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卸磨杀驴&兔子咬人】
亲信解释说:“仿佛不是马六打伤的,有人在房顶上埋伏了枪手。”
也幸亏孙永振命大,枪弹稍偏一点的话,他受伤的就不是背部肋骨,而是内脏了。
跑着跑着,马六俄然听到身后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倒是个高大结实的男人追来,心虚之下,马六使出吃奶的力量猖獗加快。
副官语气踌躇道:“不清楚,周赫煊跟他的侍从都中枪进了病院。只不过……”
所谓“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一枪”指勃朗宁M1900,“二马”指柯尔特M1903,“三花口”便是勃朗宁M1910。勃朗宁M1910排在兵器榜第三,俗称“花口撸子”,弹容量七发,有效射程50米,深受泛博民国枪迷的爱好。
“等一下,”褚玉凤咬牙道,“不消让法院判了,抓人的时候直接击毙,就说是拒捕方命。”
“兄弟哪……哪条道上的?别……开打趣。”马六套近乎说。
“达令,达令!你没事吧?”洋婆子惶恐失措地问道。
侯七抛弃手枪,举起双手说:“我是冯庸冯司令的侍卫,明天闲逛的时候碰到刺杀事件,凶手就是这个被我打晕的人。”
周赫煊和孙永振就有点悲催,他们中的是手枪枪弹,能力不大,却卡在了骨头里。周赫煊是左肩锁骨受伤,孙永振是背部肋骨受伤,都需求先做手术摘除枪弹。
杜笑山混迹江湖多年,卸磨杀驴的事情见得太多,当即说道:“拿衣服和假发来,我要乔装去租界,这里已经不平安了。”
“哦哦,”孙永浩猛地反应过来,“黄包车,黄包车,人都死哪儿去了?快过来!”
“是褚玉凤!”
褚玉凤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几次考虑后说:“你去让常之英把杜笑山抓起来,判他个贪污渎职、调用善款,尽早枪毙了!”
终究,马六跑不动了,喘着气转头问:“呼,呼,兄……兄弟,你追……追我做甚么?”
“杀人啦!”
本来褚玉凤是不想做这么绝的,但此事已经牵涉到英国总领事,他必须判定斩掉线索。毫不能让杜笑山把他供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杜笑山面色狰狞道:“必定是他,褚玉凤这损种信不过我,本身也派了枪手去刺杀。”
马六假装吃惊大众,慌乱地朝北边逃窜。他要先去城郊取埋好的银子,再前去船埠登船,杜笑山会派人给他送船票。
当然是寻求洋人庇护,他派的人只打伤了周赫煊,洋人中枪跟他没干系,杜笑山不肯背这个黑锅。
侯七另有闲心把扔来的手枪接住,他几个健步冲上,飞起一脚蹬在马六后腰。马六踉跄着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把下巴都磕破了。
侯七笑道:“老子黑龙江‘三山好’,做的是无本买卖。”
“是,卑职顿时去办!”副官领命分开。
杜府。
马六高呼:“我不能说,杜老爷是我的拯救仇人!”
副官低声说:“二爷,跟周赫煊同业的另有个洋人,阿谁洋人也中枪了。并且,阿谁洋人是租界的名医,连英国总领事都找他看病。”
周赫煊现在正被孙永振压着,他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说:“100大洋,送去病院就100大洋,快喊。”
这就是民国的军阀,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视国人道命若草芥,却对洋人畏之如虎。
“砰砰砰砰!”
“只不过甚么?把话说完,别跟个娘儿们似的。”褚玉凤不耐烦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车夫刹时就从店里冲出来,抢先恐后地说:“坐我的车!我跑得快。”
“兄弟,绕……饶命!”马六脸贴在地上,惊骇地说。
“甚么!”
褚玉凤大惊失容,把手里的茶碗砸到地上臭骂:“这个杜笑山,尽给俺找费事,洋人是他能惹的吗?”
