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坑中有坑
黄实忠咬咬牙，从怀里取出厚厚几沓钱，“买！我费钱买！就买你一句实话！”
黑疙瘩听不懂，只能我来答，用的还是黑话，“黄大哥，这事儿不能说，您也晓得端方，我们总不能自断财路吧！”
正说着话，黄实忠又回到了客堂，神采有些阴沉，坐在沙发上仿佛堕入深思。
……
谁知他珍惜地抚摩着那画卷，“这画如果保存无缺，拿到暗盘上何止几百万？！可你们两个愣头青，愣是把它给毁了！唉，暴殄天物啊！”
“你们就不怕让道儿上的朋友，指着后脊梁骂么？”黄实忠黑着脸儿说。
黄实忠低着头不说话，黑疙瘩连续嚷了好几声，他才如梦方醒，抬开端说，“这事儿，你俩做得有点儿过！”
黑疙瘩捂嘴偷笑，小声说，“兄弟，您这招儿绝了，让他也来个耳听为虚，目睹为实！”
我用的是黑话，“老钱”是对江湖前辈的尊称，整句话的意义是，“大哥，您在行里经历丰富……我们俩初涉江湖道行太浅，还请您给指导指导。”
黄实忠笑着说，“既然大伙儿把话挑了然，那老哥儿我也就不消再打草率眼了，二位也是同门吧？咱这儿行当里，管你们这招儿叫‘撒金饵’。”
我正想再胡编几句，可见他俄然长叹一口，“二位好兄弟啊，几百万的大买卖，都让你们做毁了！”
见我俩不说话，他又道，“我还传闻，你们也卖给小超市老板很多好东西，问他，她还不肯说是甚么，现在我明白了，本来都是如许代价连城的宝贝！沾了这么大的便宜，换做谁也不能说啊……过啦，你们俩做得过分度啦！为了点儿小钱儿，就把宝贝给低价卖了，这、这的确是在打我们同道中人的脸，如果传出去，你们必定得被大伙儿戳穿脊梁骨！”
黑疙瘩点头苦叹，“完了，兄弟，咱俩不受老天爷待见。”
这黑话一出来，黄实忠更对我们的身份坚信无疑了，苦叹一声，也用黑话说，“先说说，你们这‘宝贝’是在那边淘来的？”他指指画轴。
黑疙瘩点点头，说，“没事儿，咱俩如果被戳穿了，就按他刚才说的，把屋子低价卖给他，如果老天爷眷顾，蒙混畴昔，就往死拍他一把，让他大赔一场，血本无归！”
我也把声音压至最低，“别欢畅得太早，他是老骗精，很难上我们的当……再说了，那些金银金饰都是他埋下的，一旦被认出来，我们反倒费事。”
我和黑疙瘩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儿往外看，发明黄实忠不住地偷瞄我们这边，听到老头儿还在不住地咳嗽，他缓缓站起，装模作样地赏识四周墙上挂的装潢画，等靠近厨房门口时，一个闪身就钻了出来，很快又出来，再去别的房间，只用了半分钟，已经把统统的大屋小屋转了个遍……
我站起家刚要跟畴昔，可转头又瞅了瞅黄实忠，不得不站下，忽听黑疙瘩俄然在里屋急喊，“兄弟，快，药！水！”
黑疙瘩的眼角很较着抽搐两下，看模样内心是完整凉了，上去拽住黄实忠的胳膊，“如何干，是我们兄弟的事儿，你――”
我说，再往下看吧，像这类骗子，十有八九也懂点古玩……
黑疙瘩完整愣了，呆呆地看我。我心中暗忖，是不是这大骗子又给我们来了个“反千术”，想把握甚么主动？这么看，我现在算计不过他，得先把面前的事儿平了，再从长计议。
我们走出寝室，这戏固然算砸锅儿一大半儿，但还得演下去，黑疙瘩冷着脸，“你如何还没走？”
我脸上一急，冲去厨房端了杯水，又抓起两瓶药钻进了寝室……
我俩一愣，“此话怎讲？”
黄实忠又笑，“都是行里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二位道行也是不浅，这么地吧，你俩开个价，只要我能接管，就把你这屋子盘下来……”他的笑容垂垂变冷，“也免得二位兄弟在这儿搅和，我们相互影响‘买卖’。”
黄实忠拉着我们直接去了书房，那边地上也被我们刨得稀烂，但现在砖石堆儿里正安排着个长长的油布口袋，黄实忠翻开，从内里抽出一根卷轴，展开，竟是张陈旧残破的画，他满脸可惜，“两位小兄弟，你们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痛心呐……晓得这幅‘梁门春秋’出自何朝何代、哪位大师之手么？”
他这活越说越离谱，我试着挽回主动，“老钱，您贵眼识青山……我俩小鬼推不起金磨，还请您给拉拉劲儿……”
大骗子黄实忠终究引出了本身此行的真正目标，黑疙瘩也干脆直来直去，斜眼儿瞥着他，“你少跟我们扯没用的，这几天来买屋子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我们就五个字，多少钱不卖！”
黑疙瘩持续笑，“放心兄弟，我已经都按着你的叮咛做了――把那些金银改形做旧，除非他是搞专业鉴定的，不然黑灯瞎火的，他绝对辩白不出来。”
黑疙瘩走村串乡，应当也听过这个，不过拧着眉头假装听不懂，“啥金耳铜耳的，我只听过银耳木耳，你从速地，有屁快放，别没屁乱搁搭嗓子！”
“撒金饵”这个词我曾在一个翻戏儿嘴里听过，属于江湖骗术的一种，就和我们现在干的一样，先撒些金银财帛让别人被骗，然后倒捞回大头儿，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地痞，舍不得剁手当不上赌王，舍不得打手电治不好夜盲……
的确，这几天我们房里有“藏宝”这事儿传得邪乎，更多的人都把目光盯住我们这儿，黄实忠的屋子一度滞销，手里那十多套，一间茅房都没卖出去。
我和黑疙瘩偷偷对视一眼，心想这大骗子真是成了精了，一眼就看出我俩在使“套路”，不过我们可志不在此，都说听不懂黄实忠在说甚么，一齐往外赶人。正闹得红脸儿的时候，寝室俄然传来一阵“叩叩”急咳声，黑疙瘩顿时去看他爸，开门的时候黄实忠还在抻着脖子往屋里看，寝室地上被刨得东一堆土，西一堆砖，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