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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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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二叔,到了村口,你去接上婶娘,我回家清算一番,然后去村口汇合。”

李过固然看不清李鸿基身上的血迹,但他发觉李鸿基的声音有些走样,呼吸也少见地非常短促,也未几问,遵循事前的商定,沿着西门大街奔城西而去。

天明时,李鸿基察看了四周的环境,这半夜他们起码跑了二十里,蓦地看了眼李过,发明他满头大汗,从衣领里挥收回的汗水,在头顶四周结成一圈水雾,像是蓬莱岛上的祥云似的,如果加上一些彩虹,不消打扮,那都是神仙下凡。

先不说逃亡天涯,他与李过现在几近都是不名一文,连用饭住店都是题目,莫非本身必定只能苦中作乐?

俄然,房内传来恓恓的声音,这个时候,金儿还没睡觉吗?李鸿基想看看韩金儿在忙些甚么,他将耳朵切近窗户,但声音太小,听不逼真,除了韩金儿,仿佛另有男人的声音。

此时小桥上的积雪起码有半尺厚,大要是厚厚的冰层,踩在上面,收回“咕叽咕叽”的声音,像是一曲班师的战歌。

刚才能够太严峻了,李鸿基动手太猛,艾诏的整小我头,几近都被割下,只剩下脑后另有一丝皮肤粘连。

“嗯……先大吃一顿,哎,早晓得有这么多银子,中午就不喝辣糊汤了,喝酒,喝蒸馏酒,那种酒真够味,还能暖身子,半斤下肚,连炭火盆都不消点,二叔,有了这些银子,我们就不消躲着艾诏了,大不了还他银子就是,不过才五两……”

“这么多?我们发财了,哎,艾家真有钱!”李过将两个元宝要畴昔,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是银子,足银。”

“甘州就甘州,我听二叔的。”李过在两锭元宝上又摸了摸,才又不舍地还给李鸿基,“那我们现在如何办?”

艾诏死了,本身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五角飞爪还在,李鸿基沿着绳索攀上围墙,见李过正一动不动立在树影里,也不说话,收了飞爪,别在腰间,翻身跳下围墙。

“嘿嘿……”李过方才觉悟过来,讪讪地笑,又用手挠挠后脑勺,“我都忘了,这些银子是艾府……二叔,你将进入艾府的事情说说呗,免得我再出甚么笑话!”

“哈哈……”李鸿基晓得李过当然看不到本身的头顶,也不点破,半开打趣道:“能够是佛祖眷顾我们。”

艾诏能够是高血压,他的鲜血喷薄得老高,比刚才内里的黑狗强多了,幸亏李鸿基将披在身后的被单挡在胸前,他的身上倒没有粘上多少血迹,大部分都是落在炕上,将半床锦被浸得热乎乎的。

李鸿基重新点亮火折子,找到烛台,将蜡烛扑灭,开端在卧房细心翻找起来,老天有眼,在艾诏的书厨里,找到一个布袋,布袋中有两锭元宝,每丁足有五十两,他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又从艾诏的上衣口袋中找出五六两碎银,也是塞进怀中。

李过只扫了一眼,顿时大惊:“二叔,你……如何有了祥云缠绕?”

“哈哈,未几,才一百多两!”李鸿基从胸口取出那两锭元宝,在李过的面前晃了晃,“除此以外,另有一些碎银!”

李过紧走几步,扶起李鸿基,“二叔,如何样?”

李鸿基将腰刀塞进刀鞘,握在手中,大摇大摆地出了正门,随即消逝在后院。

现在艾诏死了,在监狱中吃的苦算是报仇了,本身应当欢畅才对,即便现在还在艾府,不能举杯庆贺引吭高歌,起码有那么一丝欢愉,但李鸿基底子欢愉不起来。

李过偶然赏识如许的雪景,内里北风砭骨,吹得脸面熟疼,内心里严峻得像是血崩,他只是随在李鸿基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度过了无定河。

黑暗中再无多余的言语,两人攀着绳索,顺次下了城头,李鸿基揉了揉发涩的双眼,辨明方向,向西而去。

李鸿基解下腰间的绳索,绕在女儿墙的垛口上打个结,再将残剩的绳索扔下城去。

“双喜,看看我的头顶……”

“他要置我于死地,我岂能饶过他?”李鸿基拍拍胸口,将几钉银子撞得叮当响,“这是艾府的银子,算是给我赔罪吧!”

米脂县城,李鸿基再熟谙不过,他之前当驿卒的时候,没少来过县城,闲暇时与狐朋狗友们玩耍,东南西北门,哪一处没留下他的身影?西门又是他回家的途径,即便现在是早晨,借着积雪反衬的余光,他也很轻易就找到无定河上的那座木桥。

艾诏的仇是报了,但贰心中没有涓滴的快#感,反而模糊有一丝失落,自向来到这个天下,除了在壶芦山与高桂英做亲,他仿佛没享用过一天的日子。

有钱就是罪恶,在这个乱世,财主就像是没有任何庇护才气的美女,谁都能够上来脱光她的衣服,越是标致,对乱民的吸引力就越大。

无定河西,再无大河隔绝,多是凹凸不平的垄地,像是野生翻地时用心弄成如许种庄稼的,但此时田野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倒是比女人的小腹还要平坦。

这条通往李家站的门路,李鸿基闭着眼也能认得清,但性命在身,他不敢粗心,如果艾府的人半夜起来上个厕所,偶然发明艾诏的尸身,上报到官府,以艾诏在县衙的影响力,衙役们夜班开端追击也不是不成能,先阔别县城再说。

汉人对家的迷恋,李鸿基在小说中见很多了,即便李过如许的游侠,也是如此,他微微叹口气,“双喜,我也想待在李家站,但别忘了,我的官司并没有消弭,这些银子,又是如何来的,艾诏被杀,艾家与官府肯善罢甘休吗?他们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如果我们再吃了官司,当时那个能挽救我们?”

