女见不得高俅只在乎李忠而忽视了她,“汝不系讲有李忠的信么,在哪?拿出来供我们一睇。”
“汝少讲两句。”李忠在背后神情实足地说道,像个怒斥娘子的夫君。
李忠年事尚幼,但毫不能小觑。
“离他远点!”李忠神采忽变,大喝道。他迈开小脚急仓促地跑来,一把拉住少女的手今后便跑,同时批示大狼狗扑向高俅:“旺财,咬死他!”
高俅满脸黑线,这俩儿在逗玩呢?俄然,一阵沉重的鼓声在脑海中响起:
“我要死了么……”他仿佛在无尽黑暗里追逐光,统统光逐步离他而去。他不断地跑,光飞速流逝,最后他不得不断下来,看着最后的光一点点地消逝。
……
“我大抵要死了……”黑暗里,他终究倒地,不再倔强地抬开端,任沉重的脑袋埋在沙子里。现在才晓得,本来沙子是那么的冰冷。
“嘶——”白马嘶鸣,四足发力,便跳进了天井。前足踢起,两个村民即被踢飞。背上的乘者一跃而下,一手一人接连往天井内里扔去。
……
高俅一脚踹开竹门,一个虎跳,接着是扫堂腿。李忠身材微收,不但躲过了扫堂腿,并且身材构成弓状,顿时如放松的弹簧,整小我扑向高俅。人起刀落,直取高俅的心脏。后者本能地抓向匕首,一条血线飞出,但也夺下了匕首。
“糟糕!”高俅心惊,“本来李忠对我早有防备,难不成我的身份早就泄漏出去了?”
“高俅啊高俅,想不到你上辈子是如此小人啊。”高俅无法道。晓得宿世之孽业,这世死于梁山豪杰之棒下,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少女面庞姣好,又正值芳华,天然是风骚姣美。这么个抛媚眼来,高俅颇感难为情。最为难堪的是,少女和那李忠的干系非同普通,更似童养媳。不知小两口闹了甚么冲突,现在把高俅夹在中间,隔空负气呢。
匕首是李忠最大的依仗,没了刀看他如何横。
返来了,宿世的影象返来了……
但这些高俅听不清了,他的双耳开端流血,充满着嗡嗡声响,而鲜血渗入了衣衫,如同缩成一团的血球。
“尔等乱贼,吾今奉君之令来讨伐,速速投降,不然格杀勿论!”如洪钟普通的吼声在耳旁响起。
“咳咳……”高俅连咳数下,吐出了几口淤血。
而此时的高俅,渐渐抬开端来,那双似曾浸泡过血海的眼瞳展开之时,凶神恶煞的大狼狗收敛起吠声,夹着尾巴地点黄皮果树下,脑袋埋在前足里,收回呜呜之音。
此时他脸上稚气尽除,举手投足间很有豪杰气势。
“好嘞,死不了。”那人笑道。
“这宋江、卢俊义皆是我等仇敌,本日倒吃他做了有功之臣,受朝廷这等恩赐,却教他上马管军,上马管民。我等省院官僚,如何不惹人嘲笑?自古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皇上,梁山豪杰今已受降,招安事了,但反贼毕竟是反贼,一日不死反心难平啊。依臣之意,不如遣其北上平辽国。一来能挫挫辽之锐气,二来能伤梁山之筋骨啊。”
“我偏要讲,要阿猫阿狗来管我?”少女收起手帕,径直走向竹门,高低打量高俅,俄然抛出媚眼,说:“哟,哥哥长得靓吧,要不日头蒙甚么脸?”
“哒哒哒……”一阵短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但见一头彪悍的乌黑大马飞奔而至。
“嘿嘿。”落空兵器的李忠不懊丧反而轻笑几声,他对劲地向高俅挥手,手里拿着一条黑布和一块古镜。
他抱着脑袋,收回“嗞嗞”的声音。
好冷啊。
“吾高俅在此,哪位反贼敢战!”
少女被李忠的气势吓住了,他还是不敷五岁的孩童啊,如何收回刀口度日的暴戾来?
“脱了不吉利的黑抹布,让妹儿睇个够,靓哥你讲好不好?”少女纤手皙白,指若削葱根,但见她轻倚竹门,用乡话软糯地说。
“你就系用心气我的!待老爹返来,我告你状!”李忠嘟起小嘴,气鼓鼓地说道。
“告啊,告到官老爷那儿我也不怕。”少女俄然转过身怼归去。
“咚咚!咚咚!……”
“挖好了坑等我跳呢。”高俅心道。刚才李忠和少女闹的好戏,让他松了警戒。要不是杀死李忠这一欲念愈发激烈,他还真没法对小孩动手。现在好了,跳进了圈套,倒成了猎物。一场处心积虑的猎杀变成了蓄谋已久的埋伏。
“李忠,拿命来!”高俅嘴唇翕动,声音却从腹中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