副官说:“二爷,这事得早作筹算,把我们摘出来。”
马六解释道:“那洋人不是我开的枪。”
就连不相干的车夫都过来了,七八辆黄包车护送着三位伤者奔向西病院,乃至有人拉着空车跟在中间跑,不过是想趁秘密一笔赏钱。
“哥!哥,你醒醒啊!”孙永浩抱着孙永振用力摇摆。
英租界的印度兵士和华人巡捕也敏捷赶来,他们看到伤者有英国人,顿时显得慌乱非常。军警自发在前面开道,巡捕则护在四周,务必庇护好英国大人安然救治。
至于周赫煊和孙永振的伤势,他们才不管,死了都无所谓。
“哈哈哈哈,”褚玉凤对劲大笑,“他奶奶个熊,让俺等了好久。把人打死没有?”
“也是个操蛋货!”侯七哭笑不得,挥起拳头把马六打晕,然后跟拖死狗一样拖走。
副官缓慢地冲进屋禀报:“二爷,杜笑山的人脱手啦!”
“老爷,现在如何办?”亲信问。
马六行刺后没把枪丢掉,现在他悄悄摸向后腰,握住枪柄持续说:“本来是东北的绿林兄弟,鄙人马六……”说到这里,他俄然拔枪射击,“去死吧!”
……
没走多远,巡捕房的华人巡警也听到枪声赶来,将侯七团团包抄道:“不准动!”
再想开枪时,枪弹已经打完。马六把空枪朝侯七砸去,然后回身持续逃窜。
马六额头上被砸出两个大青包,哭丧道:“哪个冯司令啊?”
马六眸子子一转:“我是绝对不会供出杜老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雅各布・海曼的伤势不严峻,步枪枪弹能力大,直接把大腿肉给打穿了。主如果止血比较费事,腿部动脉猖獗飙血,如果不及时抢救,很能够失血过量而亡。
……
“咔!”
侯七踩着马六的脑袋,敏捷地拆枪组枪,调侃道:“不错啊,使的还是花口撸子。这玩意儿但是奇怪货,老子都没用过几次。”
褚府。
至于周赫煊那边,杜笑山提早示警,也算结下了善缘,说不定还能获得谅解。毕竟,他是受褚玉凤教唆的,本身跟周赫煊无仇无怨。
马六的神采狰狞而猖獗,对准侯七持续不竭开枪。只可惜他枪法太烂,持续四枪打畴昔,被侯七当场一滚便躲过了。
……
杜笑山不成置信地看着亲信,语气颤抖道:“如何会伤到洋人?马六误我啊!”
“东北军空军司令冯庸,少帅的拜把子兄弟,”侯七又是一拳砸在马六肚子上,“我跟你说,你小子摊上大事儿了。你此次杀的是少帅的人,还连带着伤了英国人,十条命都不敷枪毙的。”
侯七也停下,猫抓耗子般戏耍道:“老子追的就是你!”
孙永振语气衰弱道:“别摇,痛。”
“饶你妈拉个巴子,”侯七抓着马六的头发提起来,抡起手枪就朝他头上砸了几下,“你他妈周先生都敢杀,有没有把冯司令放在眼里?”
“不是你,也是你的朋友!”侯七说,“老诚恳实把幕后凶手供出来,有了真凶,你才气变成从犯,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狗命!”
孙永浩闻言当即喊道:“车夫都过来,送到病院100大洋!送到病院就100大洋!”
雅各布・海曼捂着本身大腿,鲜血汩汩的从弹孔溢出,他神采惨白道:“快送我去病院输血,我仿佛被击中大动脉了!”
幸亏会赠病院离案发地点较近,非常钟不到伤者已经被推动手术室。
可惜马六在追踪周赫煊时,就已经跑了一个多钟头,而侯七则是以逸待劳,两人之间的间隔越来越近。
街上的行人听到枪声,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般胡乱逃窜。几个车夫连他们的黄包车都不管了,连滚带爬逃进街边店铺,抱着脑袋朝内里盗偷窥视。
“杜老爷?”侯七笑问。
杜笑山去租界做甚么?