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将军过桥(下)
两只胳膊,十个指头都还在!
“快坐快坐!”薛老夫人一手拽着曹醒,一手拽着徐慨,这边看一看,那边看一看。
要做就做得敞亮点儿。
半夜半夜了。
徐慨喝了口茶,甜得双眼都眯小了,好轻易从嗓子眼里顺下去,听老太太说有黑鱼肉吃,眼神便落到含钏身上,倒是没跟曹家的客气过,“是有些饿了的。”
含钏埋着脑袋,挠挠头,内心跟有七八只老鼠高低乱窜似的!
“这是如何了!我和钏儿压根不敢睡!被扣在宫中,这事儿但是了不得的!又不敢四周刺探,惊骇是要紧事儿...”薛老夫人一句话连着一句话,跟砸珠子似的,“饿了没?我叫秋笋备了些好东西的!一条活的黑鱼!就怕挨了板子,返来得好好补一补!”
含钏和薛老夫人,大眼瞪小眼,两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另有我们家在各大票号存下的银子...”
曹醒看了眼一向赖着还没走的徐慨。
统统写在律法里要诛九族的罪,薛老夫人都想到了。
这还没嫁呢!
“将军过桥”,含钏觉对劲头很好的――固安县主是将军吧?将军过桥嫁人来,这寄意不能再好了!
票号里的产业是逃不掉的,幸而在江淮故乡,他特地辟了两个宅子埋银子,怕的就是朝廷要抄曹家的产业!
曹家在票号里的银子,朝廷比他清楚到底有多少。
鸡都睡了。
薛老夫人摇点头。
含钏安温馨静坐在中间听,听着曹醒没两句话就把薛老夫人的思路完整岔开了,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就是没说到结婚求娶的事儿。
既是徐慨想吃,含钏点点头,忙撩了袖子就下厨房去,乌鱼切片码料,裹粉下锅炒制,特地加了好几大块儿腌制得酸辣咸香的老酸菜,又把鱼骨、鱼皮、肚档、鱼肠焯水后加净水、姜片、葱段用旺火逼出香气,熬了锅快汤。
薛老夫人倒是想起来问了一嘴,却被曹醒一本端庄地打岔畴昔了。
薛老夫人思路浮想连翩,一会儿想到大孙子是不是干了啥缺德事,一会儿想到贤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大孙子当场正法,一会儿想大孙子是不是在乾元殿和贤人吵吵起来了...
酸菜鱼米粉,配上鱼汤,乌鱼在江淮鱼市里曾被称之为“将军”,在饮食中一菜两吃,称之为“过桥”。
含钏甚么都晓得,可含钏甚么也不能说。
薛老夫人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含钏一向等着曹醒本身招。
早上那挨千刀的大孙子甩下一句大话就走了,下午秦王府李长史过来禀报,说是大孙子和孙半子被贤人扣下来了。
那头的酸菜乌鱼片叫子做好了,便在热水锅里撒了把软糯的米粉便条,米粉捞出锅,码上乌鱼片,淋上酸菜汤,再撒一把香喷喷的葱花。
曹醒如勇敢干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丧德事,被扣在宫中砍了头都是该当的!
打头的是徐慨,跟着是曹醒。
薛老夫人吞了口唾沫,手在四方桌上虚抓了把,“没有朝臣在内宫过夜的旧例。”
薛老夫人直觉,这两件事有联络,可小老太太到底设想力匮乏,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两件事儿有啥联络――难不成曹醒看上至公主了?那不能够。看至公主那放肆张扬的样儿,就不是大孙子喜好的范例。难不成是要求娶还没及笄的几位小公主?!
含钏打了个呵欠,偏头看了眼东南边,刚她差人去问了隔壁秦王府也还没点灯,既然徐慨也还没回家,那这内心倒是不惊骇了,只不过必定也睡不着,“我守着哥哥返来。”
“还不如将漕帮交出去,过两年,我再自请调剂官职,渐渐地就将漕运尽数交到朝廷手中。”
薛老夫人顺手就打到了曹醒背上,“都是一家人!我们家可不兴甚么说一套做一套,藏一套摆一套的模样!”
只是第二天,朝臣就死了。
在家里头充甚么姑爷!
她一点儿也不困。
成果比及两个男人吃完米粉便条,喝完鱼汤,抹洁净嘴,徐慨都预备告别了,曹醒把贤人叫他畴昔查问曹五一事仔细心细交代完了...闲事儿都还没说。
两小我瞧上去都有些疲累,身上还穿戴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濡湿的汗把后背和衣衿、袖口渗入了。薛老夫人赶紧唤人去打了水来净脸,含钏沏了两盏清清爽爽的橘子干皮山查水,特地给徐慨那盏多加了几块儿黄糖。
“您去睡吧。”
还好还好!
含钏俄然反应过来――自家哥哥这是预备釜底抽薪?不到最后一刻,毫不奉告小老太太?
曹醒眼风一扫。
有倒是有。
别说了倾囊互助,成果本技艺里还攥着钱。
“...我说散尽家财,倾囊丰盈国库,但是当真的。祖母,您要做好筹办才行...朝廷既已封了我们家爵位,又把我官位升任三品,已是很对得起曹家了。若我一头执掌京畿漕运使司,一头还是漕帮的少当家,这不是买家卖家都是一小我吗?落在旁人眼里,我们这叫贪婪无度、吃相丢脸。”
以是,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阿童,你再去宫门外看看...”
小老太太有点坐不住了,含钏再往窗外看了看,余光却瞥见回廊处有几簇挨得紧紧的影子,一下子站起家迎畴昔,“返来了返来了!”
含钏和薛老夫人压根不敢睡。
曹醒抿抿唇,“我们存在各大票号的银子,尽数取出来,全数上交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