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好久都未曾见过三哥了。
许氏该死！
一年前？
三皇子有些不耐，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开，低头看这小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把敷得浓浓的粉冲淡了很多，倒是暴露了几分清丽清秀的真容。
张霁娘伸手紧紧抓住了三皇子的肩膀，“嘤咛”一声，满面通红，显得非常迷离。
张霁娘身形若无骨般靠在了石缝里，声音拖拖沓拉的，“...嫁在都城，好歹还可见你...嫁到北疆，如何再返来？四皇子身份寒微，可好歹与你是兄弟，又是皇家的子嗣，我祖母衡量以后...也是对劲的...”
张霁娘微微喘气，“嫁给四皇子，和嫁到北疆去，能比吗...三哥，求求你了...别让我和亲吧...”
说及此，张霁娘一低头，眼泪珠子簌簌往下掉，伸手揪住了三皇子的衣角，如同溺水时拽住了一根朽木。
三皇子喉头一动，加上晌午与宗室诸亲酒过三巡，现在恰是上头晕眩的时候，只觉一股热气直击大脑，轻笑一声，身形前倾顺势将张霁娘逼到了石缝当中，“但是想我了？”
是三哥的声音！
张霁娘猛地一抬眼，帕子攥在手里，缓慢转过身去，一开口便是哭腔，“三哥！”
张霁娘张了张口，听那“日久天长，悠长缠绵”很有羞赧，再想那北疆大漠孤烟，荒凉人至，又觉惊骇。
许家该死！
“满北都城都传遍了...说是送我去和亲...去北疆和亲...”
张霁娘深吸一口气，好歹将胸口的那股躁气倾诉洁净，愣愣地看着风影摇摆的灌丛与柏叶，张霁娘兀地转了笑——事情老是有转机的，看这，三哥不是主动叫丫环来寻她了吗？必然是传闻她现在所处的窘境，特来救她的...
既看起来赏心好看，便多哄一哄，也不是甚么大事。
他那色厉内荏的姑祖母，比他的影象中衰老了很多，身边也多了一个，肉--欲实足的小女人。
张霁娘拽着三皇子的袖角，羞羞答答点了点头。
张霁娘手狠狠揪住丝帕。
三皇子见张霁娘瞪大了眼睛，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瞧着内心憋烦，手一挥，“罢了罢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但是有何要事？”
三皇子再随便“嗯”了一声，头埋了下去，重视力在别的处所。
为甚么有恋人不成终立室属！
连一个王妃的位子都没体例为她挣到！
她尚且顾忌张家的颜面，而张家又给过她甚么！又给了她甚么！？
全部都城的人都该死！
张霁娘抽抽搭搭说着话儿。
三皇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头一下子埋进了张霁娘的衣衿口，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香气。
不是三哥差人叫的她吗？
三皇子眉梢一转，看了眼张霁娘方笑道，“若此事当真，于我们，倒也不尽是好事。父皇一向想拿下北疆，若你和亲，你我找准机会，里应外合，立下千古奇功，岂不是嘉话一桩？到时，我便迎你回朝，封妃封后指日可待，日久天长，悠长缠绵，岂不痛快？”
张家好久不插手宫宴，沉寂了好几十年，那年仿佛是他们家好轻易逮着个机遇，求老太后才呈现在宫宴上的。
张霁娘“嘤嘤”不断。
这张霁娘不似旁的美娘子窈窕纤细，偏有几分丰腴糯软，虽不是大师喜好的那种女人，可也别有一番风味。
富强的草丛后，含钏和左三娘蹲在前线，木在原地。
三皇子手上工夫不断，眼睛也没闲着，从微微敞开的衣衿口往里望。
风吹过，草丛窸窣，隔着草丛模糊可见穿官服的侍卫与高襦的女使，三皇子越渐镇静。
三皇子徐悦，有些怔愣，看着张霁娘飞扑过来，下认识四下望了望，见此处实在僻静，便伸手接住了张霁娘，“有甚么话不成叫小厮传信？现在这是太后娘娘撺下的龙华会，寺内都是各家夫人女人，如果被人瞥见，你我二人名誉扫地、明净尽毁！”
张霁娘愣了愣，有些没听懂。
每一个脚步声，都让张霁娘心惊胆战。
身后的齐欢，从夹缝里伸出了大脑袋，四下张望，轻声道，“他们钻进石缝里做甚呢！”
现在如许说...
三皇三皇子悄悄一声“嗯”，随便又对付。
还是两年前？
三皇子叹了一声，伸手揽住张霁娘的肩头，温声道，“和亲一事，尚且还未放上御台，现在多思多想也无益。”
张霁娘瞬时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怯生生抬眸。
见到三皇子，张霁娘的委曲心伤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左不过是欺我张家无人入朝高官，祖母又年老，宗室无人恭敬推许...那发作户似的曹家可当众给我一耳光，他家新找返来的贱货也可将我推入湖中！旁人作践倒也罢了！却连和亲这等子事儿也往我身上推...宗家的公主、郡主都死绝了不成！犒赏封号食邑的时候从未曾想起我来，现在要推人出去送命了，反倒想起我了！”
上回还是除夕宫宴之时，遥遥地，三哥坐在最上首，而她跟着祖母，坐在倒数的桌数。她恨不能站起家来细心张望，却只能从人群的裂缝里看到三哥和那...该死的许氏...
三皇子轻咳一声。
含钏当机立断，咯吱窝一抬，一把夹住了那颗不循分的脑袋，顺手死死捂住齐欢的眼睛，低声斥道，“小女人家家，别乱看！”
许氏！
小女人一见他便示好，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便有了些密切。
张霁娘低着头，身形往三皇子处靠了靠。
三皇子喉咙窜出一声笑，顺手便从张霁娘的后背衣裳伸了出来，轻车熟路地钻进丝绸肚兜里，调笑道，“先头劝你嫁老四，你原是不肯意，听我说了几句便也点了头。现在叫你嫁北疆鞑子，便又是一副欲拒还迎的臊样儿...”
“霁娘...”
灌丛幽深，石碑残峘，好久无人至。
他都记不清是何时和张霁娘勾搭上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