此时天气尚未大亮,四周的情势看不清,李鸿基也不敢将杀艾诏的事说出来,免得隔墙有耳。

“哈哈哈……”李鸿基差点笑喷了,“双喜,我们的确不消躲着艾诏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艾诏了。”

“当然是足银,”李鸿基笑道:“双喜,有了这些银子,我们接下来如何办?”

李鸿基低声道:“到手了,双喜,别说话,我们快些走,趁着天还未亮,快些出城。”

李鸿基这才感到一丝怠倦,奔驰了半个早晨,又是踏着厚厚的积雪,双腿酸麻得早已落空知觉,刚才忘情地逃命还好,现在松弛下来,双腿不像是本身身子的一部分,底子不受大脑的安排,估计李过也好不到那里去,“双喜,那我们就缓缓逛逛,赶上集市,先吃些早点再说!”

李过哪晓得艾诏的心机,只能扯谈了一下,“大抵是女人嫌弃他身上酒味重吧!”他体贴的还是这些银子,“二叔,有了这些银子,我们还要流亡吗?”

“杀了!”

“双喜,先不说这个,把稳别人偷听了去!”李鸿基神闲气定,约莫走了三四里,在一间茶肆仓促吃了点热茶早点,又走了一个上午,约莫中午,方才投了旅店。

“银子?”李过临时健忘了惊骇,将重视力转到银子上,“二叔,艾家给了多少银子?”刹时又发觉不对,艾诏都被杀了,艾家如何还给李鸿基银子?笑容就僵在他的脸上。

现在才是丑时,城门尚未翻开,就是城门翻开 了,他们也不敢从城门出城,两人在城墙的西南角停了下来。

李过面上一红,“二叔,我统统都听你的,你说去哪我就去哪,”顿了顿又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他本来想一把火烧了艾府,但艾诏的卧房中,除了那床带血的锦被,再无引火之物,现在内里满是积雪,就是扑灭了,这间屋子也是烧不尽,说不定弄巧成拙,大火引来了艾府的护院,那就得不偿失了。

“先好好歇息,明天晚些解缆,入夜以后再回家,我要带上金儿一起去甘州。”

“甘州,要走就走得远些。”李鸿基早就考虑过,有了这些银子,加上本身怀中的宝贝,完整能够在故乡做个大族翁,但在这乱世中,本身一介小民,能保住这个职位吗?先不说官司搞不定,陕西已经呈现呈现的暴民,能让本身做个大族翁吗?

李鸿基悄悄咳嗽一声,将进入艾府以后产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双喜,你说艾诏早晨吃多了酒,为甚么还是一人独睡?”他一向感觉奇特,如果艾诏的卧房里有女人,为了不泄漏讯息,他也只能杀了。

莫非……

“杀了?”李过顿时将双眼瞪得滚圆,神采急剧煞白起来,嘴唇动了动,又四周看了看,见室内的确只要他们叔侄二人,方才问道:“真的杀了?没有赶上艾府的护院吗?”

要想保存下去,就得一步步积累气力,有了气力才气自保。

“二叔,昨晚在艾府……”

刚才跑的时候太长,现在才感遭到周身发热,两人将上身的棉袄稍稍松了些,冷风一灌,身子舒爽,人也复苏了很多。

躺到暖和的炕上,李过一扫怠倦之色,挨到李鸿基的一头,“二叔,见到艾诏了吗?你把他如何样了?”

别说本身这个布衣,就是西安的秦王、洛阳的福王,还不是在乱民潮中一个个成为待宰的羔羊?

李过一边跑,一边扭头看向李鸿基,“二叔,我们放缓脚步,歇息会吧,天快亮了,如果赶上路人,看我们的模样,不把我们当作贼才怪!”

李鸿基与李过分手后,已经是戍时了,这点水成冰的时候,村里再无行人,他悄悄绕到自家的房后,筹办隔着窗户唤醒韩金儿。

李鸿基顾不得艾诏的尸身,他解下胸前的被单,将手和刀上的血迹擦净,又在上衣的棉袄上摸了一会,发明湿迹,也用被单擦了,然后将被单一扔,单独站在黑暗中发楞。

想到艾诏是举人之身,住着高墙大院,家中必然藏着很多银子,李鸿基顿时髦抖擞来,固然艾诏藏银的处所他不晓得,但艾诏的卧房,必定有一些零花的银子。

他们在雪地上一起疾走,直到东方呈现的一丝曙光,与空中的积雪交相映辉,到处是一片昏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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